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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丽娜心胸狭窄,一次奚落并不能让她解恨。自此以后,便有意无意跟以辛针锋相对,处处找茬,使绊子。她擅长装腔作势,明面上让人挑不出什么错来,再加上以辛无心恋战,消极应对,外人就更不好说什么了。她便愈发嚣张,有一次拍一场水下戏,她不用下水,却无比积极主动,硬要多排练几次,正式开演时,又频频出错,在导演发飙之前,才勉强完成。
以辛便在水中泡了足足几个小时,只冻得瑟瑟发抖。她没甚怨言,只是觉得有点可笑。来来回回,都是惯用伎俩,毫无新意。不过还是冻着了,到了下午便浑身发热。摸摸额头,似乎又不烫,便谁也没说。晚上回去睡了一觉,早上起来,只觉有点冷,便加了一件外套,继续上工。
上午的戏份挺重,好容易拍完,以辛回到休息室,便在沙发上躺下。饭也不想吃,人有点恹恹的,望着天花板发呆。
安安见了,就说:“要不你看会儿电视吧,放松放松。你最近绷的太紧了。”
以辛没有看电视,却看起了新闻。她很久没有上微博了,现在上去一看,依旧许多骂声。
无论如何,锦成的事波及到了她。网络暴力向来凶悍,永远不乏无事无脑之人人云亦云,兴风作浪。早有人给她定罪:与锦成关系无间,又得黄舒赏识,那两人如今臭名昭著,她也一定好不到哪里去,都是一丘之貉。
还有另外一种愤慨:以前跟锦成多么亲密,如今锦成出事,她却不闻不问,更谈不上为他澄清一句,真是薄情寡义,叫人心寒。隔着屏幕疑人,骂人,都十分容易,又不用负责,于是什么样的词汇和诋毁都说的出。
安安忙拦住她:“你别看这些。都是一群猪在那边乱叫,别理他们。”
以辛点点头,安安倒是想起一事,说:“前几天有个男的,跑到公司楼下,一直喊你的名字,被保安赶走后,还一直叫嚣,非找到你不可。我看他样子疯疯癫癫的,怕是不正常。你这些天还是注意些,可别被这种人盯上了。”
以辛闭着眼,有些昏沉,只唔了一声。安安斟酌道:“要不,我让薇姐再跟公司说下,还是派车每晚送你吧。”
以辛却摇头:“算了。我那里不方便。没事的,我自己会注意。”
这晚依旧工较晚。坐在车里,只觉浑身无力,疲惫异常。窗外的霓虹灯闪烁,仿佛只是眨了一眨眼,然后听见司机在叫她。睁开厚重的眼皮,往外一看,原来已经到了。出租车不能进小区,她只好下车步行。这个小区陈旧,管理松散,门口的保安室早已空无一人。路边的灯坏了好几颗,也无人来修。此时深夜,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她自己的影子,在昏暗的灯光下形单影只。眼看住处近在眼前,她也松了戒备,没有戴口罩。
也不知为何,今天觉得特别累,连呼吸都有些不匀,好像还出现了幻听。总觉得身后有人。回头一看,却只有一排参差不齐的树木黑乎乎的立在那里,来风一吹,飒飒作响,好像有人在喃喃低语。
终究有点怕,以辛加快了脚步。冷不防路旁窜出一个黑影,人高马大的拦住她去路:“真是你。你真住这里!总算叫我找到了。”
以辛惊的往后连退几步,那人见状,嘿嘿笑道:“别怕别怕,我不是坏人。以辛,从你出道,我就喜欢你。最近看到你被人污蔑,攻击,我真是心痛。看看你,都瘦了。我找了你好久,总算找到你了。”也不待人问,又接着道:“我想找到你,然后带你走。这个圈子太乱了,我实在不忍心你受苦。我家里也算有点家产,绝对不会让你吃苦。最重要的是,我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这辈子非你不娶。你一定得嫁给我。”说着便来拉以辛的手:“嫁给我吧,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以辛哪里敢让他碰到。他的脸在阴暗的光照下显得模糊,但眼中的癫狂却分明。嘴里还兀自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以辛一个字都听不进,只想着如何甩掉他。
他却马上看出了她的意图,脸色一变:“难道你舍不得离开吗?难道真像他们说的那样,其实你早就被姓黄的,还有那个姓的小白脸睡过了?!臭婊子!”愤怒让他一下子扑上来。
以辛尖叫一声,待要跑,已被她一把抓住了头发,他拖着她往外走。他的手掌像铁,紧紧箍住她,她骇的大叫,那叫声却是沙哑无力,此时夜深人静,家家户户窗门紧闭,大都已在睡梦中,又有几人能听见她虚弱的呼救。她只好用尽全力拼命拉扯。又如何能敌虎背熊腰的男人,直被他拖的踉跄不已,跌跌撞撞已走出好长一段。
如果就这样被他拖走,不知会怎样?以安该怎么办?会有人找自己吗?她大概会死掉吧,悄无声息的消失,成为一段谜,不久后,便被遗忘。这样也好,从此再无烦忧,更不用再每天于水深火热中煎熬。万事休,一身轻松……
突然那人惨叫一声,她只觉手上蓦然一松,捂着手腕一看,那人已匍匐在地,大概他也没想到此时还会有人出现,且出手狠厉,他骂骂咧咧的站起来,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
以辛惊魂未定,看对面的男人回过头来,一双黑色的眸子朝她看来。再没想到,有鹿会出现在这里。
那疯子的一声惨叫倒惊醒了不少窗户,有人探望一下,骂道:“鬼叫什么,还让不让人睡了。”
以辛听见有鹿沉声:“先上去再说。”
她便低了头,疾步往里走。
门厅里的灯光也不甚明亮,以辛在门口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有鹿扶了她一把,又很快松开。
她还没忘记说声谢谢。直到进了电梯,看着电梯门闭合,然后徐徐上升,她的双腿猛的一软,整个人不由自主靠在厢壁上,这才发现,她在发抖。她真的被吓坏了。不敢想象,如果刚刚有鹿没有出现,后果只怕不堪设想。只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以辛抬头看向一直静默的人,颤声问他:“这也是其中之一吗?”
有鹿凝眉:“什么?”
如果是他指使,他又怎么会出来赶走那人?这么龌龊的行为,大概他也不屑。她是真的吓坏了,吓糊涂了,才会萌生这种想法。又有一点悲哀,从什么时候起,她已开始将人往坏处想。
护工早离开了,屋里给她留了一盏灯。这熟悉的灯光总算让以辛慢慢镇定下来。以往她回来,会先去看一眼以安,现在有鹿在,她便搁置这个习惯,先去厨房,端了两杯温水出来。
两个人在沙发上坐了,各自一端。距离上次这样坐在一起,已经许久。这些日子以来,他们从未见过面,以辛也从未听见过关于他的只言片语。但她知道,他一定一直在看着她,还有他们。
屋里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