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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却冷冷打断了:“想见他?你趁早绝了这念头!永远别想。这话我已说过一遍,不要再叫我说第三遍。”
以辛眼睁睁看着有鹿决绝离开。接下来的几天,有鹿脸色都十分不好看。偶尔阴沉沉的盯她一眼,她心里愈发烦乱,也愈加发愁。
这天在郊外有场马戏。以辛换了衣服,坐在马上,副导和场务正在一旁检查细节,一边对演员交待。以辛不知不觉出了神,忽然听见导演一声令下,便挥鞭击马,向前奔去。奔出不远,耳边听见一片惊呼,周身一颠,她便被抛下马。落地的瞬间只觉一阵剧痛袭来,她大叫一声,接着便不省人事。
再醒来,入眼皆是茫茫的白。
以辛微微一动,立刻有人上前,凑近了看她。
以辛嗓子干涩,一开口,声如蚊音:“这是哪里?”
那人凝神细听,低声道:“医院。
”以辛问:“我怎么了。”
那人道:“你受了点伤。别怕,没有事。”
以辛点点头,却不知牵动了哪里,不由呻吟一声。
那人忙问:“哪里疼?”
以辛吸口气,慢慢看清了面前的人是谁,就有些疑惑:“你怎么在这里?”
有鹿声音沉静,只说:“不要讲话了。我让医生来做个检查。”
以辛十分虚弱,不再说话,看着他疾步出去,又慢慢睡过去了。
之后的几天,便是这样时睡时醒。有时听见人声嘈杂,脚步声来来去去。偶尔还有护士的闲谈。更多时候,却是一片静谧。静谧之中,总有个身影伫立。昏昏沉沉的,一切都像在梦中,难辨真假。
以辛这次伤的不清,肋骨断了两根。即便静卧,也痛的锥心。她日日夜夜躺在病床上,不能动弹,备受折磨。几日下来,人便消瘦不堪。她不能进食,只能吃一些流食。钟红便换着花样煲了各种汤来喂她。
以辛看一眼,却扭过头去。一开始钟红还以为她不想吃,之后她渐渐看出些门道,便问以辛:“你这是怎么了?”
以辛不说话。
钟红劝她道:“你多少吃一点。这是先生专门吩咐,吴姐一早起来亲自炖的。”她看以辛依旧不为所动,就问她:“那你要喝点水吗?”
以辛摇摇头,再劝,她却闭上了眼,干脆不理会。
接连两天都是如此,以辛的脸色越来越差,有鹿的脸色也越来越差。
钟红看了不禁害怕,每天的吃饭时间如同酷刑。
这天她又苦劝无果后,正盘算待会怎么对有鹿交待时,有鹿却从门外走进来。
他一眼看见一口未动的食盒,脸色一沉,先对她说道:“你出去吧。”
钟红大赫般跑了。
等她掩上门,有鹿就将目光投向床上的人:“你想做什么。”
以辛睁开眼,看着他,只是无声。
有鹿与她对望,眯眼道:“不吃不喝,你以为这样就能要挟我?”
以辛静默着,他等了一阵,见她一双眼睛还是倔强的望着自己,便冷冷道:“你喜欢作践自己,那便随便你。”说完就出去了。
傍晚时以辛发起了烧,护士来打针,却叫她奋力推开了。这一使劲,只痛的一声大叫。护士慌忙去叫医生,门外有人奔进来,直奔到床前。
以辛面色苍白,满头虚汗,感觉谁握住了她的手,她痛的迷糊,分不清是谁,只觉握的十分紧,她也拼命抓住,仿佛这样就能减轻痛楚。接着一片纷乱的脚步声传来,她知道是医生来了,她缩了缩,想要逃开,却孱弱无力,只能任由医生摆布。医生察看一番,当机立断给她打了一阵。不过片刻,以辛便心神一松,坠入黑暗中。
再度醒来时,听见一阵低语。以辛认得那是医生的声音,他语气平静却严肃:“她情况很不乐观,身体非常虚弱。就算给她最好的手术,打最好的针,但如果病人自己不配合治疗,只怕效果也差强人意。”一阵静默,医生叹一口气,说:“你好好劝劝她吧,这样下去,折腾的是我们,受罪的却是她自己。”
医生走了。
一阵静默。
以辛看着有鹿慢慢走过来,站在床边,看着她许久,然后面无表情的开口道:“你赢了我让他来见你。”
第七十六
自从金薇那里得知以辛的消息后,锦成便一直不安。他没想到以辛居然跟陈有鹿同在一个屋檐下。以前是计谋,现在又是为了什么?他无从得知。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以辛处境不利。此时叫他如何能放心离开。
突然以辛落马受伤的新闻传来,只有短短一则,刚掀起波澜,却又马上没了影。他翻遍所有媒体,都找不到更多消息。内行一看便知是有人故意压下了报道。他更加忧虑,这下非要与她见一面不可了。
正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却突然接到一个电话。那头言简意赅,且行动迅速,一个小时以后,便有人敲开他住处的房门。
车子七弯八拐,停在一栋楼下。锦成知道这家医院,却从未走过它后门。后门隐蔽,人烟稀少,穿过一道狭长的走廊,转过拐角,便是一座电梯。领他的人不言不语,出了电梯,便对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他便顺着左边的方向向前走去,走了两步,回头一看,那人已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继续往前,病房标志性的房门豁然出现。
门前站着两个黑衣人,面容肃整,锦成微微疑惑,他们却瞧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打开了房门。
便这样见到了以辛。
她正躺在床上,身上好几处缠着白色的绷带,面容憔悴,看样子伤的不轻。
以辛听见脚步声,慢慢睁眼。她没想到有鹿真的让锦成来了,一时竟有些发怔。
锦成走近了,心痛的看着她满身伤痕:“怎么伤的这么重?”
以辛回过神来,也问他:“你怎么还没走?”
锦成道:“你下落不明,前途未卜,叫我怎么走。”
以辛道:“我不是让金薇告诉你了,我没有事。”
锦成道:“不亲眼见到,怎么放心。”
以辛便道:“那你现在亲眼见到了。”
锦成一顿,便问她:“你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又把你弄回去了。他到底想做什么,有没有伤害你?”
以辛不知如何回答,他目光关切,更叫她说不出口。只是此次见面不易,留给他们的时间想必也不多,她便长话短说,只讲重点:“你别问了。总之我现在没有事。倒是你,要走的就趁早走,走的越早越好,越远越好。”
如果之前她对他的计划还有所犹豫,现在却相信那真的大概是唯一的出路。她微微抬身,眼含焦急:“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锦成听出话音,便问:“你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