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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跪在坟前,看着青砖垒砌的孤冢,再一次承受着那来自骨髓深处的煎熬,一方矮坟,一抹素影,模糊了视线,瞧不清离人的悲凉,画面似被定格,唯有林中欢快的鸟叫宣告此刻时间的流逝……
慕容离进城后直接去了酒馆,戏台上戏子着盔甲对阵杀敌,讲述受万人敬仰的常胜将军的事迹,多么风光,多么热血,多么激昂,世人只知常胜将军杀敌无数,战无不胜,可世人却不知这无限风光后的孤寂苦楚……
慕容离回府已过了子时,方夜扶着摇摇摆摆酒气冲鼻的自家主子回屋服侍他睡下,
方夜替慕容离擦拭着身上的细汗,慕容离迷迷糊糊之间道“温伯,你说过的,等恒儿长大了,你要教他岐黄之术的……”
“温伯……黎儿以后会好好吃药的……爱惜自己身子……”
“温伯……其实你做得药膳,真的很难吃……只要你回来……黎儿以后日日都吃,好不好……”
“爹爹,黎儿让您失望了,黎儿篡改身世,大逆不道……”
“恒儿……恒儿……恒儿……娘好想你……”一颗水珠从眼角默默划落,消失在耳畔的墨发中。
方夜听到最后这句时,铁骨男儿的泪水却像决堤的大坝一般,自家这被世人称作无心之人的床榻暗格里藏着一个锦盒,锦盒锁着几样东西,这几样东西是他的秘密,是主子的宝贝,一支沽泠箫,一个镶了紫玉绣了羽琼花的赤色腰封,一个金子镶嵌好的裂成两半的紫玉茶盏,一个锦囊。其中这锦囊如今是最为珍贵的,因为主子一直装在胸前的衣襟里,里面是一小撮系了红绳的短发,那是小公子的胎发,一块印着朱红小脚印的纯白丝帕,那是主子趁着小公子睡着时弄得。
慕容离深知温伯的死没那么简单,即便是调查清楚慕容离也不可轻举妄动,只是将一切默默铭刻在心底,这笔账,他日必叫贼人加倍奉还。
天权
执明听说慕容离回了瑶光要小住几月,随即萌生了带着阿昱去瑶光的想法,好让慕容离替他解决立阿昱为后的一些事情,况且自从阿昱听闻慕容离出征便一直十分挂念,如此便偷偷带着阿昱去了瑶光。
慕容离身子好些后日日按时上朝,解决瑶光内务,下了朝从宿送来的折子还要慕容离批改,宿那边如今文有卢志杰,武有萧然,一时半会无甚大事。
庚辰进来道“主上,天权王和昱公子明日便会抵达瑶光”慕容离拿着奏章的手瞬间一颤,抬头看着庚辰一脸的不可置信“明日?”
随即又恢复淡然道“准备接待吧,莫要让他人知晓此事”:执明你疯了吗?册封宣王,分靖渊王的权,靖渊王本就生性狭隘,如今又重用宣王,必会招致靖渊王不满,你竟在此时……还是说……
慕容离叹了口气道“罢了……又与我何干”
阿昱和执明在府上住了三天,慕容离一直很忙都未曾见过二人,执明找了慕容离多次,都被侍卫拦着挡在院外。今日将积压的所有政务都处理完,拖着疲乏的身子回到卧房内,忽然想起解药快完了,找到小瓷瓶打开一看,确实只有两颗解药,如今温伯不在了,而蚀心的解药都给了恒儿。
慕容离暗自叹了口气起身前往阿昱的舒居,执明所住的雅居是当初慕容离的房间,自从德主之乱后慕容离便一直住在西院的偏殿里。慕荣华的卧房被慕容离改设成了书房,整个郡主府如今就舒雅两居是最大最好的两间房。
舒居内二人的嬉闹声传入慕容离的耳畔,慕容离轻咳了一声进去,气氛略微有些许的尴尬,慕容离上前行礼道“王上光临寒舍,不周之处还请见谅”随即上前面带笑意看着阿昱柔声道“阿昱身子可还好?”独留执明在一旁干愣着。
慕容昱面露喜色却转瞬清清淡淡道“王上将我照顾的很好,如今你我兄弟二人一别将近二栽,哥哥到是消瘦了不少”
兄弟二人寒暄闲聊着,执明坐在一旁静静听着,阿昱说的对,慕容离确实与上次分别消瘦了不少,如今比阿昱还要清瘦,不知为何执明看到慕容离如今这般消瘦心底却莫名的不爽快。
简单而不是品味的家宴后三人各自回了房间,看似和谐,慕容离与慕容昱都能感觉到彼此之间存在着一丝无形的纱,只是二人都将其无视了。
晚膳后不久执明再次去寻慕容离,慕容离坐在院落里的凉亭内看着屋檐下的燕窝,两年了,这里还是有燕子叽叽喳喳,慕容离下意识的将手放到自己已平坦的小腹上,曾经那里也有一个不安分的小家伙,在他腹内伸展拳脚,那时的闷痛感如今还是记忆犹新,方夜进来“主子,执明国主来了”
慕容离起身欲行礼执明却大步流星坐下道“慕容郡主,不是,国主这般行此大礼岂不是折煞于我”
慕容离看了一眼方夜示意方夜退下,端起茶盏倒了杯茶水淡然道“不知,王上来此所谓何事”
执明“阿昱思念兄长心切,所以便带他来看看”
慕容离“王上只带几个贴身侍卫,怕是偷偷跑出来的。”
执明淡然一笑道“果然什么都满不了你,听闻毓离国主在宿可是深受女子爱慕,宿的美女可都把你当做是她们的如意郎君呐,想必此次来瑶光是来躲避大选一事的吧?”
慕容离微微一笑道“彼此彼此,我还未至弱冠之年,来日方长,然王上已二十有一,后宫却空无一人,想必天权的诸位大人比宿的大人还要焦急”
执明“你……算了说正事,本王此次前来却有一事”
执明喝了口茶道“本王想册立阿昱为后,只是碍于……你也知道,故此想请你解决此事”
慕容离笑了笑道“王上,这等与整个天权为敌的事,我可不敢”
执明叹了口气冷笑一声道“这天下百姓有谁不知,你慕容离以天下为局人为棋,谁输谁赢,是生是死,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慕容离低头看着手中的茶盏“王上,这天下从来都不是我的,也不是我说可以就可以的”
执明略带期盼看着慕容离淡然的面容道“阿昱也是王子,只要你册封阿昱为王爷,本王现在就拟旨迎娶阿昱为后,本王答应予你一封永世交好的合约书,还有蚀心的解药”
慕容离“阿昱是王子不假,但我绝不册封阿昱为宿的王爷”眼神坚决,容不得任何人反抗。
执明看着这样的慕容离瞬间大怒,手里的茶盏被狠狠丢弃在地上“你先前答应过,君子一诺千金,没想到你慕容离竟是如此出尔反尔之人,你如今已是一国之主,还怕阿昱抢你江山不成,枉顾阿昱对你一片赤城,还日日担心挂念于你”
慕容离的心再次像被敲打的金钟一般闷重低鸣,而却冷冷一笑道“就算我立阿昱为王爷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