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甩锅
阎真清落了下来，远处，白须长老的尸体躺在地上。
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表情是难以置信。
“他可能想不到你为什么能够这么轻易杀死他。”陈潇说道。
阎真清看了一眼尸体，道：“几十年前，我刚来九方山，和无敌门就有一些过节。那时候童傲天是无敌门的掌门。我输他半招。后来一直没机会较量过。可能他以为，我现在还会输他半招。”
“但是他没想到你一招就胜了他。”陈潇道。
阎真清笑了笑：“因为我已不是当初的我，而他，还是当初的他。”
顿了顿，接着问：“接下来怎么办？”
无敌门的弟子已经开始溃散。
三位长老死了，大师兄胡虎也死了，无敌门弟子就算人数再多，也已溃不成军。
相较而言，不过三百人的一剑派弟子，却表现出了极强的战斗欲望。
形势在一瞬间扭转，到底是哪个瞬间？是陈潇一剑杀死两位长老，还是阎真清适时出手驰援，亦或者是韩梨从天而降，使出诡异剑法杀死胡虎。
不清楚，只知道一剑派大胜。
陈潇看着漫山遍野仓皇逃窜的无敌门弟子，想了想，道：“就由得这些人自生自灭吧。”
“那童无敌？”阎真清又问。
“今夜，无敌门将会在九方山消失。”陈潇非常肯定地说。
阎真清看着陈潇那自信的面庞，道：“你的计划跨出了第一步。”
“而这不是最后一步。”陈潇回道。
“我去闭关了，接下来的事应该用不到我。”阎真清说完，御剑而起，往一剑峰顶飞去。
陈潇目送阎真清离开，转头看着一剑派弟子。
一剑派的伤亡并不是很大，还未与无敌门正式交锋，飞剑就已经将无敌门击溃。
只是此时许多实力不济的弟子已经出现脱力状况。
陈潇想了想，道：“真气将尽的弟子留守山门，其余弟子与我一起，给无敌门颜色看看！”
“是！”一剑派弟子大声应着，脸上是清晰可见的兴奋。
这一夜，他们仅仅三百人，便挡下了无敌门三千人。
这一夜，他们连杀四名知通境强者。
这一夜，他们将攻占另一座山峰。
……
无敌门。
童无敌很轻松地等着胡虎传回来好消息。
三千人对上三百人，他不觉得无敌门会输。
赢，会赢得很轻松。
直到星夜中，看到一剑峰升起一百二十四道光柱。
童无敌心中隐隐有些不祥的预感。
但他不再去想。
直到……
“掌门，弟子们回来了！”门外，有弟子大声喊着，似乎很是焦急。
童无敌没有体会到弟子话语中的情绪，他惊喜地站起，问道：“可是一剑派已被拿下？哈哈哈！三位长老出手，一剑派还有什么活路可走？”
然后，听到弟子犹豫着说：“不是……弟子们是，是逃回来的……”
“什么？”童无敌愣了愣，“你再说一遍。”
弟子道：“无敌门的弟子们，是，是逃回来的。”
“逃回来的？难道败了？不可能啊！四名知通，怎么会败？”童无敌满脸的不敢置信，他忽然想到，“童傲天长老他们呢？他们人在哪？让他们来见我？怎么会败了？”
弟子道：“掌门，童，童长老他们……没回来。”
“没回来？是还在和一剑派的人纠缠吗？快去增援！叫上其余长老，我们一起去增援！”童无敌说着，起身朝外走去。
那个通报消息的弟子想了想，终于还是说道：“长老他们都死了！被一剑派的人杀死了！”
童无敌前进的步伐停住了。
他回过头，猛然窜到那弟子身前，抓住弟子的脖颈：“你再说一遍？”
“长，长老他们都死了……”弟子从喉咙里费力地喊。
“死了？都死了……怎么可能……”童无敌松开手，不管弟子倒在地上使命咳嗽。
他只是走出去，走出议事大厅，看着满天星辰，看着远处的璀璨剑光。
……
一剑派的人攻上了无敌门山峰！
毫无抵抗！
那些败了的无敌门弟子，只有很少一部分跑了回来，更多人选择逃走，逃到不知什么地方去。
他们很聪明，因为他们知道，无敌门今晚可能撑不住了。
陈潇毫不费力地走到无敌门的议事大厅，看到无敌门剩下的两名长老，以及无敌门掌门童无敌。
童无敌端坐在主座上，神色憔悴。
两名长老不安地坐在左右，用一种畏惧而憎恨的眼神看着陈潇。
“童掌门，我们又见面了。”陈潇拱拱手，还算有礼貌。
他身后，跟着一众弟子，韩梨、张一白、陆霄汉都在。
六月回山养伤去了。
童无敌看着陈潇，目光中多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张口，想要说话，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声音已经哑了。
“陈掌门，我本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见。”童无敌的语气中，道不尽的悔恨。
陈潇道：“放心，这也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童无敌道：“你杀我可以，只求你一件事，留无敌门一个名字。无敌门传承百年，我不想让无敌门在我手上消失。”
陈潇没有正面回答他的话，而是说：“如果今夜一剑派败了，无敌门会给一剑派留一个名字吗？”
“掌门，不要跟他废话了！一剑派有什么大不了？我们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他们做垫背的！”一名长老忽然站起来，高声呐喊，“区区小辈，焉何大放厥……”
一把短剑刺入这名长老的咽喉，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区区知通，焉何大放厥词！”陈潇冷冷说道。
童无敌看到陈潇的出手，似乎终于想通了：“你，原来你竟是守一境界！难怪，难怪童长老会败。”
“侥幸，今晚突破的。”陈潇道，“就算我不是守一，你们无敌门也赢不了。”
“哈哈哈哈……”童无敌忽然放声大笑，“今日之祸，只怪当日贪念一起，难以自抑，折损脸面，难咽一口气！你那个弟子呢？”
陈潇知道童无敌说的是谁，他将王天宝拉到了身前。
王天宝现在刚刚踏入修行之路，连有仪境都算不上。今夜的战斗，王天宝全程在旁边观战，早已热血沸腾。
但此时陈潇将他拉出来，他还是有点懵。
“都是因为你！财不露白的道理，你难道不知道吗？就因为你那百两黄金，无敌门一夜倾覆！我！我！我！”
童无敌连说三个“我”字，在其他人还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他忽然以迅雷之速冲至王天宝面前，拍出一掌，想要了结王天宝的生命。
王天宝吓得“妈呀”一声，闭上了眼睛。
然后，他发现自己没死。
睁开眼，童无敌停在自己身前，咽喉一把短剑。
陈潇的剑。
“失败者擅长给自己找借口。这在游戏里，一般称为甩锅。”陈潇的声音在王天宝身后响起，“如果一个人输了的时候只会将锅甩给别人而不自省，那么他这一辈子，都别想真正成功。”
“你便是这样的人。”
陈潇声音落下，童无敌闭目而亡。
看看吓傻了的王天宝，陈潇拍拍王天宝的肩膀：“无敌门的事，皆因你而起，现在，这个烂摊子，归你管了。”
“啊……啊？？？”王天宝反应过来，彻底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