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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甚至更像条观光大路,发车区直道位于巴库的地标自由广场附近,整个赛道将途径巴库当地最重要的海滨和历史旅游景点,周边风景如画,夜间霓虹如梦似幻。
说来是窄宽俱备,直道也够味,实际上有些路段宽得不可思议,如同高速公路这对意图反超的选手是福音,而对杆位出发的时郁枫来说,更像是一种劣势。
赛前五分钟倒计时,还有媒体闯进发车区,要求时郁枫点评一下这条年轻的f1标准赛道。
毕竟他背后是以千万为单位的押注。
时郁枫当时还没戴上头盔,一大堆技师在他周围忙活,还有在他脸上狂喷降温喷雾的。对于这个问题,他的回答显得十分朴实,“我不知道如何点评巴库赛道,这就是一条新赛道,路面很新,仅此而已,有一条长长的直道,有一个弯很窄,我没有太多想说的。”
随后记者就被霍英撵走了。
虽然时郁枫的答记者问如同划水,但霍英明白,他对路况下足了功夫。他的战术在排位赛就已经显露出来,那种极端强硬的防守进攻,完全不讲道理的超越过后直接把人甩开百米,对手即便清楚他在想什么,大概也无济于事。
正如现在,实打实的正赛上,时郁枫还是延续了风格。第24圈他开回维修站换胎,本来最多三四秒就该解决的事,结果负责左后胎的四个技师一拥而上,连串儿被负责加燃料的撞个大马趴,等爬起来,人家赛车早已经就位了,时郁枫再次出站时排位已然从绝对优势的第一掉到第二。
霍英有点无奈,听着邱十里在一边用意大利语大骂白痴,心里还是有点担心。这条路还是太新了,在他退役后建成,他以前完全没玩过,就前一天试了十圈的水,心里也做不到百分百有底,只能继续盯着屏幕里的实况转播。
看了一会儿他就松了口气。
虽然被超得有点乌龙,但时郁枫超人还是极具经验的,只要他心情比较稳定。霍英凭借近年在网上对于他的观察,也大概猜得出他准备通过什么方法夺回首位,果然,时郁枫在第30圈,下次换胎还没到的时候,成功超过了前方梅赛德斯的黑色赛车。
他用的还是早刹车,早入弯,早出弯的战术,正如多年前的霍英,完全利用走线优势,让对手在毫无防备中被超掉,并且选准了窄道进行超车,全程在最急的那一个弯道完成,使得对手的顺势而为的二次反超毫无可能性可谈,听起来非常实用,实则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简言之,那是一次极具水准和勇气,并且最有技巧的f1超越。
不远处的观众席传来巨大的如潮的欢呼。
邱十里这下高兴了,他的弟弟厉害,脸上有光,和他们家有关的博公司则有大把钱赚,这么一看邱十里的快乐的确很简单。他跳上备用胎,小个子活力倒是不小,冲着路过的火红色赛车挥手鼓掌。
霍英把他拽下来,“马上要用,邱经理待会儿再庆祝。”说罢他套上技师夹克,又拿了个技师头盔戴上,提起轮胎,走到准备区,又回头,用意大利语招呼那堆在棚下严阵以待的勤务人员,“上工具,再有一圈他就要来了!”
霍英这人,一旦认真起来,就显得很务实,心无旁骛的。之后时郁枫的3次换胎,法拉利团队终于回归了正常水准,平均两秒左右一次,巨大的引擎轰鸣声中,混杂着急匆匆的“comeon,comeon!”,赛车回来了就立刻又走,每次都像是极限。也正是挑动极限的快感最让人疯狂。霍英虽然是熟练工,但在正式比赛站在这个位置上,还是觉得有点奇妙,撬车的时候发觉时郁枫对自己点了点头,难不成是隔着头盔都能认出来?
他心里美滋滋的,回到休息棚下,邱十里狡黠地看了他好几眼,忽然问:“杜邦马上也回来了,也帮人家弄弄呗?”
“滚蛋滚蛋。”霍英笑着搡他,指着赛况地图,“除非你想让你老弟一怒之下直接去撞他,都快超他两圈了,马上就能追上。”
邱十里再次举手投降。
比赛结束,也才十点半出头,最终时郁枫以1分32秒539的成绩占据圈速榜首位置,甚至还破了上两届由梅赛德斯车队保持的记录。这不仅对他,对法拉利来说都是件大事,尤其在换胎出现失误的情况下,就显得尤为值得关注。邱十里已经溜到一边打电话去了,时郁枫则立刻被蜂拥围住,其中有媒体,有不知怎么混进来的粉丝,还有喜极而泣的诸位技师,他们方才担心被老板炒鱿鱼,此刻则由衷为这个年轻得不可思议的车手激动。
时郁枫却由衷觉得有点烦,今晚不知怎的,一场开下来他非常累,各国语言全炸在耳边,闪光灯从四面八方对着他噼里啪啦,他现在只是非常燥热,非常想喝水,待会儿例行的开香槟庆祝他都想逃了,“邱经理邱!”他不耐烦地请求着援助,意图拨开人群找点清净,奈何他就像是唯一的那颗鱼食,而人群则是一池鲤鱼,他走到哪儿,人群就尾随他到哪儿,开开合合的嘴,全对着他。
其实时郁枫对赛后采访也没什么意见,他平时都会老实待上几分钟,任人提问,这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可他此时有更重要的事,周围人一个个的,尤其那些举得高高的摄像机,都是挡他视线的碍事玩意,他却比拿了满分回家要零花钱的小孩还着急一百倍,只觉得一米九的个子都不够用。
好不容易快挤回休息棚,那是非工作人员不能入内的地方,时郁枫还在四处张望,终于,他从两个往他脸上怼的话筒之间,瞥见了一抹雪白那是他团队的技师服,随后,时郁枫看见霍英的脸。
那人靠在一支细瘦的棚柱上,就像一抹月光落下来,凝固在闷热的仲夏夜里,他是场缥缈的梦,缥缈得那么真实,冲着时郁枫微笑。
那是一种了然的,恬淡的笑容,霍英好像在看一件自己经历过的事,又好像在看自己,又好像,纵使思绪千千万万,又纵使方才赛场意外重重,困难种种,而这一切其实都不用说。
曾经的飓风中心此刻却栖息在平静洋面,默默看着新的中心形成,那几秒,两个风眼之间的凝望,就是一次浩大的定格,风起云涌,而周围似乎都安宁了,所谓如入无人之境,时郁枫窝着心口,笃定地一个个拨开挡他的人,朝着那个方向,一步步走。
然后他站在人群外,再次被急流包围住之前,吞了吞吐沫,他想说回来吧,想说我更想让你是冠军,甚至想说技师服不是你该穿的,我身上这身才是,是谁把偶像推下神坛?一想这个问题,时郁枫就想无端地跪下。可他最终只是喊出了三个字:
“我爱你!”
霍英笑了吗?或者,退一步……听到了吗?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