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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季老师倒是没有点名针对林喻,但下来之后,把林喻的爸爸堵在走廊里聊了快一个小时,聊着聊着还顺便在家长会后去做了趟家访。这一趟家访,访得林喻的心灵和肉`体都受到了巨大的伤害。
小纪老师对小林同学这样的遭遇,深表同情,但还是不忘记提醒他:“忧伤归忧伤,但季老师也是为了你好。他刚才嘱咐我通知你,让你午休时候一定去物理办公室找他,别忘了。”
林喻:“……”
他牢牢地攥紧纪译的袖子,几乎要表演哭腔:“小纪老师,要是我出了什么意外,你记得和徐老师说,我当过他的班长,是我长这么大最自豪的事儿。你一定得记得和他说,我好舍不得他,我还想再当五百年徐老师的班长。”
纪译默默地抽出自己的袖子,说:“好的,我会和他说的,你放心去吧。”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被林喻牢牢挂念着的的徐老师正在自己的位子上,给仙人掌浇水。见他进来了,抬头打了声招呼。
办公室里的空调开得太足,冷风吹得纪译一阵头昏。前两天暑假里露营完回家,他就不幸着了点凉,加上临近开学晚上赶课件,时间本来就不够用,睡觉时间被挤的更紧了。现在他只想倒头在桌上趴上一会儿。
但今天的徐老师认真工作的样子过分好看。从握着钢笔的手指到骨骼分明的手腕,从线条清晰的下颌角到抿着唇的嘴角,每一处都很好看。
强撑着一腔贪恋美色的倔强,纪译硬逼着自己不要歪个脑袋睡过去。别人是头悬梁锥刺股地学习,他可以头悬梁锥刺股地偷看领导。
但困意来得如山倒,眼皮上下像粘着撑不开的蛛网,渐渐的,眼前纸页上的字都变成了占满脑子的徐杳然三个字。
等纪译再次睁开眼,四周静悄悄的,眼前一片阳光洒在办公桌面的木纹上。
顺着光线是一片雪白的背景。白纸上传来唰唰的摩擦声,纪译没睡清醒,趴在桌子上抬眼朝对面看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和手指下面阳光投射出来晃动的阴影。
这手真好看。纪译心想,维持着趴在桌上的姿势瞪着眼睛停顿了几秒。
午后的阳光强烈但不醺人,只需要几分钟就把刚睡醒迷迷糊糊的意识照清醒了,但纪译依旧趴在桌面上不想抬起脑袋。
“徐老师,为什么家庭美满的有那么多,就不能再多我一个呢?”
纪译余光看见韩潇潇站在徐杳然跟前,在抹眼泪。
徐老师抽出一张餐巾纸,递给她:“我们能看见的都不算,往往幸福和不幸,都是其他人看不见的。”
“可是我能看见的别人,都比现在的我好一些,每个人背后的阴影真的存在么。”
他摇摇头,说:“不是的,正因为看不见,所以它才必然存在。就像你以前在作文里写过的,每个人都是一座冰山。你不能知道每个人背后的遭遇,家庭离散,现实严酷,甚至是生死离别,这些都是我们看不见的。有些人光是站在你面前,就用尽了全力。但你要知道,冰山底下的看不见的部分越多,它越不会沉没,事实如此。所以无论什么时候,你需要做的,只是当好一座冰山,就足够了。”
徐杳然的声音轻轻的,像是怕吵醒了了已经装睡很久的纪译。
韩潇潇点点头,又摇摇头:“但老师,我想不明白,你每天都在鼓励我们,但怎么才能和你一样这么喜欢工作啊?”
徐杳然笑着问她:“你怎么会觉得我喜欢工作?和你们讨厌补课一样,我最讨厌的事儿就是加班。”
韩潇潇笃定地说:“不可能!我们班上所有人都觉得,您上班的时候心情特别好,笑得也特别温柔。”
徐杳然立马敛了笑容,正色说:“我愿意来上班,愿意来你们这一群天天找新麻烦的同学来上课,纯粹是因为这样才有工资拿,才能继续过日子。都是生活所迫。”
韩潇潇:“……”
徐杳然接着说:“不过也没错。能天天见到只有上班时候才能见到的人,因为这个,我的确心情很不错。”
纪译趴在桌子上,一字一句地听着这段对话,觉得自己的身子跟着意识轻飘飘地浮了起来,像只浮在天上的风筝,又有些困了。他终于意识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这只蹩脚的风筝,不管飘飘荡荡地随风飘摇到哪儿,另一头的线,始终都握在徐杳然的手里。
第20章
纪译最大的优点,用季老师的话说就是,“非常弄的拎清”。
随着高二四班变长高三四班,这届实习生的工作也到了尾声部分。九月底,是他们这一届实习生最后一次的公开课。
准备公开课的这几天,纪译的脑袋里就真的只剩下那几页ppt,还有要在课堂上承前启后表达的所有措辞。这不仅是他最后一节的公开课,也是给四班崽子们上的最后一节课。
距离小纪老师下岗,还有最后一天。快要离开景行而带来的失落落的心情,因为这两天的一沓沓工作压着,纪译几乎都快忘记去沮丧了。
徐杳然拿着语文课本走进办公室,走到纪译办公桌这边,突然弯腰问他道:“你周五还来上班么?”
纪译仍旧在临时抱佛脚地修改他公开课的ppt,抬头回答道:“不来了吧。周四上完公开课,之后再来拿来拿实习手册就可以了。”
徐杳然点点头,然后说道:“不要太紧张,已经准备得足够好了。”
纪译在用力地劈啪啦往键盘上敲字的时候,对面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叩了叩他的桌面,徐杳然问:“明天我能去听纪老师的课么?”
纪译眨眨眼,说:”当然,首席看台的座位留给你。”
“如果我在下面看着你,讲课的时候你会笑场么?”
“当然不会啊。我上次在门口偷偷盯着你上课,你有笑场么?”
徐杳然看着纪译,眉眼弯弯,他说:“没有,我忍住了。”
“忍什么?我又没在讲台上讲相声。”
“没什么。”徐杳然摇摇头。
在纪译面前,徐老师最近总是话只说一半,欲言又止的样子,倒是越来越像个摸不透的老男人了。
转眼就到了即将走进教室前的最后一刻。
透过窗户,纪译看见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徐杳然,在一众老师间也气质出众,格外引人注目。他今天和纪译一样穿的正式,都在正装里搭了最基本的白色衬衫,打着领带,显得人英挺干练。
只有徐杳然瞥见了门外站着的人,他隔着大半个班级,遥遥地和纪译对视。
这一刻,周围嘈杂的声音都成了布景,只剩下眼前这个人,在看着自己。纪译深吸了口气,抱着笔记本,一步步走上讲台。
黑板上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