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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手把门给拴上了。
“好徒弟,你知道这不怪我吧?”吕赓雅瞪了她一眼,转脸又堆起了讪笑,搓着手凑到桌前。
“放任幼崽喝酒,就为了百颗灵石。师尊……”
吕赓雅低头猛咳,眼珠转了转,忙打断他的追责,另起话题道:“这先不提,近日为师一直在等你回来。我与万兄上月自天河之滨走了一趟。”
他再度抬首时,面色便极其严肃,看得晏重灿也不禁认真起来。
“……你可知你的根骨还有进阶的方法?足以彻底摆脱魂种,并重塑仙魂。”
第38章第三十八章
满室俱静,吕赓雅却也不继续说下去,而是先以神识唤了万景清一声。
宗主来得很快,几乎是他刚传完话的下一刻就到了屋内。而后端坐下来,环视一圈,最后盯住了晏重灿,似是在问他需不需要清场。
身边坐着紧邻自己的司决,脚下贴着两只小的,门口的天倪虎视眈眈,晏重灿会心一笑:“无妨,他们都是我的家人。”
万景清狐疑地看了眼自己的徒弟,挑挑眉:“这个也是?”
司决瞥他一眼,他立马毫无尊严地正襟危坐:“既如此,我们就从头说来。你可知自己的身上的玄妙?”
“玄妙……?可是说我开灵智之事?”
“非是这个。”万景清摇首道“虽说世间万物皆有灵,然我们都知什么是死物。活物可成妖成仙,而死物……譬如玉,若要成活,需要什么你可知道?”
晏重灿一顿,也有些茫然起来,一直以来他都说自己是因为在虚界的温养才得以修炼,现在仔细想一想,果然就不得而知了。
吕赓雅笑了笑,抚摸着茶杯和蔼道:“不若,我们先回忆一下,你所听说过的玉石等死物成仙的故事?”
“这……”晏重灿沉默地思索了片刻,倒是真想到了几个“传说一位圣僧每夜跪坐而对的烛台,于他圆寂之日随他成仙,并跟随至天庭为他照明,就是成仙路上的万古长夜也被它照得通透,所有奸邪在它的火光下无所遁形。又传说凡间一伙盗墓贼,曾在古墓中挖出一个巴掌大的酒壶,刚出土便在日光下化作人形,当场斩杀了所有盗墓人,从此成了守墓之灵,庇护所有仁义之士的墓穴,同样位列仙班。还有剑圣之剑,原只是具有剑灵,在两人切磋修道之间剑灵终于超脱了剑身,成了个活生生的人,剑法还更胜剑圣一筹,最后因护万千百姓而不幸身陨,魂魄被菩萨去,成了掌管世间器灵的大仙。”
吕赓雅颔首:“烛台是承受了圣僧的功德,它的魂灵为天道所赐予。酒壶长眠地下陪伴主人,而其墓主是千古难逢的英雄,酒壶以死物之躯阴差阳错接纳了他的残魂,做出护主之事,方被上天感念。至于那剑灵,更是靠自己直接打动了神明所以你看见了,他们的生命皆来之不易,非是日月华可以塑成,而是大多由天道或神明赐予。”
“您是说……”
这时万景清插嘴道:“天河之滨被发现是万年之前,那时它尚还是一片汪洋。经过漫长的查证,我们才知它原来是天河流淌而下方才积聚而成的。然天河也有枯竭之时,于是天界抛弃了它,散去了迷雾,才得以让我们见到这般盛景。人间仙气稀薄,又没了自天上来的河水汇聚,汪洋逐渐缩小,最终成了如今这条算不得多宽的河道与万顷河岸。鸿麟自岸上捡起了你,倘若我们排除是有闲人自那扔了块玉,那么……“
“我是被从天上冲下来的?”晏重灿不可置信。
“可以这么说。”吕赓雅照旧笑着,缓解了他一丝紧张“也是近几年天河之滨的仙气才终于耗尽,众修士不论修为都能去得。我与宗主走遍了天河之滨,岸边除了沙石什么东西都没有,能捡的在被发现之时便早已捡走了。其实在你入我门下之后,我便一直在想,仅靠鸿麟之力如何能使你怀有魂魄。此次与万兄走了这一遭,却是顿悟了,非是因天材地宝与长久的温养,而是你本就有魂魄,只是恰巧寄居在玉上而已。”
晏重灿满脸茫然。
“天河自天上来,积聚在人间,神仙们以迷雾封锁,待到不会引起大乱时才让其现世。封锁期间,仙气浓郁,兼之天河的滋润,从天地初开至如今的无数年间,仙气入体凝为生灵这等事,着实是顺理成章。”
司决听到此处却是明白了:“仙气化灵,在被散去之前进入玉中,留存下最后一部分。”
“不错。”万景清含笑点头“你不是由功德而来,也不是打动了神明,而是直接由万物的源头化来。你的魂魄承受过天地的转化,说是纵横古今也不为过,此则为造化。造化之奇正是如此。”
“那为何我是在虚……鸿麟手下才有了意识?”
“生命是生命,灵智自是要有别有机缘。他们不是给了你生命,只是用灵力或天材地宝唤醒了你的意识,让你自行修炼完善了神魂罢了。”
晏重灿这才恍然点头,一时还不太接受得了,倒不是怀疑他们,而是太玄乎了……
前因说完,才轮到正题,吕赓雅轻咳一声唤回他的神智,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所以你不是由仙玉生的魂,即便你与它融为一体,并借玉化了肉身,但它实际上是无法一直承受你的,反而会限制你的修为。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结丹,再去夜魄狱山走一趟。”
他们本来也是要去的,晏重灿这下反应总算快了起来:“为何?难不成我的修为与天倪有关?”
“正是。”吕赓雅欣然道“我已经听说了,她有惊雷天鹰的血脉,恰巧能助你一臂之力。你同她去获得传承,并借她之力,在惊雷天火的淬炼下,你的身体与魂魄会一同达到最佳状态,虽比不上仙气的温养,但寻常的修炼方法又决计无法使你突破身体的桎梏,也是没办法的为今之计了。”
司决嗓子一紧,手不自觉地抓紧了,“不行……”
“小决……”万景清压低声音。
“不,”司决面色竟罕见地发白,看上去很不好“不能淬炼。”
“那是他的事,该由他做决定。”万景清拍拍他的肩,说是还有要事,便急匆匆走了,走前还给了晏重灿一个眼神,大概是要他好好安慰他。
在场的其他人也觉得自己多余,便也都走了,天倪一手抄起一个崽子急步出了屋子,马上宽阔的房间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晏重灿蹲下身,握着他的手,仰头看着他,“怎么了?”
“重灿……”司决与他贴着额头,颤着眼睫道“不能淬炼。”
“很疼?”晏重灿只是温柔地笑着,声音很轻,奇异地抚平了他起伏不定的心绪。
听到“疼”字,他身体轻微一抖,默默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