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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木栖连忙拉开窗帘一看,心脏凉透彻。
冷灰色的天,血红月亮在乌黑云层中若隐若现,斗大的透明物来势凶猛,密匝匝的,恶狠狠地垂直砸下。
“下、下雨了……”有人瞪大眼睛。
“不是。”
乔木栖搭在边沿的手指颤抖,纠正道:“是,下冰雹了。”
而白日的最后一点光线也终于泯灭,黑暗,宛若幽灵一般降临在大地。
凝重,而骇人。
沉睡的野兽掀开了眼皮,按耐不动的人类倾巢而出。
战斗开始了。
一片不详的沉寂中,小卷毛大叫:“找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庄雄搞事情
梦想着日八千的我愉快卡文
哭晕古去
第66章打鳄鱼(2)
乌云如铁沉重,宛若巨大的黑幕将整片天空遮盖。
狂风怒吼,鸡蛋大小的冰雹密匝匝落向大地。
猩红月光从云层缝隙透出细细几缕,照亮了阴暗一角。
废墟与腐烂的尸体之上,一座庞大的城堡冷森又梦幻地矗立。漆黑的蝙蝠在它身旁缭绕,乌鸦停驻在它尖锐的顶端,睁着一只只眼睛不住地叫。
呀
呀呀
呀呀呀
象征着不祥的鸣叫尾音拖延无限长,死气沉沉的,犹如一盆臭水泼在脸上,令所有观众不由得生出厌烦的心情。
“找到了!”
持续许久的死寂中,小卷毛突然激动大叫:“你们快看城堡的对面!是不是他们?!”
城堡正前方流淌一条浑浊无比的河,水流湍急,冲带来旧鞋破衣与浮肿的残尸。另一边,土地干裂,树木倒地,一只土黄色鳄鱼咆哮着扑向面前的人。
身体健壮的人类在异兽面前不堪一击,被轻而易举地扑倒在地,随手抓来白骨卡在它大张的口中。
“是庄雄!”
乔木栖看清了他的脸,“快降落!他撑不住!”
悬浮车缓缓下降。
眼看支撑用的白骨即将折断,乔木栖猛地拉开车门,不顾两米高度一跃而下。
“队长!”
仍在车上的绵绵担忧地叫道。
乔木栖没站稳脚,顺势在地上滚了两圈,手脚飞快地爬起,朝鳄鱼直直冲去。他攥紧手中圆柱形的武器,用力摁下小小的圆形按钮,刹那间,一束长达一米的红色光线凝聚成剑的模样。
“躲开!”
他叫道,一边高高跃起,挥动着光剑,朝鳄鱼的尾巴砍下!
鲜红的光芒大盛,发出嗡嗡震动声,不带停顿地划过坚硬厚实的皮肉。鳄鱼的尾巴应声而断,扭头大吼一声,甩来另外两条尾巴,将身吼的敌人强力扫飞。
砰!
乔木栖的后背撞上粗壮树干,体内器官翻江倒海般震动,一口血沫涌到嗓子眼。
没等他反应过来,鳄鱼尾部喷出几滴透明液体,溅落在手臂上。
一股钻心的疼痛与烤灼感迅速蔓延,材质特殊的作战服溶解般消失无踪,赤裸在外的手臂已经皱巴成团。
“呃啊!”
乔木栖死死掐住手臂,冷汗簌簌滑落。
还听见庄雄扯开嗓子嘶吼道:“别被那玩意儿碰到!有腐蚀性!!!”
冰雹劈头盖脸地砸来,四肢百骸传来难以忍受的瘙痒感。他咬紧牙关,挣扎着爬起来,不经意一瞥,才发觉庄雄像野兽般四肢着地,对着他的半张脸的血肉模糊,脸颊显现两条骨,肉块要掉不掉。眼皮完全黏在高扬的眉毛下,显露出大片眼球与眼白,如鬼般骇人。
腐蚀性!
乔木栖打了个寒战,连忙朝赶来的队员喊:“小心!别靠近!!”
心急如焚的队员不得不止住脚步。
而鳄鱼显然放弃了庄雄,扭头一口咬住另外一人的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腿被锋利獠牙咬穿,那人双手扣住地面,拼命求救:“救我啊啊啊啊啊!救我!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喊声划破长空。
嗖的一声,一个三角锥物体直直朝鳄鱼眼打去,在触碰到眼膜瞬间发生爆裂。
“吼!!!”
六腿鳄鱼鲜血四流,松嘴仰天大叫着,剩余的左眼倏忽一缩。
天色灰暗,湿润成泥的土地剧烈震荡。
“怎、怎么回事?!”
“地震吗?!草!”
咔擦。
咔擦咔擦。
什么动静自深深的地里发出,细微但不可忽视。
乔木栖低下头,捕捉到几分裂缝。
咔擦。
四分五裂的土地破开一道小口。
咔擦咔擦。
咔擦咔擦咔擦……
脑海中划过猜测,乔木栖立刻抬头喊道:“小心!!”
来不及了!
撼动天地般的轰隆响声从地底钻出,泥土石块翻飞,大地撕裂开一道狭长的敞口,眨眼间从鳄鱼脚下向前无尽延伸。
手拿着新武器的小卷毛转向就跑,没出三步脚下一空!
“卷毛!”
“小卷毛!”
队员尖叫。
滚滚尘土铺天盖地,呛得人连连咳嗽,睁眼看不清前方。
等到视线终于恢复时,大家只看见分裂两半的土地中隔数米裂缝,没有看看见小卷毛。
“小卷毛!”
摔倒在地的队友a连滚带爬接近开裂处。
“没、咳咳、没事啦。”
小卷毛清亮的声音传来,“不过,咳、我有没有说过,请叫我卷毛但是不要加上小?咳咳、做男人,怎么能小?”
“什么时候了还说冷笑话!”
队友a破涕为笑,呼喊伙伴拉他起来。
一旁的乔木栖暂时松口气,终于站稳。
由于地势偏斜,似乎有什么东西抵在脚后跟,他回头一看,整颗心凉了透彻。
电光闪亮如白昼,照明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眉眼粗犷,下唇厚,是平时粗暴阻止小卷毛插科打诨的队友c。
是昨晚还在不耐烦地嫌弃小卷毛的队员c;
也是白天还咧着一口白牙对他挥手,说着队长再见的队员c。
现在,尸首分离。
乔木栖艰难地吞咽下空气,眼眶泛红。
死亡。
又是死亡。
无休无止的死亡。
白日面对着种族内的自相残杀,黑夜里是鱼死网破的战斗。无论多么小心翼翼,无论多么千思万虑,死亡始终穷追不舍,戏弄般时不时上演一番。
究竟,为什么?
从什么时候起,友好相处沦为异想天开的童话?
人与人,人与动物,任何生物之间,只剩下掠夺与你死我亡。
究竟到什么时候,这一切才能停下来?
愤怒、失望、悲恸与不甘纷至沓来,犹如火山爆发般猛烈,浑身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