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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旋阶梯。自从乔木栖状态不对,抵达楼顶后由纪不易解散队伍。
“记住,好好休息,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多管闲事。不要招惹疯狗。”纪不易郑重其事叮嘱一番,而后与乔木栖一前一后走进房间里。
锁上门,纪不易一屁股坐在暗红色小沙发里,手心凭空冒出个万能医药箱。
“转移只是空间异能最低级的形态而已。”
纪不易活络气氛似的自顾自解释了两句,“每种异能都有不同形态,多用或者多吸无属性核珠能量的话慢慢会摸到感觉。隔空取物之类的前提是很熟悉的东西,这个医药箱是我房间里的。像沈得川的话,大概可以做到千里眼顺风耳的程度吧。”
乔木栖没说话,倒是楼下突然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小声。
纪不易啧了一声,“果然是玩你们的。”
“玩我们?”乔木栖像是出于朋友交情才搭话的,并没有多大兴趣的样子。
“嗯。这些人都是驱尸者养的活尸。”
纪不易开始处理伤口,“从觉醒异能的那一刻起,可以说是完全进入另外一个世界了。你得想尽方法爬上去,越爬越高活越久。但是总有人接受不了这种生活。像楼下这群,都是无法面对弱肉强食的规则,所以和驱尸者定下协议。”
“他们基本每天在这里混吃混喝,养宠物养奴隶,美酒美食美人源源不断。代价之一是不能离开这里。第二,等到驱尸者要他们尸体的时候就得乖乖死去。反正也算是驱尸者在养武器吧。”
纪不易继续说道:“高阶异能者基本都在养人,用大量的核珠有属性的没属性的养下属养猎物。毕竟低阶异能者派不上多少用场,高个阶级一打二三十都不是问题。”
“……”
“驱尸者最会养。花原的话,说到底算半个协会的人,对培养势力没多少兴趣。沈得川主要培养几个追随者。”
“……”
“比如我,你也清楚我没参与过任何冬季行动,但是记忆操纵方面一流。再有岚和虹也是,而且虹的身手还是沈得川一手打出来的,光凭这力量和速度异能在安全基地横着走,外号是女魔头。”
“……”
包扎完伤口的纪不易终于也无话可说了,久久注视乔木栖,长叹一口气,“你不太好,是么?”
“嗯……”
乔木栖低下头,干巴巴说了个对不起。
“没什么,我理解。”
纪不易不在意地笑笑,“你现在想要一个人静静,还是我陪着你?如果你想谈什么话题也可以,什么都不想谈也ok。”
“谢谢。”
“我是你大哥啊乔木栖。”
纪不易拍一下他的脑袋,“就算一开始为了完成任务才看着你。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这人平时又傻里傻气的老实样,怪让人操心的。你肯定不知道,每天凌晨我回来铁定得往你那走走,得大半夜过去了胆小的家伙莫名其妙丢了。我还真搞得比老妈子还腻歪,就差给你盖被子了好吗?所以平时才开玩笑让你好好学习当教授,以后要犒劳犒劳我。”
乔木栖的确不知道这些。
他有点感动,同时又在怀疑成为异能者的自己是否还拥有真正的感动。
“算了,还是让你呆着吧。”
纪不易站起身来,拉上窗帘关上灯。
“好好休息,别想有的没的。”
关门前最后一秒,纪不易低低的声音传来,“别忘了,我也是异能者。”
七玻璃窗反射斑驳阳光,穿越布帘缝隙落在地上。
金铜色的壁纸历经年月摧残,雅致的花纹模糊不清,墙角起翘,露出脏兮兮的白。床正对面墙上粘着羚羊头骨,两根弯曲的角指向顶方。
雾面绿花圆烛摆放在床头柜上静静燃烧,烛火摇曳。
整个房间既奢华,又处处充满腐朽气息。
乔木栖笔直躺在床上,合上双眼。
不想考虑任何事情。
已经很累了。
他屈起两条腿,双手环抱,蜷缩成毫无安全感的姿势跌入睡梦中。或许是透支缘故,连梦也没有做,若非时有时无的嘈杂声,应该不会轻易醒来。
“呜呜呜呜呜……”
哭泣声。
“啊,啊啊啊啊!!”
惊叫声。
“求您,求求您原谅我这一次,求您了!”
求饶声。
“哈哈哈,你们看,快看哈哈哈哈哈!”
变态的、恶心的、龌龊的笑声。
乔木栖被惊醒。
捂住不习惯光线的双眼,多种元素组成的吵闹仍在耳边挥之不去。
楼下……
楼下在干什么?
昏昏沉沉的大脑劲思考,得出去看一看的结论。
呆坐的乔木栖慢慢走出门,双手搭在雕刻着藤蔓与花朵的栏杆上,垂下双眼望去,仿佛凝望尽白日也化不开的深渊。
灯火通明的一楼,贪生怕死的异能者打扮装束模仿古老文明中的贵族,人人手上拉扯一根绳索。另外一头套着活生生的、赤身裸/体的人类,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应有尽有,四肢贴地,双膝因长久的跪爬肉烂成泥。
“喂,想要吃东西吗?”
女人笑着丢出一块糕点。饥肠辘辘的人双眼一亮,急急忙忙弹跳而起,一口咬住食物连咀嚼动作都遗忘,被呛得满地打滚。
“这家伙该不会被玩傻了吧?”
旁人嫌恶地皱眉,“音,为什么不把他那东西给切了?好恶心哦。”
干瘦如骨的人倒在地上呜呜地叫。
女人歪头,“不是很好玩吗?可以拿来吓唬他呀。虽然没有舌头,看起来也傻乎乎的,不过每次提到这个倒是很激动呢。难道算是男人的自尊心吗?”
“还称得上男人吗?”
女伴娇笑,“是公狗了啦,公狗。”
被称为狗的人无力地侧躺在地上,麻木的眼里只剩下苍白的控诉。
一楼,贵族与狗。
楼梯旋转向上,数十房间门大开。
乔木栖看见身材魁梧的男人压在稚嫩女童的身上;
看见浑身鞭痕的女人双手吊在天花板上;
幼小的孩子哇哇大哭,被年纪轻轻的异能者当做球抛;
苍老的妇女连声尖叫,淡绿色的头发被烈火吞噬;
十个房间十个样,百个房间百个样。
人间炼狱。
一个瘦弱少女被拉扯着脚腕拖动,后脑勺一次次碰撞上阶梯边沿,蜿蜒出一路血迹。她往顶楼看,葡萄大小的眼睛空洞无望,眼珠一转不转地看着,并不传达任何情绪。
没有情绪,没有希望,没有生的决心也没有死的志愿,像被折磨殆尽的羊,温顺地任由残忍的高位者蹂/躏。
乔木栖浑身发冷,手心生出光芒四射的圆球来。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