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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久只会愈危险,更何况现在晏承受了伤,大家的求生意志也快被消磨,更需要早早寻到出路。
“我可以的,吃完就走。”晏承点头应下,灰崽在的话,多少能多一丝希望能闯出去。
吃过烤肉歇了一会,裴时嘉便整队告诉大家,这一次极有可能可以走出这片地方,让大家都振作起来。士兵们自然也是信了的,毕竟现在多了一个晏承,让他们相信,朝廷是没有放弃他们的。
晏承借着裴时嘉的力上了马,调整好了坐姿,他吹一下口哨,一直乖乖挺直背坐在地上的雪狼当即起立,抖了抖浑身的茸毛,脚步轻快地奔在了最前面。
裴时嘉骑着马在晏承旁侧,小心地巡视着周遭的情况,若是再出现毒蛇之属也好及时应对。战马相当宝贵,非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们宁可饿着也不会宰杀了战马分吃。故而眼下大家都能骑着马继续前行。
身后的士兵是跟着裴时嘉的,裴时嘉和晏承是跟着雪狼,一时间,大家都默默无声。晏承发觉,灰崽带着他们走的又是另一条路了。林子里绕来绕去其实景观相差无几,眼瞧着天色又要渐渐暗下来,雪狼长嚎一声,速度慢了下来,它走走停停,晏承迟迟不见下沉地的出口,心里也开始有些慌了。
“不知接下来要去往何处。”晏承对裴时嘉说。
“我先前也不曾来过这儿。”裴时嘉回道。
又是一番走走停停、在晏承感觉自己都要被绕晕了之际,他们终于瞧见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了那是一大片足足有半人高的杂草。晏承想起,自己先前就是突破了一堵藤蔓绿墙,才渐渐进入这雾林深处。
晏承先上前去,这杂草枝节上长满了小小粒饱满的黑色果实,在这里生长的多半是有毒的草叶,他没去摘采,只见雪狼低头扎入草丛,,他们也跟在后面走。
猎犬有超凡的嗅觉,王孙贵族家里都有上好高贵的猎犬,每每出猎,必少不了猎犬的嗅寻。晏承想到了什么,望一眼旁边的裴时嘉,心想着回去之后再与他说。
让众人颇感意外又庆幸,他们奋力寻了好多天的出口,竟是在一头大灰狼的带领下走了出来。
接下来,不用雪狼探路,裴时嘉颇为丰厚的战场经验让他循着直觉和地上、树上等些微的痕迹,判断出朝廷大军的驻扎地。裴时嘉在前领着路,眼前出现一条内河,蜿蜒绵长,水不深,堪堪到马的半腿,约莫有九尺宽,他们淌水而过,水声引得驻扎营的侍卫赶过来,望见眼熟的裴时嘉裴小将军,当即去禀告皇上了。
他们一行三十几个人终于顺利回归到大军之中。此时已经夜深了,这些战士一回到军营,大为放松,全都放下了重担似的,长呼一口气。晏承的主动来寻他们的事情还不能传到皇上耳边,裴时嘉只能委屈晏承,先带着他到普通侍卫居住的小帐篷里歇着。
雪狼是没法藏的了。
晏承想了想说:“你把灰崽带在身边,便说是谷里驯服的。这儿没多少人见过雪狼,灰崽也还记得你,不会出事的。”裴时嘉俯下身,摸了摸灰崽的脑袋,果然不闹,也没有朝他低吼。
“也好。”裴时嘉点头,有些担忧地望一眼晏承,“你的背还疼吗?我先去面圣,晚些时候回来再给你上药。”
“无事,你赶紧去罢。”晏承终于寻回裴时嘉,现在回到小帐篷里,终于能够歇息片刻,长舒一口气了。
裴时嘉刚走,晏承就昏昏沉沉,窝在小帐篷里,弓着身子很快就睡着了。但是也没能睡多久,他就感觉自己浑身痒痒,竟是硬生生把他给痒醒了。晏承睁开眼,感觉自己浑身的肌肤都在发痒,他忍不住伸手挠了挠小腿、又挠了挠腰侧,不仅没能止痒,反而有一丝生痛。
他坐起身来,想要寻些水擦拭擦拭,正巧裴时嘉轻轻掀开了帘帐,帐篷刚好能容下一人还拥挤,裴时嘉没探进来,他就着黯淡的月光望见里边晏承坐起来了,出声喊他:“晏承,你现在感觉如何?会不会……”
“痒痒,浑身都痒……”晏承抓了抓手背,难受道。
裴时嘉赶紧上前来,他手里拿着一个碧绿的小瓷瓶,当即拔掉瓶塞,倒在手上,要给晏承擦拭。
“约莫是我们刚刚出来之时经过的那片杂草丛,那些黑色果实会让人发痒难耐。”裴时嘉一边给他擦拭一边说道,“刚刚面圣之时,我便痒得难受,叫皇上发觉了,唤来随行的军医一问,才知道是何故。”
晏承感觉到手背凉丝丝的,了然地“嗯”了一声,皇上亲征,随行的军医都是京城里最好的医师,备上的药膏也是极好的。他一顿,问裴时嘉:“那你自己涂药了吗?”
“呃……皇上体恤,见我身体不适便赐了药让我回去好生歇息,我想着,你当时也经过了那片地,肯定也会如我一般……所以就过来看看你……”裴时嘉说完,晏承叹一口气,原来他是一拿到药油就往自己这儿跑的。
“等等,你先别给我擦这么多了,也给自己涂涂啊!”晏承的双手被凉丝丝的药油覆盖,好了许多。
“哎好,我再给你倒一些,你自己擦擦小腿。”裴时嘉盘腿在他面前坐下,两人一个坐在帐篷里,一个坐在帐篷前,分别给自己上药。
“那些士兵如何了?”晏承想起与自己回来的三十多个兵。
“他们无事,我在皇上面前提了,皇上下了令让别的医师看去了。”裴时嘉回道,只不过他们用的药油和待遇可能就不如小将军的了。
这个帐篷地处士兵营的偏僻处,他们俩这么坐着说话也无人能听见,不会叫人注意。
“这些日子,委屈你暂且扮作我身边的侍卫了。”裴时嘉细声说。
“不委屈,我会留心的。”晏承知道裴时嘉是为了降低他的存在感,应了下来。
裴时嘉许久没见他,心中有许多话要与他说,他往前坐了坐,靠近了晏承说:“你怎么千里迢迢跑过来了?路上可曾遇上什么吗?你一个人的,万一迷路了、遇上山匪了可如何是好!”裴时嘉这会儿细细想来,后知后觉地心惊,晏承这小子真是忒大胆了!
晏承刚刚稍稍歇了会,此刻也有神气力与裴时嘉说话,他轻轻拍了拍裴时嘉的肩,示意他稍安勿躁:“我不久前到一封信,信上说了你失了踪迹的事,我当时惊疑,不过还是信了那上面所说,赶过来寻你。并且,我猜测这信不是别个送来的,极有可能是许家的……”晏承细细与他说了江南首富许勤与许泽清,还简单说了许家西北送粮之事,全部串下来,裴时嘉听得极为震惊。
他不敢置信地说:“我们家……素来与许家没有打过交道,许家那个,这么做是所为何故?”
晏承摇头道:“我也不知。”心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