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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想这么大年纪了,忽然像个小孩子一样日日被盯着。
正想着,忽听得老太太道:“可听到了,你们回去都要告知各房?”
几个媳妇齐齐遵命称是。
萧敬远拧眉,想着自己一时走神,竟错过了什么话?
谁知道老太太扭过头来,满脸慈祥地道:“敬远,我已经吩咐下去,让各房的小子不许来叨扰你,得打扰了你歇息。”
萧敬远一听,顿时皱眉。
他身体如今已经好转,有几个侄子过来陪着他练练手,算是养病期间唯一的乐趣,竟然连这都没有了?、
老太太丝毫不觉得有什么,继续叮嘱道:“你啊,从小便是太聪明能干了,年纪小小,跟个小大人似的,我说什么你也不听,这才落得一般年纪,连个媳妇都没有!你说这次你受伤,若是房里有个人儿伺候着,我何必操这么多心?”
母亲这话,倒是触动了萧敬远心事。
他抬眸,却是顺势道:“母亲说的是。”
说的是?
老太太一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萧敬远恭敬地道:“我是说,母亲说得有理。”
啊?
老太太这下子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左看右看,这确实是自己儿子,不敢相信地道:“那,那你意思是?”
一直拿这个儿子莫可奈何,老太太听到这话根本傻了。
萧敬远垂眸,想起那日抱着自己泪如雨下的阿萝。
他是见过她哭的,那么一个娇气包,遇到事就爱落眼泪。她落眼泪,姿态每次都是不同,有时是委屈的哭,有时是无奈的哭,甚至有时候根本是装哭撒娇。
可是像那一日般,哭得如此伤心绝望,绝望到仿佛天地已经行进到尽头的模样,却是他第一次见到。
以前也约莫知道,她对嫁给自己种种顾忌,心里根本留着许多后路,这也使自己总觉得不踏实。
可是这一次,当看着她清澈眼眸中浓重的悲哀和绝望时,他终于知道,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对自己是怎么样的在意。
情如春雨,细细绵绵,无声无息,不曾察觉,潜入人心,待到知时,已是入膏肓,再不能医。
“母亲,敬远对燕京城一位姑娘仰慕已久,望母亲为敬远登门提亲。”
萧敬远下榻,微垂首,恭敬而认真地这么道。
这话一出,萧老太太险些站立不稳,直接栽倒在那里。幸好旁边的大儿媳妇扶住了她。
萧家老太太一脸发懵地望着自己儿子:“你,你,你刚才说什么?”
萧敬远见此,只好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儿敬远请母亲为敬远提亲。”
萧家老太太第二次听这话,依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竟然求助地望向几个儿媳妇:“这是?”
旁边萧家大嫂二嫂三嫂等一个个都笑得嘴角合不拢了,最后还是大嫂开口喜不自禁地开口道:“母亲,敬远这是要娶亲,要母亲亲自登门提亲啊!”
“是啊,恭喜母亲,可算是了了这一桩心事了!”
“这下子,母亲再不必操心七弟了!”
萧家媳妇七嘴八舌地围着恭喜,萧家老太太总算醒悟过来了。
醒悟过来的她,嘴也慢慢咧开一个笑。
“敬,敬远……快说,你看中了哪家姑娘?无论是谁,便是天上的仙女,母亲也定为你求娶来!”
萧敬远知道自己提出这话很是突然,也是怕母亲惊到,反而伤了身体,当下扶着母亲坐下,又亲自取了茶水奉上,这才慢条斯理地道:“是叶家的姑娘。”
叶家姑娘?
在场的老太太并众媳妇一个个脸上都透出茫然之色,片刻之后,终于有萧家四媳妇发出一声“呀”。
“可,可是叶家的阿萝?”她惊讶地望向了她的妯娌萧家二媳妇:“就是永泽心心念念的那个啊!”
其实屋里的诸位,不光是她反应过来了,其他人自然也想到了。
就是那位老太太一直喜欢还想撮合她和永瀚,永泽想求娶而未遂的,那位叶家堪比天上仙女下凡的叶家三姑娘叶青萝!
这位萧家四媳妇话一出口,萧家二媳妇尴尬了,忙笑着道:“既是七叔看中的姑娘,老太太自去求娶就是,永泽那,那是没定性的……”
话说到一半,她不知道这该怎么接下来了。
虽说侯门之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可是侄子看中一个女人,叔叔也看中一个女人,还被当场挑明了说,这还真是头一遭!
任凭谁,能不尴尬?
萧家三媳妇见此,想起之前老太太还要撮合永瀚和那位阿萝姑娘,当下也连忙含笑表态:“我就说,那位阿萝姑娘,实在是好相貌,咱们萧家这群小子没一个能配上的,还想着不知道花落谁家,原来在七叔这里等着!若论起来,七叔仪表堂堂,和那位阿萝姑娘真真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
她这是会说话,一番话下来体面又周到,滴水不漏,说得旁边几个媳妇纷纷点头:“是是是,还是三艘说得对!”
萧老太太此时却是没什么笑模样,望着自己儿子,左看看,右看看,过了好半响也不说话。
这下子,大家都有些愣了,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好说话了。
老太太……这是什么意思?不同意?
因那姑娘之前和萧家小子有过牵扯,不愿意差着辈再和七叔说亲?
谁知道正忐忑着,就听见老太太长长地念了一句佛。
“阿弥陀佛,你这傻儿子可算是开窍了!”
众人听此,微怔过之后,都不由笑出来。
燕京城里,敢说萧七爷傻的,也只有这个当娘的了吧……
☆、第106章
阿萝这几日也是坐卧不安。
自从萧敬远被接回萧府后,一直没有什么消息。虽心里想着萧敬远身子已大好,况且到底是自己家,并不会有什么事,可心里终究不放心。
以至于这几日不能安眠,晚间做梦,竟然几次又回到那水牢的暗黑时候,醒来后冷汗直流。
因为此,面色自然不好,她怕被父母知晓,凭空生了事端,是以便用脂粉敷面以掩饰。谁曾想,这事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一个,那便是和阿萝同住西厢房的冯启月。
冯启月察觉此事,心中多少有所感。她长阿萝三岁,又曾订过亲的,自然知晓女儿家诸般心事,一眼看出,只是心中暗笑,故作不知罢了。
这一日晌午时分,阿萝冯启月等都陪着冯姨妈并宁氏在屋里,宁氏拾了往日出嫁时的嫁妆头面,一样样拿出来看,姐妹两个看着这些旧物,不想起往日在闺中诸般情景,自然不叹息不已。
“当年我和你娘,就像你和阿萝这般年纪,那会子没心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