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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注视着元如昼纤弱的背影。
在发现徐行之的视线之后,徐平生转过了身去,眸光里闪烁着一些让徐行之心惊的东西。
徐行之的心狠狠往下沉了一沉。
此时,广府君沉声唤:“如昼。”
元如昼回过神来,方觉失态,脸上爬上浅浅红晕,立即放开手去。
眼见气氛有些不对,曲驰主动出声,温言恭喜道:“这是风陵山第二名元婴期修士了。广府君,恭喜。”
不等广府君应答,便听几人上空传来一个含笑的声音:“的确值得恭喜。”
徐行之抬头,不觉讶异:“……师父?”
多年过去,清静君仍是翩翩佳公子模样,眼眸噙水,唇角浅勾,白衣加身时,周身气质宛如九重清雪。他含笑朝徐行之伸出手来:“行之,过来。”
广府君惊讶万分:“师兄,您出关了?”
清静君浅笑:“参悟时我发现天象有异,知道将有新的道友渡劫,便来看上一看。”
“您……”广府君霍然醒悟,稍霁的神色立即变得难看不已,“您闭关整整三月,做好万全之备,就是为了突破元婴之体,进入化神期!何必为了他……”
“左右是坐不住,心有所系,再参悟也是白功夫,又有何用。”清静君大大方方道,“做神仙没意思。行之,走,咱们吃酒去。”
徐行之向面色铁青的广府君拜揖一记,随即腾身而起,落在清静君的佩剑“缘君”之上,视线同时不自觉往下落去
孟重光满眼留恋地仰头望着他,而九枝灯独身站在远处,扶着一棵被天雷殃及、劈成两半的树木,静静地注视他,眸光中尽是化不开的温柔与无措。
徐行之想到自己丧失意识前,他被按在地上痛苦挣扎的模样,心间一软,与清静君耳语几句,便纵身跃下,径直来到九枝灯身前。
九枝灯本不指望徐行之能对他的目光有所回应,但当属于徐行之的浅淡沉香气当真来到他面前时,他立时心慌起来,想要躲避他的目光。
当他被揽入那个充满沉香气的怀抱中时,他已经懵了,双唇轻轻颤抖。
“小灯,师兄没事儿了。”徐行之勾住他脖子,小声在他耳边说话,得叫广府君听见,“别难受。晚上师兄回山门给你带好吃的。”
作者有话要说:光妹(哭唧唧捶地):没吃到!没吃到!!!
九妹:抱……抱到了。开心。
第48章天命所至
当夜,清静君不胜酒力,大醉而归。
徐行之将清静君背回山门时,一时没能看住酩酊无所知的清静君,叫他爬上了风陵山门口的通天柱,用他的“缘君”剑在柱身上刻字。
他刻到一半,回过头去问徐行之:“行之,行之,你姓什么?”
徐行之拽着他后襟,哭笑不得:“师父你赶快下来。待会儿广府君瞧见又要罚我了。”
喝醉的清静君措辞依旧得体又温文:“只要有我在,他不敢。他罚你,我打他。……你姓什么?”
徐行之:“师父你问这作甚?”
清静君笑得小酒窝都出来了,小声神秘道:“师父把你的名字刻在通天柱上,以后师父若是得了道,飞升上界,风陵山就交给你了。”
徐行之吓了一跳:“师父!我的亲师父!千万别!这风陵山给我带还不得带坏了?”
清静君温声固执道:“不坏。很好。”
徐行之颇觉头痛:“师父咱们不闹了,回房歇息吧。”
徐行之手腕上束着的铃铛受惊似的叮叮当当响成一片,引起了清静君的注意。
他将柳叶眉夹成一个有些忧郁的弧度,伸手抓住了徐行之的手腕:“来。我给你取下来。”
徐行之笑嘻嘻的:“……这可是您当年送给我的,怎么,舍不得啦?还想要回去?”
清静君直勾勾地看着徐行之,说:“……不好。”
“什么不好?您现在乖乖跟我回去洗洗睡,什么都好了。”
清静君固执起来简直可怕,他重复道:“不好。”
徐行之正无奈间,突然听得身下传来广府君压抑着怒意的声音:“徐行之!你在通天柱上做甚?”
虽然是在夜半时分,清静君这通酒疯也没能惊动几个弟子,然而广府君仍是大发了一番雷霆,罚徐行之回去将《冲虚真经》、《周易参同契》、《抱朴子内篇》各抄一遍,明日交上。
成功渡劫、成为元婴老祖级别人物的徐行之,接到的第一个任务竟是低级弟子都很少做的抄写经书,可谓凄惨非常了。
“……为何总叫我抄书呢。”徐行之伏在书房桌上,甚是郁结,“广府君哪怕罚我去青竹殿前倒立一夜都行啊。”
九枝灯在一旁磨墨,闻言轻声道:“师兄,勿要心忧。我与你一起抄写,天亮前总能做完的。”
孟重光明朗地笑着,目光闪亮纯真如星辰,轻易便能夺去人全部的视线:“还有我呀。”
孟九二人一边一个坐在自己身侧,叫徐行之心里涌上了些别样的情绪。
他抬手分别压住两人的后脑,亲昵地揉了一圈:“俩傻小孩儿。”
徐行之说话的腔调极动听,说“小孩儿”的时候尾音沙哑迷人得很,孟重光自然是欣然受用了,九枝灯却直直看向徐行之,意有所指道:“师兄,我不是小孩子了。”
徐行之自然不会往旁的方向去想,笑道:“在师兄眼里,你们永远都是小孩子。”
“嗯。”孟重光顺势把脑袋搁在了徐行之右肩窝上,尽管他比徐行之还要高些,可他做这样撒娇亲近的动作却自然无比,“师兄只要不嫌弃重光,重光愿意一辈子陪在师兄身边。”
徐行之语气温和:“傻话。”
九枝灯望着孟重光,神情奇异。
他想不通一个妖修为何能这般毫无芥蒂地欺骗师兄,也想不通心头那丝隐约的羡慕和渴望是源于何方。
他不是没想过要将孟重光是妖的事情告知徐行之,然而他一来不喜告密,认为此事非君子所为,二来有把柄握在孟重光手中,三来,他与孟重光不睦多年,却并不认为孟重光对正道有何图谋。
九枝灯自认做不到像孟重光那般痴缠师兄,他与他虽同为邪道,但终究不是同一类人。
左右师兄身为年轻一辈翘楚之人,已无人能出其右,将来必是风陵山的正统接班人,孟重光与自己,想必都没有资格同师兄相配。
这样想一想,九枝灯看到孟重光同师兄厮磨,反倒觉得要比过去更安心顺眼了些。
师兄是九枝灯唯一的光,哪怕靠近亦觉灼热,他只想跟在师兄身后,若是师兄偶尔能施与他温暖的一瞥,他便已经足够欣喜。
他不敢苛求更多。
夜深之时,抄录经文最是乏味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