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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铃在泠泠响过两声后,竟然直接炸了开来!
两道潜伏在铃中的带状灵力不由分说,直接倒钻入他的腕脉之中,碾压破开他右手的每一根指骨,又沿着他的右臂向上飞窜,直至洞穿了他的右肩琵琶骨!
筋骨断裂的剧痛在体内豁然炸开,徐行之眼前顿时昏黑一片,一声痛还未呼出,就是一口濡热涌出,星星点点地喷溅到了擂台地面上。
很快,那洞穿了他琵琶骨的灵脉尾部又生出无数倒钩锐刺,牵引着他逆向倒飞而去,将他单面手臂悬钉在了附近的一根白玉石柱之上!
徐行之只觉半面身体痛到要炸开来,在后背重重砸上石柱时,他终是忍耐不住,撕心裂肺地大喊一声,鲜血沥沥涌出,瞬间染红了半根石柱。
在场之人均是被这突变激得目瞪口呆。
元如昼痴愣片刻,方才捂住嘴,凄厉呼道:“师兄!!!”
作者有话要说:打算将错就错的广府君虽然不是个好东西,但是不知道有没有小可爱能理解他看到师兄这种吊儿郎当却阴差阳错背负了大气运的二五仔时那种复杂又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心情……
另外,哥哥作大死成就,达成。
第72章归去来兮
周北南脸色骤变,猛然从腰间抽出斜插的短枪,周弦亦与他有一线灵犀,几乎是同时将背上短枪抽出,朝徐行之方向掷去!
两道光轨在空中交汇,呈十字交叉,穿云裂石地没入石柱,恰好夹托住了徐行之的腰,让下坠之势不至于扯碎他已然支离破碎的右臂。
曲驰飞身而起,驾风驭尘,径直来至徐行之身前,想将他与那石柱分离开来,然而,那数道透明灵力将徐行之手臂穿了无数个孔洞,死死钉在柱上,他怎么看都觉得,若想将行之顺利带离,唯一之法便是撕下他半边臂膀。
他只能托扶住徐行之的腰身,用袖子为他擦去唇角汩汩而下的黑血:“行之,行之!”
徐行之低喃道:“我的手……”
曲驰低头看去,只见他的右手像是一团破棉絮,扭曲着抽搐着垂下,看上去柔软异常。
那一股股汹涌的血气呛得曲驰眼睛发涩:“行之,我想办法放你下来,你再忍一忍……”
徐行之小声问:“……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了。”
曲驰看着这个与他相识十数载、向来张扬跳脱的弟弟,双唇抖得厉害:“没事儿,靠着我,莫怕,啊。”
“兄长……”十指连心的痛觉在体内渐渐膨胀开来,徐行之痛苦地辗转,拼命用后脑撞击石柱,“救我……”
曲驰手足无措地望着他千疮百孔的右臂。
元婴修士的纯灵力在他血流汩汩的创口间熠熠生光,受此等灵力威压制约,他根本不知道该怎样将徐行之救出来。
他抽出了腰中长剑,将剑锋抵在徐行之右肩上。
……或许将他右臂整条斫下,能减少些他的痛苦?
徐行之浑然不觉,靠在他身上,尚能活动的左手死死擒住他的胳膊:“兄长……”
曲驰多年持剑,生平第一次出现手抖眼花到对不准的状况。
少顷后,他一臂拥紧了徐行之,重新将剑刃推回剑鞘。
他一边将灵力毫不保留地倾注到徐行之体内,一边抱住他的脑袋,颤声安慰:“兄长在这儿呢啊,兄长不走。”
异变突生前,风陵山弟子有的是没能回神,有的是压根不信徐行之会是鬼修,直到亲见徐行之受了这怪刑,才纷纷惊怖起来,瞬间跪倒了一片。
元如昼领头下拜,带着哭腔大呼:“师兄冤枉!是有贼人陷害师兄!!”
立时间,风陵弟子,包括许多其他三门弟子的声音宛若山呼海啸般压了过来:“师兄冤枉!冤枉!”
弟子们跪成了一片,温雪尘亦双手撑紧轮椅扶手,双腿战战而起,把轮椅往后狠狠一推,顺势把自己的膝盖砸在了冷硬的地面上。
因为身体缘故,温雪尘向来被特许不必下拜行礼,但此时,他用尽力量,几乎是把每一个字在胸腔里压缩过,以至于一字字都带着喷薄欲出的怒意:“清静君,广府君!此事一未过堂,二未明审,你们便急着惩处徐行之,是何道理?!这般草率,如何能够服众!”
周弦随他跪下,泪已流了满脸,一字也说不出来。
周北南见了徐行之的血,怒急攻心,连跪也不肯跪了:“清静君,广府君,晚辈向来道这徐行之行事荒唐无忌,今日看来,倒是上行下效之故!”
应天川川主周云烈脸色一变:“北南,退下!休得妄言!”
周北南性情一起,自是谁都顾不得了:“父亲,风陵山两位君长草菅人命,您与几位尊长同他多年挚友,不好当面指摘,这话便由儿子来说!”
他转向清静君,声声挟厉:“休怪晚辈放肆,您今日若给不出惩处行之的缘由,我周北南绝不善罢甘休!”
广府君未曾想到会引起如此大声势的反扑,也未想到师兄会直接将徐行之直接钉在殿前白玉柱上。
按常理而言,只需用那铃铛打断他的右手骨,先断绝了他落笔写字的本事,坐实了他的罪名,再在私下里慢慢处置便是,何必要将他处刑示众,将事情惹到不好拾的地步?
饶是如此,广府君还是习惯性去为清静君的所作所为辩护:“徐行之隐瞒自己的鬼修身份,图谋不轨,其心可诛!师兄及时处理,施以惩戒,有何不妥?!”
陆御九闻听到广府君这样指责徐行之,眼圈登时发了红,连赶到温雪尘身边都来不及,在一片喊冤声中疾声哭喊道:“不是的!鬼族刻印不是徐师兄那样的!他……唔嗯!”
陆御九惊恐地发现他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他被施了绝音咒!
……谁?是谁?
陆御九张皇地四下张望着,片刻之后,他心有所感,将含着泪雾的氤氲目光转向了被钉得动弹不得的徐行之。
徐行之伏在曲驰肩上,神志稍有恢复,眸光低垂,旁人看不清他的目光落向何处,但陆御九本能地觉得,他是在看着自己。
他搭在曲驰肩膀上的左手手指微掐着,指尖开出了小花似的灵光。
……真的是徐师兄?徐师兄听见自己的喊声了?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让自己替他辩解?
少顷,他看见徐行之的唇一分分开始蠕动。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陆御九却能把他每一个说出口的字都看得一清二楚:“小陆,为我辩解的话,谁都能说,唯独你不能说。”
他颤抖着比出了自己的尾指:“……咱们约好了。”
陆御九呆愣在原地,渐渐明白了过来。
此时,徐行之已被强行安上了罪名,陆御九再加以辩驳,定然会被逼问为何会对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