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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泪水,道:“听说卢淮要为自己的嫡长子求娶弘农,有这事吗?”
“阿姐是怎么知道的?”夏侯有道大吃一惊。
夏侯虞没有说话。
夏侯有道立刻急得团团转,道:“阿姐,你别生气!我已经让人将奏章转送给了大将军,大将军必定会责惩卢刺吏的……”他说着,露出嫌恶的表情,“阿姐你不要担心,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他们卢家以为这天下是他们的不成?一个卢渊已经够不要脸的了,那个卢淮更是不知廉耻……我忍卢渊是敬他曾经帮过我,他卢淮算个什么东西?”
卢淮是卢渊的胞弟,任扬州刺史。
弘农是她出生三天就夭逝的胞妹,夏侯有道继位后,追封为“弘农悼公主”。
卢淮的嫡长子八岁时去世了,他的夫人听信游方和尚的话,说他的嫡长子因被恶鬼所缠,至今还没有转世投胎,若是能与一位生庚八字极其贵重的女子结为冥婚,下一世就能投胎在一门第显赫之家。
那卢淮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弘农悼公主的生庚八字,居然在上巳节的御宴上提出要为自己的嫡长子求娶弘农悼公主之事。
或许是像现在一样,阿弟怕她生气,什么也没有跟她说。卢渊在上巳节上却先拿这件事说事,阿弟拒绝之后,又把自己的侄女带到了阿弟的面前……阿弟沉不住气。那些臣子却觉得阿弟太不给卢家面子。
夏侯虞朝着夏侯有道笑了笑,柔声道:“阿姐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感慨阿弟长大了,都知道护着阿姐了。阿姐心里很高兴!”
“真的吗?”夏侯有道又惊又喜,重新在夏侯虞身边坐下,道,“阿姐,你以后不用再担心我了,只管好好地和姐夫过日子,再给我生几个外甥、外甥女,我到时候封他们做郡王、做公主。谁要是敢说什么,我就把他流放。”
“好啊!”夏侯虞应着,眼泪再也忍不住滚落下来。
第五章证实
夏侯有道最害怕的事,就是看着姐姐夏侯虞伤心落泪了。
他未足月就出生了,弱得像只小猫。若不是有母亲的心照顾,他早就夭折了。
只是文宣皇后在他三岁的时候怀上了弘农,生弘农的时候又遇到了血崩,文宣皇后虽然救了过来,可弘农却夭折了。文宣皇后倍受打击,从此缠绵病榻,直到病逝。
夏侯有道自三岁起就跟着夏侯虞。
夏侯虞帮着他讨好父亲,帮着他管理侍人,帮着他压制群臣。如果没有这个姐姐,他就算是太子也没办法登基。甚至还有可能因为被立为太子而引来杀身之祸。
在他心目中,夏侯虞是这世上待他最好的人,就是文宣皇后,也要退一射之地。
他又怎么能看着姐姐伤心呢?
“到底出了什么事?”他急得不行,“是姐夫对你不好吗?还是你担心卢渊?不要紧的,我只要不答应,卢渊也不能把我怎样的。弘农是我阿妹,我是不会让她受这样的侮辱。姐姐你且等我几年,我,我不会让永远这样,让你被人欺负的。”
夏侯有道这样说的时候,脸都气红了。
他知道,正是他的懦弱无能,才导致姐姐嫁给那个冷冰冰的萧桓,天之骄女的姐姐才不得不在卢渊面前低头……
夏侯有道非常的羞惭。
他怯怯地拉了拉夏侯虞的衣角,低了头道:“阿姐,你别哭了!”
夏侯虞看着更觉伤心。
她拉过弟弟的手,示意他跪坐在了自己的身边,轻轻地拍了拍弟弟的手,道:“阿姐这是喜极而泣。”
夏侯有道很是怀疑。
夏侯虞只好道:“我今天不是召了范夫人、柳王妃和舅母说你的亲事吗……”她把之前在凤阳殿发生的事一一告诉了夏侯有道。
夏侯有道听着高兴地跳了起来,激动地在偏殿里来来回回两趟,这才重新跪坐在了夏侯虞的身边,道:“阿姐,这样一来大将军就没有办法勉强我们了吧?还是阿姐聪明,知道怎么对付大将军。难怪大将军不喜欢阿姐,总说阿姐没有一个女子的样子。可谁又规定了女子应该是怎样的……”
他絮絮叨叨地抱怨着,夏侯虞心里很不好受。
夏侯有道是嫡长子,武宗皇帝对他期望很高。偏偏他身体不好,读书习武都很平常,文宣皇后病后,和武宗皇帝渐渐的也没有从前亲密了。皇二子的母亲趁机谗言,让武宗皇帝慢慢对这个嫡长子越来越不满意,见面不是喝斥就是训责,加之没有了文宣皇后从中周旋,以至于每次夏侯有道看见武宗皇帝就像老鼠看见猫似的,要不躲着走,要不害怕的瑟瑟发抖,武宗皇帝每每看见他,想到自己文治武功,却生出了这样的一个儿子就心烦意乱,恨不得从来没有生过这个儿子,对夏侯有道极为的严厉。
一来二去的,父子关系非常的紧张,夏侯有道也变得越来越胆小怕事。
要不是有夏侯虞不时在武宗皇帝面前为弟弟美言几句,武宗皇帝早就把这个儿子丢到旮旯角落里,任他自生自灭了。
这样的夏侯有道,虽然是天子,又怎么能不优柔寡断,胆小怕事呢?
要说有错,那也是父皇的错,怎么全都算到她阿弟的身上来呢?
她相信,若是武宗皇帝能好生生地教导天子,天子也不会变成这样。
夏侯虞起这些小心思,打趣弟弟道:“看来和崔家的婚事若是成了,阿弟会很高兴?”
夏侯有道面色绯红,高声辩驳道:“我有什么高兴的?舅母才高兴呢!”
话虽另有所指,语气中却带着几分甜蜜和欢喜。
夏侯虞讶然。
她以为,她们和崔家的婚事只是权宜之计,没想到阿弟居然对这门亲事抱有这样大的期待。
夏侯虞想到前世弟弟的早逝,崔家七娘子的遭遇,她非常的伤心,忍不住又摸了摸弟弟的头,喃喃地道:“你们都还活着,真好!”
“什么‘真好’?”姐姐的声音太轻,他没有听清楚,却从姐姐的话语间听出了伤感和悲悸。
夏侯虞忙笑道:“我说,阿弟马上要娶新妇了,真好!”
夏侯有道赧然,脸更红了。
夏侯虞笑了笑,陪着弟弟说了几句话,叮嘱了半天让他“不要看书,仔细伤了眼睛”、“要早睡是起”之类的话,这才出了听政殿。
不过,她一出听政殿就两腿发软地扶住了路边的铜鹤。
“长公主!您这是怎么了?”随行服侍的宫女发现她面色苍白,冷汗直冒,不由低声呼道,“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去请医工来看看?”
夏侯虞摇了摇头,咧着嘴笑着,眼泪落满了整个面庞。
她真的回到了从前!
夏侯虞记得清清楚楚,上一次她和范氏等人不欢而散,她怕自己的情绪影响阿弟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