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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
众人看着都在笑,卿卿也只好勉强地挤出笑意,看公主教赵墨怎么跳舞。教了老半天,赵墨仍然没动静,或许是为了给王族一些脸面,他稍稍踏脚蹬步,接着又不动了。公主嘟嘴轻哼,拉起赵墨的手把他拖到了安夏王跟前。
“父王,我喜欢这个男人,我要嫁给他。”
话音刚落,卿卿瞪大了双眼,一时间只觉得两耳嗡鸣,脑中似有道雷打响,除了呼吸声,什么都听不到。她看到安夏王与王妃相视而笑,颔首点头;接着她又看到和硕公主动了嘴皮说了什么话;而哥哥是什么样的动作,什么样的表情,她却看不清楚。这一刻,仿佛连天也塌了,心已碎成残渣痛得找不到了。
第67章唉……
庆功宴嚣闹到半夜,卿卿都在魂游,直到安夏王起身退下,这才有所反应。她没关心哥哥在做什么,独自一人起身回家。
夜黑风寒,万籁俱寂,她就如缕孤魂肆意游荡,心也随之渐渐死寂。哥哥要成驸马了,她应该高兴才对,为何要愁眉苦脸?卿卿拖着脚慢慢挪着,路过门前半点不自知,到了巷口才发觉走错路,然后又折了回去。回到府中她匆匆洗漱后倒头睡下,两眼凝视漆黑,脑中空若无物,累却半点也睡不着。
“她睡了?”院外有人在问。听到这声音,卿卿不由抓紧棉被捂住胸口,脚步声止在门前,一声叹息过后转而行远,清脆的一记声响,心里似乎有东西碎了,眼泪顿时决堤涌出。她咬着棉被呜鸣吞咽,不敢哭出声音。
原本以为哥哥娶妻她会高兴,然而到这时候才明白少了他根本不行,卿卿想起身求他别把她丢下,可这又能如何呢?赵墨已年满二十,哪有不娶妻的道理?更何况和硕公主年轻貌美,身份尊贵,能有这么一个嫂嫂是别人求不来的事,她这个嫁过人的“妹妹”又岂能不明事理?
卿卿心如刀割,眼泪也停不住,脑子里满是哥哥对她的好、哥哥为所她受的苦,她真不知道没有他该怎么办,然而转念一想,其实这么多年都是她在拖累他,如果没有她这个妹妹赵墨不会那么辛苦,小小年纪不分寒暑上山砍柴,换来的钱偷偷帮她买糖吃;如果没有这个妹妹,他也不会错手杀了亲爹,从此颠沛流离亡命天涯;如果没有这个妹妹,他更不可能低声乞讨,去偷去抢就为给她吃几口肉;如果没有这个妹妹,他就不会入萧家了……想来这全是她的错。卿卿抹去眼泪,深吸口气,可还没吐出泪水又涌了出来,她实在放不下,不忍心把他放走,看他离开。
赵墨走到卿卿房前,举手想要叩门,迟疑半会儿又无奈放下。刚才回来时他想找小妹同行,头一转她已经不见踪影,周围都是恭维之声,可这都抵不上心里缺掉的那块。他匆匆回到家中,好在小妹已经回来,但是见她房中漆黑,他却犹豫着不敢叩开。
从边疆到此地,一路上称赞声络绎不绝,入了城门百姓更是将他当成大英雄齐声欢呼,其实在那一刻,他最想见的人是她,然而望尽四处都没找到她的影子。忙完宫中之事回到府内,他本想去插空见她,可是前来道喜之人多如牛毛,门槛都要被踏破,被他们拉下喝酒一拖就拖到晚上,整整一天都没空离身,他以为她会回来看他和他道喜,可是期盼一日都没见她踪影,似乎是把他归期忘了,虽然面上无碍,但心里总有些失落。
好在庆功宴上终于相见,看到小妹走来疲惫顿消,她的笑像是化在心口暖人心肠,赵墨几番欲走过去牵起她的手与她共舞,只是没想到和硕公主跑了过来,接下去的事更是没有料到。早闻西夏民风开放,但也不至开放到这地步,他也不知道是该摇头好,还是直接把她推开好,看向卿卿时却见她笑得开心,一时间,他迷茫得没了方向,猜不透小妹心里是否有他,浑浑噩噩直到席散。此时,他真想推门去问她到底怎么想的,可是这比提刀杀人难得多,终究还是没这个勇气。
赵墨坐在房内直到天亮,而这时门外又有人前来道喜,或许是听到他要娶公主的消息,那些大小官似闻到血的苍蝇全都飞来了。赵墨没心情应酬,就让管家随便打发,可惜管家会错了意,卿卿从房内出来之时,就见满院的毛皮、满院的红,好不容易静下的心又开始泣血。
“卿卿。”
耳边传来熟悉的轻唤,卿卿听后立即打起神,转身扬眉浅笑。
“哥,早啊!”
她看来神采飞扬,神得很,似乎不像整夜心愁。赵墨略微失望,不过面上仍如往常,他浅浅一笑,道:“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
卿卿扫了眼院子里的礼,硬忍住锥心刺骨的痛笑着回他:“王子腿疾有起色,正是趁热打铁的时候。哦,对了,昨日哥哥回来,我还没来得及道喜,哥哥莫怪。”
“呵呵,这怎么会怪你,我知道你也忙着,我不在的时候辛苦你了。”
“哥哥不必客气。”卿卿垂下眼眸,言语之间听来有些见外,赵墨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低头凝着沉默良久。院内静得奇怪,两人面对面站着却不说话,过半晌,卿卿“噗哧”一笑,终于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死寂。
“哎呀!我怎么忘了这么重要的事,哥哥要当驸马了,我这做妹妹的还没恭喜你呢。府上这么寒碜怎么行?我这就让他们买些红纸贴上。”
她兴高采烈,转身就唤来婢女吩咐她们赶快买来红纸、红绸。府内有喜事,婢奴们也跟着高兴,腿脚自然利索,话音刚落他们就出了门。赵墨心里有些痛,他抬头看向小妹,想从她眼睛里找到真相,而卿卿巧妙移开,说要准备出门。赵墨没有拦她,小声嘱咐几句后就默默目送她离去,人走之后,满院的喜更显扎眼,怒气涌上,他立即叫来管事将这些玩意找个地方藏了,别再让他看见。
“哟,怎么了?都快做驸马了,脾气还这么大。”
听到这声儿,赵墨就是陈旦和董忆他们来了,转过身时两人已经走到他跟前,然后将手中的喜饼塞到他怀里。
“昨天看你走得快,还来不及说恭喜呢,来!今天补上。”
陈旦伸手大拍他的肩膀,似乎比他还要高兴。董忆抿嘴浅笑,斯文得很,倒不像上阵时那般英勇。
赵墨只觉得怀里的喜礼像烫手山芋,想扔又不能扔。他微微扯起嘴角道了声谢,接着就带他们去了堂屋,命下人们奉茶端水。陈旦见茶水送来,毫不客气端上果盆磕起瓜子,还把壳吐了一地,聊起那场仗时他分外兴奋,跷起二郎腿把桌子拍得啪啪直响,旁人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那时英勇啊!你们没见着石头那一招,‘哗’地一过,人头就没啦!唉,石头,你这是从哪儿学的这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