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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眉头蹙得更紧了,似乎被接二连三的祸事折磨得焦头烂额。
萧清随手拉把椅子坐下,熟络地拍拍他肩侧关切说道:“别太忧心,嫂嫂产子无望,你就纳一个,待得子再继到嫂嫂房里不就得了?”
“你怎么爱管这事?”萧涵斜睨冷问。提及“生子”之事,仅有的悦色一扫而光。此次郡主落胎毁了根基,大夫说怕是无法再怀。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但看郡主天天以泪洗面,他也不忍纳新妇。念着同胞手足,萧涵想也没什么不可说,过了片刻又无奈摇头轻叹直言道:“她正在烦心,这节骨眼儿上我也不想添忧,这事还是放一边吧。倒是你,娶了新妇进门也没见她有动静,平时定偷懒了吧?还不回去多用功,有了喜娘也能高兴。”
萧清听了不由失声轻笑,俊眉一挑打趣戏谑。“你怎知道我不用功?大哥你不先抱上,我又怎么敢要?”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我这处也不用操心,有空去多探望娘,吩咐底下嘴牢点,滢儿的事千万别让她知道。”萧涵边说边持笔卷墨写起文书,萧清见他无意再聊便起身告退。
“我正好要到娘那儿去,不扰您了。宫里会派人盯着,大哥就放心吧。我先走了。”
“嗯。”萧涵应了一声,头也没抬。
萧清小心翼翼退出书斋,转身刹那笑就凝在了嘴角,仿佛飞快揭下面具露出一张无情无绪的脸。他慢慢踱出园子,大小婢侍见到他都万分恭敬地福礼叫声“二爷。”萧清就像是没听到漫无目的地朝前走,路经偏地西园听到一阵嬉笑,他不由驻足往门洞里看去,见两个丫环围着个三四岁的小男娃,旁边还坐了位衣着光鲜的妇人,手里正摇着拔浪鼓。萧清只看了一眼就走了,而坐在那处的妇人见到他双目大睁,连忙起身提着赭色裙摆一路小跑而来。
“二爷,留步,二爷!”
萧清缓下脚步转身望去,妇人顿时欣喜万分,忙挥帕令丫环们把男娃领过来。小娃儿穿得齐整,见到生人别扭得很,扭扭捏捏地躲在妇人身后不肯出来。
“快,念青,快叫二爷!”妇人一边哄着小娃儿一边把他往萧清面前推,小娃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前几步,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咕哝了句:“二爷。”
萧清刻意地扬起嘴角颔首浅笑,步子往旁移了半尺。妇人见他有要走的意思,急不可待地上前想要拉住,但见他眼睛瞟来,她又不敢太过亲近,在离他一臂之遥处卑微且可怜地看着。
“二爷,您到若桃的园子里坐会儿吧,难道来一次。”
或许是见她可怜,萧清想了会儿后便走入小院,若桃就像得了什么宝贝一把拉住小念青的手欢天喜地跟在他身后。进到屋中,她忙斟上杯茶,恭顺地奉到萧清手中,丫环们见之识相地走开了,屋里只留萧清以及若桃母子俩。
“二爷您好久没来这儿了,今天就在这里用饭吧?”
“不了,我还有事。”萧清低首吹开杯中茶沫回了几个字,语气温柔而举止却是绝情。若桃抿起嘴略有所思,然后把小念青抱到腿上,此时他已没了先前的怯意,睁大眼睛偷偷打量起眼前的陌生人。
“二爷您难得来,若桃也不想扫您的兴,念青快五岁了,您看什么时候能让他认祖归宗呢?再怎么说他也是……”
“够了。”萧清放下杯盏冷声打断。若桃立即低头默声,抿唇含泪看来实在委屈。萧清看向她膝上小念青渐渐地蹙紧眉头,思忖片刻,他又放柔语气笑着道:“我在外面找了处宅子,风水好,过几日你们就搬那儿去住。”
“啊?!”若桃惊诧不已,泪没含住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二爷,您这是要赶我们母子走吗?若桃没做错事,也没去过老夫人和夫人那儿,再说念青还小,她们不知道……”
“想哪儿去了?让你们搬出去自然有我的道理,吃穿用度少不了你们的,出去之后替他找个夫子好好教教,明白吗?”
见他神色认真,若桃只好吞声忍泪,不想讨嫌。“嗯。”
话落起身,连一盏茶都没喝完,萧清似乎很不待见若桃母子,连多坐一会儿都不愿意。若桃想要送他出门,可他宽袖一挥如同拂灰。若桃不敢上前便拉着念青小手站在门边目送,待他走远,小念青嘟起嘴不悦地嘀咕道:“娘,我不喜欢二爷。”
有着穆王爷的掩护,安夏王一行很顺利地躲过重重关卡来到都城,然后坐上小船沿水路回西夏。这段时日燕皇正迷着青洛的长生不老之术,似乎把他们都给忘了,这也正好给了赵墨可趁之机,破了血盟的天罗地网将安夏王平安无事送到秦州。
这一路艰辛可想而知,卿卿只觉得脚下的路没有尽头,到了另个地方就是另一场逃亡,惶惶不可终日。她时常会把青洛塞给她的扇子拿出来细看,这扇子看似平淡无奇,但上面都隐着师父的毕生心血,想必师父也做了最坏的打算了。若是生得没心没肺,卿卿也就不会觉得痛觉得累,可偏偏她是副软心肠,整日就被愧疚自责折磨着又怕被人看出来。赵墨知道小妹过得累,可是走到这步已经不能回头了,他只能拉着她的手继续前行,停下便是死路。
一连几日策马扬鞭,他们终于逃回安夏王的境内,人一到安夏王的部将就将边防守死,看着就像是要打仗的架势。不过还没等他们屁股坐热,都城传来燕皇驾崩的噩耗,青洛则不知所踪。虽然燕皇龙身不适,但还没到说挂就挂的地步,这一消息传出风云突变,安夏王他们也始料未及。萧家力挺太子上位,而太子上位后第一件事就是削去安夏王秦州这块风水宝地,并列出其三十条罪状,条条罪可致死,但“皇恩浩荡”,天子只是削藩没削他人头,听来安夏王还捡到大便宜了。
“南燕氏北拓跋”先祖在世时便说过这样的话,因为拓跋氏功不可没,手中又有重兵且驻北面防线,就算燕皇再怎么样也不敢轻易动他,没想到草包一上位就胡作非为,当然这并非萧老太爷的意思,他本意是挟天子令诸候,谁知太子自视甚高,喝水就忘掘井人,下了这一道令人啼笑皆非的圣旨。
萧老太爷不高兴,安夏王同样不悦,大手一拍举兵造反,此时秦州的军队是由朝中王老将军把守,因为在此之前燕皇就派了两名指挥屯兵入秦州并且调走了安夏王所属的军队,安夏王只留有西夏这一处,不过朝中天子没想到的是安夏王身后的少数部族,虽然不在燕氏皇土之内,但这些骁勇善战的少数部族早就被安夏王编在内,就防着昏君脑袋一热的那天。
一连三道军令,命王老将军攻打西夏,而赵墨也从北方边防唤回陈旦与董忆二人,随时准备起兵应战。知道哥哥要出征,当夜卿卿就闯入王宫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