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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
赵墨沉默不语,听到其它伤者哀嚎他又转身过去帮忙。卿卿不自觉得咬下嘴唇,她就知道哥哥一定生气,可营中伤兵太多根本没机会和他说话。事已至此生气也没用,她干脆甩掉顾虑做好医士本份,为那些伤卒接骨疗伤。
卿卿一刻都没闲下,忙得连水都没法沾,见到血肉模糊的伤处她仍然怕得发抖,但只能忍住硬着头皮上。一个女儿家没经历过这些,之前也不知道打仗有多么残酷血腥,如今就像在地狱里滚了一圈,嗔怒狂悲全都看遍。
有些兵伤势太重卿卿没法救,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一双双眼眸失去神采。这就好比看着清泉慢慢凝固成一潭死水,耀光消逝只留下死沉死沉的黑。师父曾说“救人就是在和阎王爷抢命”,今天她根本不是阎王爷的对手。
好不容易将伤兵安排妥当,抬头一看已日落西山,出了伤兵营卿卿便累坐在地,手上的血“嘀嗒”落在脚边汇聚成潭。一具具裹着草席的尸体从里面抬出来,无意间侧首看见后她又忍不住想吐,几次反呕都吐不出东西,血腥就像黏在鼻子上怎么擦都擦不掉。
“别坐在这儿,跟我走。”一双结实大手把她拉起,似乎给这副虚弱的身子加上了点力气。听到他的声音;触到他的手心,卿卿鼻子发酸突然很想哭,她低头掩住伤心喃喃说道:“我尽力了。”话音刚落,眼泪就落了下来。
她在自责,责怪自己没能救活他们,可打仗就是这样,要么敌死要么我亡。赵墨知道她受不住这种场面,心疼她吃苦受累,本想训斥但此时也说不出口了。见旁边无人,他轻拢住她双肩轻柔安慰:“这怪不了你,我知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语毕,他就把她拉到自己营帐内,然后端来盆清水给她洗手。
能和哥哥重逢是件高兴事,可是此刻卿卿心里堵得难受。她把“随军医士”这个要职想得太舒服了,虽然知道会遇到些血腥事,但没想到会如此严重。一盆清水转红就成血红,卿卿边洗边抽泣看来可怜得很。
赵墨两手环胸站在旁侧,生气却无可奈何。刚才在伤兵营中看到她着实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小妹会混着跑来,沙场可不是他家花园,一个女儿家怎能冒险?他越想越不放心,深思熟虑一番之后就开口道:“等会儿我派人送你回去。”
卿卿微怔,千方百计过来找他却听到这样的话,她抬头正想要说个“不”字,帐帘突然被人掀起,卿卿一慌神连忙把头低下,不一会儿就听到个大嗓门叫:“二弟!原来你在这儿!”
话还没说完,粗音就像被利刃被裁去了。卿卿感觉那人朝这里走来又把头里面靠,不过这可逃不了别人眼睛,那人两三步走到她面前弯腰侧首盯着她的脸猛瞧。
“咦?这不是卿卿妹子吗?她怎么会来?”
看到陈旦,卿卿勉强扯起一笑。陈旦仍是一脸疑惑,一会儿看看她一会儿再看看赵墨,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正要送她回去。”赵墨轻描淡写地说了句。
卿卿听后不自觉地皱起眉头,嘟起嘴直摇头。“我不回去!”
“这容不得你说,大哥帮忙找个人备马,我送她一程。”话落,赵墨就拿起马鞭,铁了心要送她走。卿卿不愿意,一把拉住陈旦这根救命稻草两眼汪汪地哀求道:“狗蛋哥,你帮我说说好话,我过来是来帮忙的,没拖你们后腿。”
见妹子楚楚可怜地撒着娇,陈旦为难了,他挠着后脑勺粗眉快拧成一股绳。“这个……”他边说边朝赵墨所站之处偷瞥。“这个……说实话你这个姑娘家的确不太方便……我也做不了主……嘻嘻。”他呲出一口白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既然软得不行,卿卿只好横下心来硬的,她拿出腰间令牌亮在他们眼前理直气壮道:“我是受了安夏王命来的。”
听她这么一说,赵墨似乎更生气了,平日里的温柔悦色转眼无踪,而陈旦也嗅到些“异味”连忙说道:“你们两个好好商量,我有事先走了。”语毕他就匆匆跑了,到了帐口还命人没事别进去。
赵墨始终温柔似水,几乎没在她面前拉过脸,但今日他容不得她如此胡闹,陈旦一走他便两三步跨到她面前一把夺过令牌随手扔掉。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马上给我回去!”
见他严词厉色卿卿不由委屈,千里奔波不就是为他一人?不领情也就罢了竟然还把话说得这么重!她心有不甘,不想和他吵也不想哭哭啼啼,憋了半晌只倔强地回他三个字。“我不走。”
“不走也得走!一个姑娘家怎么方便留在男人堆里?更何况兵器无眼,万一伤到你叫我怎么办?”赵墨似乎没了耐心。如今战事正酣,敌军猛如虎狼,沙场之中他怎能有闲功夫顾其它人?若是因此误了卿卿性命,他定会追悔莫及,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把她赶回去!
“可万一五月红毒发,到时你怎么办?”
卿卿不甘示弱地顶了回去,赵墨体内的蛊毒无解,如果毒发不及时行针服药那就是死路一条,而她此行也是为此而来。或许他也想到了这一点,神色略有迟疑。卿卿知道其实他心里是不舍得的,只是想着她的安危才要把她赶走,但既然来了她又岂会轻易离开?想着,她缓步走到他面前,小鸟依人般轻靠上他的胸膛然后伸出双手紧紧搂住。
“我很想你。你曾说过‘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如今怎能食言?”
软香在怀,百炼钢都化为绕指柔。赵墨软了心,不舍之情油然而生。分别这几日他每时每刻都在想她,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飞回去。如今她来到此处,他高兴却又不得不担心,这进退都是难。
“我也想你。”他情不自禁拥她入怀,薄唇抵在她额处喃喃而道。相思如病知疼痛,片刻温情又怎抵得上连日来的心头痛。卿卿嫣然一笑,抬头亲吻上他的唇瓣。这无疑是天雷勾地火,柔软的唇刚触到,他就狠狠地紧双手将她扑倒在地。
好在赵墨军级高,此营帐归他独用。先前陈旦走时吩咐过不准有人进入,别人也不知道帐中有个女人在。可军营毕竟不是府邸,他们也不能明目张胆,然而干柴遇烈火,赵墨也管不了许多,急急褪去一身染血铠甲,用力吻上她的唇……
(为创建网络和谐环境,此处省略几百字,各位自动脑补……)
雨停云止,赵墨耗尽了力气,侧躺着将卿卿搂入怀里。那身玉脂细腻滑润,隐约还带了股香味,他一遍又一遍地轻抚,恋恋不舍。
“刚才你怕吗?”赵墨在她耳边轻问,卿卿想了会儿,抿起唇点了点头。
“怕。”
“既然怕你为何要做?”
“因为你。”
卿卿抬眸看着他,神色极认真,她眉宇之间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