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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将军的人头就挂在秦州城关上被风沙吹得干瘪,枯树似的皮起卷开裂。听到惨败噩耗新君惊讶万分,之后失了天水郡他差点没瘫坐在地,坐上龙椅时的得意模样此刻已荡然无存。
“萧大人,你说接下去该如何是好?”新君没了主意,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萧老太爷不慌不忙,拱手施一大礼道:“陛下莫急,老臣定当为陛下解忧。”
“好!这事就交给你,朕赐你虎符,你想办法将这逆贼铲除!”说落,新君就拿出虎符将所有军权全都交给萧老太爷,一直阴沉着脸的萧老太爷终于有了些许笑意。
捷报频频,赵墨所率的翊卫骑又立下大功,安夏王朱笔一提便封他为云麾将军还让他掌管兵马一万。如今虽然稳住了秦州,但朝中兵马仍会集结攻打,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赵墨集合自己军队准备南下夺取皇土,索喀的三万兵马也随他一起出征,决定在清水镇扎军驻营。
得到军令,索喀军队以及翊卫骑就整好行装移至清水镇。清水镇不远,大约两天就可到。索喀率军先行,赵墨及其军马垫后。这连日天的辛劳不是常人能及,还没好好睡上一觉他们又要动身,卿卿已经累得撑不住了,赵墨顾及到她也走得格外缓慢。
队伍之中有两个男子被根粗绳像狗似地拖在马车后,他们一。丝。不。挂,赤着脚踩在沙砾路上,脚掌磨得血肉模糊一步一个血脚印。董忆说这两个就是当时在锅里下毒的,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说,对付这种奸细就得下狠招,一来是震慑心有不轨之徒;二来是磨人意志。行军打仗这套卿卿不懂,不过想到当初萧瑞所做所为她就发抖,见到地上的血脚印又忍不住打起嗝,一个接一个停不下来。
听到声音赵墨侧首望去,卿卿低头捂嘴尽量压住声响,可这声音仍会从她指缝中透出来。小妹怕血,这个病根就是在小时候落下的,说来也是因为他。事隔多年他仍然清楚记得那年冬天,年幼无助的他们如何逃出破屋;如何到了萧家。他并不是有心要拿起柴刀劈开爹爹的脑壳,只是回过神后一切晚矣。有时他就在想若时光逆流重回昔日,这些会不会改变?……不会!他不会让禽兽爹爹把小妹卖进窑子,他们注定要离开那个风大掀瓦、下雨就漏的破茅屋。
“停!”赵墨突然勒紧缰绳大声喝道,其身后兵马连忙驻足。“传令下去,歇息片刻后再赶路。”
“是!”小卒拱手领命,接着便回身通报。卿卿还在打嗝,人难受得不行,这时,一只羊皮囊子突然出现在她面前,闻来还有股清香。
“喝这个,特地为你备的。”赵墨小心说道,温柔软语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卿卿弯起眼眸偷偷朝四处瞥了眼,然后伸手把它接过。羊皮囊里灌得是花茶,入口甘甜无比,或许这个冲淡了血腥,几口下腹卿卿就不再打嗝。忽闻一阵细碎马蹄声,卿卿侧头看去就见陈旦骑着赤驹小跑而来。
“怎么不走了?”如今陈旦已升为副将,手下也有几千人,本来时间就赶得紧,赵墨突然下令停步他难有些不解。
“我看他们都累了,走路东倒西歪的,还是先歇歇。”赵墨笑着说道,虽然身着玄铠,看起来仍温润如玉。
“是吗?”陈旦皱眉往四周扫,唯一不太好的人就是卿卿了。女人行军确实不方便,体力与速度都比不上男子,他知道这段日子赵小妹受了不少苦,所以也没多话还笑咪咪地叮嘱她小心,若是碰到别人早就骂他狗血淋头。
毕竟赵墨是众兵之首,别人也不敢说什么,但卿卿觉得受到优待总是不好,而且她也不愿意拖他后腿遭人口舌,待稍稍顺气之后她就打起神让赵墨继续赶路。这位医士救了不少人性命,众将士也知道她和赵将军沾亲带故,不过她平时话少,脸也是涂得乌漆抹黑,所以没人知道她是女的。正因为如此,卿卿时常能见这些大男人在她面前脱裤子方便,还有光屁股跳水塘洗澡的,有人甚至还想拉着她一块儿洗。遇此卿卿欲哭无泪,都快要长针眼了。
到了清水镇正是晌午,赵墨安排众将士在镇上驻扎,卿卿一下马就随几位医士查看水源。随军医士不单单要治病疗伤,还得防患防疫保证水食干净。经过上次下毒之事后,对此卿卿更加不敢大意,每一处都检验得格外仔细,然而当她到井边低头取水时就看到有东西滴到水里,鼻子也有些痒。她伸手去拭,手一低下就见袖上全是血,旁边医士也惊呼起来,可是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天旋地转,两眼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第96章身份败露,公子薄情
卿卿昏倒在井边吓坏了另外两位医士,他们七手八脚地将她抬起放平,然后解开她铠甲准备施救,这时才发现混在他们身后到处跑的竟然是个女的!
“女的?!那医士怎么是女的?!我在她面前脱过裤子!”
“二毛还拉人家去洗澡,听说她是赵将军的妹妹,咳咳!亲妹妹!”
“什么?!赵将军的妹妹?!我真不知道啊,我只是觉得好玩来着,再说她也没和我去洗。丫的,你还不是捏过人家脸,摸过人家屁股!”
“操!我也只是闹着玩的,谁知道她是女的!”
“完了,我们会不会被军法处置?”
“不知道!!”
翊卫骑中议论纷纷,曾经不小心吃过赵将军妹妹豆腐的不在少数。得知那位小医生是赵将军妹妹之后,这些做贼心虚的都恐慌不已,生怕赵将军一发怒他们全都得归西。这位平时看来温文尔雅的俊逸男子可不好惹,如果以为他是谦谦君子没脾气的老好人那就大错特错,底下没有一个不怕他的。
卿卿醒来之后已经置身房内,她头痛欲裂过了好久才缓过神,刚才只记得自己在井边不知怎么的就晕倒了。想起这些,她连忙伸手摸下胸处,身上铠甲不见了连胸裹也没穿,空落落地只留一件亵衣。
“呀!”卿卿不由失声惊叫。赵墨听见后忙放下手中药盅两三步走到榻边。“你终于醒了,人还难受吗?”
他温柔抚上她的额头,然后拿来布巾将她额处密汗拭干。见到哥哥悬着的心一下子就放下了,卿卿深吐口气,凝神问道:“这是哪儿?”
赵墨莞尔而笑,伸手将水杯递上。“这是我替你找的屋子,住在这里比住在帐里强。身子不舒服为什么不说呢?”他拧起剑眉焦声问道,眼中满是关切之色。卿卿喝口水,抿嘴垂眸似乎有些心虚,她不想让哥哥知道自己身子不好更不想被赶走,想了半会儿便随口敷衍.
“我没不舒服,大概是这段太累了,所以才不小心睡着了。”
明明就是晕倒还说睡着,赵墨颇为无奈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