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玺,终于在二战了一年之后,将自己的梦想变为现实,入了囊中。
那一夜,宁玺在后面慢慢地走着,看着前边儿身形高大的弟弟,仿佛看到了十多年前那个小糯米团子,抱着篮球一边走一边倒退。
哥哥,你别不理我啊?
哥,这球怎么那么圆?为什么那么多人要抢一个球,买个新的不就得了吗。
哥哥,你要去哪儿上学啊,我成绩差是差了,但我可以努力。
宁玺哥,我现在篮球也打得特别好,你让我跟你切磋切磋呗?
哥,你看看我。
……
宁玺的成绩,毫无疑问地又成了同学之间的议论热点,毕竟四川省今年的文科状元出来了,在一个外国语学校,比宁玺多了八分。
这个分数,宁玺是肯定要读北大的,全校人都这么认为,包括应与臣。
他转了学成绩依旧好,机灵劲儿全用到了学习上,高考考得也很不错,六百三十七分,说刚好可以读个川大的法医专业,也挺好的。
宁玺因为常年自己一个人睡,晚上睡不着便翻来覆去,有些惧怕这些东西,但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法医学今年的分线。
应与臣纳闷极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宁玺小声说:“你不说我就问老师去了……”
应与臣声音提高了八个调:“你他妈不会痴情到要为了行骋那臭小子读川大吧?你明年让他自己考到北京不就成了吗?”
宁玺急忙把听筒声音调小了些,那边儿忙着拆外卖的行骋像没听到这句话似的,看他哥朝这边望了,还笑着点点头。
那眉眼,那神情,看得宁玺喉头一哽咽。
他没再多说,慌着直接挂了电话,恢复一贯冷淡的表情,把手机调了静音,再像没事儿人似的,给应与臣发消息。
解释完了,宁玺拿着手机,慢慢站起身来,把套头衫的帽子取了,露出那双令行骋神魂颠倒的眼。
即将面对的分离,就好像他欠了行骋一首手写的情诗,而这个约定,没有期限。
行骋端着饭菜走过来,在小桌子上铺了报纸,招呼着宁玺坐下吃饭。
他正想说这桌子质量还不错,用了大半年都没坏,下次再往家具城走,再捎一个,咱拼个大的,吃吃满汉全席……
一抬头,就听到宁玺正在对着自己讲话。
“我忽然好想回到高中。”
“想在篮球场上,再看看你。”
第三十三章志愿风波
高考成绩一公布,匆忙的毕业季到了,成都的天气又热几分。
行骋还没放假,但是都期末复习了,他们也正式成为了高三学生,平时上的课不多,自然空闲了不少时间出来陪他哥玩。
宁玺见不得他这样,书都不看。
天天在家里待着看杂志看小说,偶尔随笔写两句,宁玺也只是扯过来拿钢笔一下下地描那些字句,再撕下纸揉成团,任他们碎成片。
整整三个月,他都还没想好要怎么过,跟行骋约了七月底进阿坝州或者甘孜州玩儿一回,八月份也还想跑一趟海边。
学校要发奖学金,宁玺算了算,那钱加上行骋家给的一些,两个人足够穷游一顿。
他跟行骋,余下的日子还有多少,他不知道,感情上,宁玺一直不是乐观的人。
这几天为了填志愿的事儿跑了几趟学校,教学处的老师轮番儿给他做思想工作,连应与臣身在北京,都每天几个电话地打。
那边儿正在北京玩儿得嗨,天天在家玩了还不够,呼朋唤友,乐得自在,宁玺还真想不通,应与臣怎么就要读川大了,毕业之后那不还得回北京么?
“你别犯傻啊玺,你一直想考北大我知道的……”
宁玺咳嗽一声,“我还在考虑。”
应与臣真的气坏了:“考虑什么,志愿都填了吧?”
“还没,明天去找个网吧。”
又喝了一口柚子茶,嘴里酸甜的味儿宁玺很喜欢,他舔了舔唇角,“你别担心。”
那天宁玺握着招生考试报看了很久,认认真真地跟他妈妈说,想报川大。
他这个分能读四川大学最好的专业,以后出来的话应该也还是好找工作,在成都的话……
什么事情都要方便一些。
放在这之前,他没想到过,他有一天,真的会因为谈恋爱去动了择校的心思。
以前他们高三的时候他就特别不能理解一些女孩子男孩子,为什么会因为另外一个人去做影响自己人生的决定。
现在他彻底明白了。
虽说爱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但是行骋是他的全部。
去北京意味着分离至少一年,甚至四年。
在这一刻,宁玺又深感自己的无能为力。
行骋还并不知道这些事情,满门心思都扑倒怎么带他哥放松心情上边儿去了。
不了挨爸妈一顿骂,你看看你能考多少分,再看看人家,甩你八条街!
行骋边跑边乐,他倒是稀罕听别人说他哥,感觉骄傲得很。
离填志愿结束还有两三天,放了学行骋就找了家超市买好雪糕,两根哈密瓜味儿的,找了老板要冰袋捧好,一路挂在自行车把上,穿过了小巷。
今年石中考得还不错,重本率特别高,学校领导和老师心情好得很,这段时间对高一高二的管制稍微松了些,行骋常常上课往窗外望,心底期待着暑假。
揣着两根雪糕进屋,宁玺旁边儿添了个小电扇,呼啦呼啦转,吹起他的招生考试报边角。
他正趴在桌上往草稿纸上抄着什么,小台灯的亮度调到了最高,隐隐约约能照出他颈项儿一截白。
行骋走过去把雪糕拆了递到他嘴边,“嗳,哥,你怎么开始看湖北的学校了?”
“好甜,哈密瓜的?”
随口一问,舔了点尝味儿,宁玺手上的笔没停歇,回答他:“我妈那边亲戚的小孩儿今年考得不好,让我帮忙看看学校。”
行骋拿着雪糕喂他,自己也吃,“男孩儿女孩儿?”
把草稿纸上的重点划好,合了笔盖一下敲上弟弟脑门儿,宁玺佯怒道:“你管得宽。”
现在怎么什么醋都敢吃,没事儿闲的。
“什么我管得宽,跟你同龄还这么近,”
行骋直接咬下一口,给冰得牙齿发颤,剑眉一压,气势还有那么点唬人:“要我说这丫头就该再努力考一次北京……”
听他弟说这话,宁玺除了想骂几句他犯浑之外,心底还有丝丝愧疚,他压根不知道怎么告诉行骋,他想报川大。
没有那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不是什么离不开家乡,只是因为行骋而已,只是因为他离不开他弟弟而已。
行骋吃完了雪糕,看宁玺嘴角带着甜渍,便俯下身为他吻去了。
他忽然想到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