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狙击,一枪敲掉一个
“弹药!弹药!给我弹药!”
“啊——”
“来人啊,秃子中枪啦,快!”
“小心,右边要来人了!”
“码得,外面有狙击手!”
大厅里,各种叫喊声交织在枪声之中,像是在交响乐中插播了电音,让人听得头皮发麻,全身鸡皮疙瘩。
“给,拿好!”
罗兰爬到弗吉身边,从怀里掏出一盒子霰弹递过去。
弗吉从枪管里倒出两颗发烫冒烟的弹壳,然后熟练地装上新弹,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这外头该有三十号人了吧?”
罗兰沉吟了一下,认真地应道:“应该没,顶多二十个,要不早就打进来了。”
虽然一开始被偷袭就死了一个罗伯逊,但幸运的是打到现在,其他人都还活着。当然,好几个身上都挂了彩,要白刃拼刀是不成,但扣扳机还不碍事。而且之前的几次进攻试探让对方折了几个人手,现在门里只有些许残存篝火的微光,门外也是黑乎乎的一片,两伙人几乎是瞎子打瞎子,都只能在边上蹭来蹭去,就是进不去。除了——
“砰!”
弗吉头一缩,头顶的窗边立马就炸开了一朵砖花,紧跟着“啾啾”直窜的子弹就跟那追蜜的蜂群似的。老头又怒又急,大声吼道:
“草!谁要是能给我敲掉头顶那把狙击枪,我就满足他一个愿望,当国王都行!”
......
艾郭从电梯井里爬出来,全身上下都罩满了积年的灰尘,像是刚从坟里被刨出来似的。
天台的门早就没了,艾郭三步并作两步地冲了上来,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一楼和二楼,没人会在意四楼的楼顶。
狙击手就在三点方向,不到两百米开外,一栋倒掉一半的百货大楼的三层。或许是对手毫无还手之力,那家伙肆无忌惮地把整个身子亮在破碎的落地窗前,把枪架在窗边,一枪接一枪,不紧不慢地射击着,就跟猫戏耍耗子一般。
那枪口不时闪烁的火光,在艾郭眼中,就跟漆黑中的萤火虫那样醒目。作为一个从军区大院里长大的调皮孩子,别人是用奶喂大的,他是用子弹喂大的,这双手开得了飞机,也扣得动扳机。
艾郭用手指在枪管里探了一下,估量了一下膛线的磨损程度,看来还好,至少比这枪表面看起来要强上不少,再在地上捏了一小撮灰尘,轻轻撒下,判断了一下风向和风力。虽然枪轨上没装标准镜,而且能见度也不好,但艾郭还是自信满满地拉扣枪栓,将子弹推上膛。
然后,架枪;
接着,瞄准;
闭住呼吸,一,二......
“砰!”
枪声响起,虽然看得不真切,但艾郭至少有八成把握,对面那狙击手的胸口已经开了花。
等不及确认射击结果,艾郭立马调转枪口,朝楼下有枪火闪烁的地方射去。
......
“砰-砰-砰!”
“你听!”
弗吉拉了罗兰一把,手指了指上面,“是天台!”
“我们的人?”
罗兰疑惑地皱了皱眉头。
这的确和之前对面那栋楼里敌方的狙击手的枪声不一样,而且自从这枪声响起之后,外头荒匪们的攻势就像被当头敲了一棒,再不像之前那样嚣张地火力压制自己了,而且不时还听到一两声闷哼和惨叫。
“嘿,没想到麦基那臭小子还真行!”
老弗吉兴奋地一拍大腿,接着狡黠一笑,“不行,我得帮他一把。”
.....
艾郭打了两枪,又换了位置。楼下的荒匪终于反应过来了,不过由于己方的狙击手被干掉了,只能自下而上的仰射,黑灯瞎火之下也就只能听个响,几乎没对艾郭构成任何实质的危险。
但另一方面,艾郭也同样没法对荒匪们造成什么实际杀伤。之前那一枪能顺利干掉狙击手,一则因为对方整个身体露了出来,目标足够大,二则靠近玻璃窗,反射产生足够的射击亮度。而现在自上而下的射击,下面的人又是躲在废墙或者车架等掩体后,要想精准打击的确不容易。艾郭打光了一整个弹匣,似乎也没敲掉几个,唯一的作用只是为下面一楼的人吸引了敌方的注意力和火力。
正当艾郭一筹莫展得心焦的时候,忽然,从一楼的窗户扔出了一个火把!
那火把就像闪光弹一样划过漆黑如墨的空间,虽然亮度不大,但依然能在瞬间照亮方圆的几米。
一个躲在一个破广告牌后面的家伙,眼睁睁地看着那火把向自己飞来,用手一挡格开来,还没等他来得及拍灭胳膊上粘上的火苗,对面图书馆楼顶闪了一下。
“砰!”
广告牌后的家伙连哼都没哼一声便直挺挺地倒下了,砸得地面一阵闷响。
楼下四周的荒匪们大吃一惊,也不管看不看得见目标,手上长的短的一齐开火,朝着天台方向噼里啪啦地乱射一通,炸得外沿的砖墙粉屑四溅。
而艾郭则轻轻松松地又换了一个位置,等待着下一个火把的出现。
......
“砰!”
楼顶上又是一声枪响,外面一声惨叫,然后就是一阵x**d的扫射。
从第一个火把扔出去开始,战斗就似乎更换了游戏方式,主客易转了。现在外面的荒匪们攻又攻不进来,撤又不甘心撤,不单止要防着楼上的狙击手,还得小心一楼的人抽冷子补枪。
“麦基那小子什么时候练得这么好枪法啦?”
罗兰扔出一个火把,赶紧把头缩了回来,笑眯眯地问道。
“我鬼知道!你干嘛不去问上帝?”
弗吉似乎察觉到了有些蹊跷,没好气地应答着,趁着火光未逝,赶紧探出身子朝亮出隐约的人影开上两枪。
现在楼上楼下的配合越来越有默契了,一楼的众人不时朝不同的方向扔出去,艾郭随机挑选目标狙杀。但只要有楼顶的这个点的存在,荒匪们只要一见到火把就如惊弓之鸟般赶紧隐蔽,谁也不知道硬币会不会这么“幸运”砸到自己头上。这样一来,给了一楼大堂的众人抢占火力的机会。
很快地,外头的枪声就越来越弱,越来越远了。
“你听——”
罗兰支棱着耳朵定了定神,然后一拳砸在弗吉的厚肩上,“上帝可以作证,他们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