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尾声，战后的哀伤
“砰砰砰！”
亨德森连开三枪，把一个黑衣巨汉打得踉跄后退，终于支撑不住跪在了地上。
这个家伙比起刚才那个还要高大，即便单膝跪着都像一尊黑铁塔般，再加上那张没有鼻子、嘴唇和眼帘的狰狞面孔，任凭哪一个对手看了都会不寒而栗。
黑衣巨汉低吼一声，刚想挣扎着站起来，一杆枪顶在了后脑上——
“砰！”
又是一颗破碎的大南瓜！
“装神弄鬼！草，还扮终结者吗？”
艾郭厌恶地看了眼面前还在抽搐的尸体，恨恨地喷了一句。
“老大，这是最后一个了吧？”
亨德森也凑了过来，但还是心有余悸地踢了脚那只剩半个头的尸体，确认了它不会再动起来。
艾郭环顾四周，点点头：
“应该是了。加上这个，一共八个，全都打扫干净了。”
这群野兽般的黑衣巨汉虽然强似非人，但毕竟还是血肉之躯，即便身上的两层防弹衣给予了他们近距离抵御步枪和霰弹的防护，还是顶不住爆头的一枪。而且在刚才的战斗中，冬岭镇人很快就发现这群黑衣巨汉硕大的头颅里估计只装了一半的脑子。他们没有任何战术动作和组队配合，只是单纯地凭借本能进行杀戮。
在手里的枪打完子弹后，他们唯一可以凭借的就只有手头的砍刀和那坦克一般的身躯了。赶过来增援的居民和奴隶们，在艾郭的指挥下将他们分割包围，数枪齐轰之下，终于是将这一群怪物统统拿下。
虽然是躲过了这一劫，艾郭他们及时赶到阻止了战火波及到粮仓和库房，但到处可见的老人、孩子还有女人的尸体，这大部分都是在偷袭之初所遇害的，周围起火燃烧的房屋，都看得出敌人的这一波“奇兵”还是给冬岭造成了巨大的损失，甚至于还大过另一个战场。
念头及此，艾郭遥遥望向大门和围墙方向，那边的枪声也渐渐变得稀疏零落。
“看来......是该结束了吧。”
艾郭喃喃自语着。
......
等艾郭带着亨德森等人风风火火地再次回到大门和围墙边的时候，这边的战斗也到了尾声。
“救，救救我......”
艾郭路过，旁边地上躺着的一个荒匪忽然伸出手来，他背上中了两枪，应该是逃跑时给打的，半边身子已经被血浸透了，一张之前还凶神恶煞的脸如今因失血变得虚弱苍白，眼神里满满是求活的挣扎。
艾郭还在犹豫，身后的亨德森走了过来，随手就是一枪，直接打爆了那家伙的脑袋。
“怎么了，老大？”
亨德森望着有些愣住的艾郭，忽而有些紧张地摸摸后脑勺，试问道，
“我......做错了？”
艾郭晃过神来，摇摇头，笑笑拍拍他肩膀：
“没。你干得好！”
在现在这个时代，“仁慈”是一种极端的奢侈品，就连分点给自己人都嫌不够，哪来那么大方馈赠给敌人。以前那么慷慨而被钉上十字架供人膜拜的那位，如今在这个世界里已经“死去”，艾郭又何必越厨代庖地圣母一番？
只不过多年来军旅教育，让他对这种战后杀俘的行为多少有点难以接受。从某种意义上讲，刚才的犹豫与其说是良心发作，倒不如说是军人的自尊心和荣誉感在作祟。
但很快，艾郭便抛下了这些无为的心结，朝着远处的弗吉小跑过去。
“情况怎么样？”
两人一见面，同时迫不及待地问道。
艾郭做了个放心的手势，先行答道：
“虽然有点棘手，但都搞定了，只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伤亡有点大。”
说完，艾郭还特地加了句，
“朱莉没事，已经在广场那边安顿下来了。”
听到这句，弗吉的脸上明显松了口气，在这种时候，论谁又没点私心呢？
“这边也是一样。”
弗吉扫了眼四周，长长地叹了口气。
燃烧的浓烟正在渐渐淡去，但弥漫在四周的硝烟，以及夹杂在其中的血腥味还是不断地往鼻腔里钻，久久挥之不去；大门那边已经开始清理之前爆炸留下的残碎，但搬出来的除了木头和砖石，还有一具具的尸体；整齐地排在地上的，都是冬岭人的，荒匪的都拉到外头还在燃烧的树林那里当燃料了，而这其中既有镇上的居民，也有镇上的奴隶，子弹和灾难从来都是一视同仁。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还燃着火星的残砖碎瓦里大声喊着自家男人的名字，直到旁边的人们帮忙从里头抬出一具尸体，这才抱紧了孩子一头坐在了地上，这张大了嘴巴一声也哭不出来；
亨德森则抱着老阿杜，远远地朝艾郭摇了摇头。他是破墙后的第一个牺牲者，脑门上中了一枪，之后摔下墙头又被荒匪纵马踩得不成人样。
举目四望，这一场胜仗落幕后的舞台，满满的尽是哀伤......
弗吉越看越气，一脚踢翻了身边的箱子：
“要不是被他们抢回了几匹马，又有那吉普车上的机枪做掩护，这次本来可以一个不留地统统干掉的！码的，让那十来个闸种给跑掉了，卧草！”
“那倒未必。”
“嗯？”
弗吉一脸狐疑地望着像是在卖关子的艾郭。
“等等晚点你就知道了。”
艾郭怕弗吉追问，赶紧把他拉到一旁，
“来，给你看看这个。”
四个刚才和艾郭一起到镇后面作战的居民和奴隶合力抬过来一具黑衣巨汉的尸体。那两米多、三百来斤的家伙把四个人累得够呛，干脆一松手重重地砸在了弗吉的脚边。
“这是......？”
弗吉看看艾郭，虽然尸体没了大半个脑袋，但这样的体型还是让人有些不敢置信，
“就是这些个家伙直接从山崖下面爬上来偷袭我们的？！”
“除了他们，还能有别人能做到吗？不，应该说，对于人类而言，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艾郭蹲下去，用匕首划开尸体手臂上的衣服，露出那几乎跟自己大腿等粗的上肢，
“只有这种像野兽一般的身体，才可能在身穿两层防弹衣和全副武装的情况下，穿过后山那绵延数十里的密林山脉，再从超过三百米近乎垂直的峭壁上徒手攀爬上来。”
艾郭吃力地把尸体翻了个身，取下身上的防弹衣，再划开背部的衣服，露出后面深浅不一的七八个创口：
“你看，两层防弹衣都穿了，身上中了这么多枪，摸摸......这两侧的肋骨也都断了五六根，但要不是被一枪打爆了脑袋，这家伙还能轻松地把你和我一起干掉。”
说着，艾郭站起身来，问道：
“老爹，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或者东西吗？”
弗吉眉头深深地皱了皱，刚想说话，身后有个声音忽然响起：
“他们是异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