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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听松脸色铁青,闭了闭眼:“对不起。”
“都是我不好,忘了你在走火入魔,不应该吵你的。”赵七小声道歉,“你先睡吧,我拾一下。”说着,就蹲下去默默捡拾碎掉的陶片。
说实话,看到那些自己挑了半天也舍不得吃的鱼肉被脏兮兮地丢在地上,他其实是有点心疼的。但现在更让他难过的,是岳听松在生气这件事情。
赵七并没有多少自知之明,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个很好的伴侣,脾气不好,不会干活,也不会哄人开心。就像现在岳听松不高兴了,他只能讷讷地低头拾,脑袋里空空如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虽然说是会顺着岳听松,但赵七从小到大就没有迁就过别人,从来学不会退让与妥协。这些与生俱来的坏习惯,后来让他撞得头破血流,却依然改不了。
可如今,他却无师自通了。
因为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无所畏惧。他害怕岳听松厌烦自己,害怕岳听松离他而去,他有一千一万个担心,深深埋在心底,只会在梦中隐现端倪。
他现在才知道,伴随甜蜜幸福而来的,还有患得患失的恐惧。
这时候,赵七听到岳听松翻身下床,走到自己身边。他本想开口询问,但担心自己又让人心烦,话到嘴边咽了回去,只抬起头,偷瞄着岳听松的表情。
岳听松眉头紧蹙,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一看就是在气头上。赵七不禁微微瑟缩地向后退了退,可还没走两步,突然被打横抱起,扑通丢上了床。
第86章
赵七被摔得一懵,下意识看向岳听松,却见他只顾着低头拾地上的东西,闷闷地不说话。
“我来吧……”赵七刚要爬起来,被岳听松在额头上一敲,又吧唧摔了回去。
“你好好躺着。”
既然岳听松发了话,赵七就老老实实摊在床上,瞅着他沉默的侧脸,在心里暗自揣测这小子究竟为什么生气。
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把汤良找来?
这个猜想让他坐立不安,忍不住在床上翻来覆去。等岳听松终于拾干净,就看见床上的赵七跟刚捞出水的鱼一样四处扑腾,被子都被揉成一团。
他叹了口气,自己也斜倚在一旁,拍拍赵七的肩膀,让他转过身来面对自己。
“你……还在生气吗?”赵七战战兢兢地问。
岳听松硬邦邦地抛出一个字:“是。”
“为什么呀?”
“你不知道?”岳听松不答反问。
赵七苦思冥想了一阵,最后挠挠脑袋,苦着脸告饶:“我以前就不太聪明,后来吃了太多药,还糊涂了一阵子,脑筋更不灵光。你还是别让我猜了,直接告诉我吧。”
岳听松听他提起那些事,心中一软,脸色缓和几分,安慰地摸摸他的头发,方低低道:“……你早上都没有跟我说话。”
“什么?”赵七茫然问。
“早上的时候,你一句话都没有对我说。”岳听松以为他没有听清楚,就放大了声音,“你一直在跟那个少年说话,连看都不看我,还直接跟他走了!就算在我面前也是念念不忘,光名字就说了两次!”
“我、你”因为过于震惊,赵七结结巴巴得几乎说不出话,“你吃醋了?!”
岳听松皱眉思索片刻,摇头道:“不知道。但我一看你同别人谈笑就难受,听见你说别人的名字就生气,以前尚没有如此明显,许是因为我现在心智失控,所以……”
“不,你绝对是在吃醋。”赵七一口咬定。他新奇地盯着岳听松,好像头一回认识他:“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样。本以为你呆兮兮的什么都不懂,没想到还是个小醋坛子,连这种事都能喝上一壶。”
“难道这还不够生气?”岳听松见赵七的反应,隐约察觉出这似乎不是什么很光荣的事情,可他心中郁闷,赌气似的将脑袋偏到一边,嘟囔道:“而且你总是看他,他比我好看很多么?”
赵七转转眼珠,坏兮兮地一笑,手脚并用爬过去,登徒子一般捏住他的下巴,啧啧调戏道:“岳大侠姿容绝色,天下无双,谁比得上你呀。来,让我香一个。”
岳听松板着脸拍掉他的手,忽而一个饿虎扑食,猛然将赵七压住,在他鼻子上咬了一口。
“我不许你心里有别人。”岳听松恨恨道,“无论是活人还是死人,谁也不行。”
这……
赵七愣愣看着岳听松,从那凶神恶煞的神情中,渐渐瞧出了一丝慌乱。
瞬间,他恍然大悟。
原来患得患失的不仅仅是他自己,岳听松跟他一样,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不确定而忧心,因为猜不出对方的心思而焦虑。
“唉,小笨蛋。”他抓住岳听松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你呀。”
岳听松的手指动了动。他能摸到赵七的心跳,比寻常人快了一些,跟他自己一样。
他们的心都在怦怦跳动,同样欢喜,同样不安,同样单听着声音,就让人浑身发热,口干舌燥。
“我问你啊。”岳听松舔舔嘴唇,轻轻按着他的心口,罕有地踌躇良久,终于问出了昨夜未出口的问题,“把我们放走的那个人……是谁?跟你是……什么关系?”
短短两句话,被他说得支离破碎,赵七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哦,你说赵四啊。你见过的,就是那个戴着黑乎乎面具的烦人,你还打了他一顿来着。我跟他是讨厌和被讨厌的关系,说不准谁更讨厌谁一点。”
岳听松并没有被糊弄过去:“若他讨厌你,为什么要放我们走?”
“哈、这个么……”赵七干笑两声,心虚地小声道,“他以前说过喜欢我。可我那时就跟他说清楚了呀,他也告诉我自己想通了。要不然,我才不理会他呢,顶多就跟对赵五他们一样。对了,其实我还找他借过不少钱,后来大家翻脸,我也没还,哈哈”瞅瞅岳听松的脸色,赵七咽下那声奸笑,重又肃穆道:“我可不是故意不还的,都怪赵禹成总是扣我的月钱。明明知道我喜欢吃甜的,厨房里偏偏不做点心,只能多花钱让外面的人送。平时我也是很俭省的啊,后来没人借我钱,我就到街上吃霸吃请去了嘛。”
岳听松听完,沉默半晌,认真道:“我以后会让你吃饱吃好的。”
话音刚落,他肚子里就咕噜噜一阵乱响。不过有道是人以类聚,岳听松居然也置若罔闻,毫不在乎地继续道:“我再问你,那个少年汤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