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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照顾’我这些年的恩情的!”赵七兴致勃勃地说完,又扭头对沈兰卿道,“我已经给听松去了消息,他后、不,明天就能过来,到时候”
“他不会来了。”沈兰卿淡淡道。
“什么?”赵七傻兮兮看着沈兰卿,疑心方才是自己听错了。
沈兰卿笑了笑。这个笑容有些伤感,似乎藏着些别的什么:“咱们两人住在这里,继续过这样的日子,难道不好吗?莫非你今天过得不开心?”
“不、可是……”赵七讷讷道,“可是我要跟听松在一起啊。”
“他不会来了。”沈兰卿低垂下眼帘,“春秋老人已经将他大婚的消息广布武林,对方与他指腹为婚,他不可能违逆他师父的意思。”
赵七转身恨恨一拳捶在赵禹成身上,良久,才闷声问:“我都不知道的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
“你怀疑我骗你?”沈兰卿问。
赵七认真想了一会儿,摇摇头:“你不会骗我,但我也信他。”
“就这几日的工夫,消息已传遍江湖。”沈兰卿道,“我前日听一位江湖上的朋友提过,今天岳少侠走的时候,他也承认了。”
赵七想起一大早站在院子里的沈兰卿,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那时候,他就想将这件事告诉自己了么?
“你可以问问禹成,他应该也到了这个消息。”沈兰卿又道,“我原想过几日再同你说,可长痛不如短痛。你这样心心念念着他,我不愿再瞒下去了。”
“他不会的。”赵七断然道,“兰卿,你不了解他。他说了喜欢我,就不会跟别人……”
“你当年承诺与我厮守一生,不也换了这么多别人?”沈兰卿朝赵禹成一指,“你我相识多年,我也自认为了解你,也以为你会与我直到白头你又认识他多久?”
赵七被问得脸红,嘴上还是逞强道:“这不是一回事。”
沈兰卿忽然奇怪地笑了一下,无神的眼眸竟好似拥有视力一般,直直盯住赵七的双眼。赵七在这样的注视下躲闪起来,嗫嚅半天,才小声说:“无论如何,我要听他亲口对我说。”
“不错,你那时也是亲口对我说的。”沈兰卿苦笑着摇了摇头,“只是,我却宁愿你从未告诉过我。”
赵七心中一痛。
扪心自问,他真的能承受岳听松亲口将这件事告知自己的打击吗?
不能。
哪怕只是稍微想一想,有一天岳小呆会跟别人成亲,与他人度过未来漫长的岁月,笑着对他人吐露爱语,把自己当成个无关紧要的过路人慢慢忘掉,他心里都疼得受不了。
沈兰卿叹了口气。
赵禹成依然脸色铁青,倒在一边。
沉默半晌,沈兰卿缓缓开口,语气中掺入了几分微小的希冀:“如若他最终离你而去,我们……能不能还跟以前一样?”
“以前?”赵七茫然看着他,似乎已经想不起那是多久之前。
“我们只分别了八年而已,不过是一粒忘心丹消去记忆的时限。”沈兰卿柔声道,“若是你这些年过得不开心,把它们全都忘掉好不好?”他向赵七伸出手,掌心静静躺着一枚颜色嫣红的丹丸。
“服下它,我们就从未分开过。”
赵七望着那粒圆润光泽的丹药,有些出神。
最早从假冒的“白雪棋”身上知道这个世上有能令人忘却的奇药时,他就非常动心,只是当时岳听松所说的话让他暂时打消了念头。
他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只要忘掉,就可以当成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没有岳峤,没有赵禹成,没有醉雪楼里的屈辱,更没有赵府中那些无比漫长的夜晚。
现在似乎是个好时机。
只要吃下那个药,他就能重新成为那个干干净净的白雪棋。白雪棋爱着沈兰卿,他可以快快活活跟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再不用受噩梦侵扰。
最最重要的是,他也不会为岳听松的离去而感到难过。
与心爱之人生生分离的滋味他已经尝过一次,实在太痛太痛,一次已是伤筋动骨,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清醒的状态下再经受一次。
衣袖之下,赵七的双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第122章
时间在静谧中流淌,天上的星月隐去光辉,天地间只有一室莹然。
在扑朔不定的灯光中,赵七轻轻摇了摇头:“不。”
沈兰卿神情有些意外,不待他发问,赵七自己小声道:“我、就算他不跟我好了,我也不想忘记他。”
与岳听松相比,那些人、那些事又算什么呢?
这个从天而降的少年侠客,呆兮兮,傻乎乎,虽然武功高强,却非常容易被骗,还是个小哭包。他很听师父的话,从那里学了不少歪理学说,经常把别人噎个半死,自己仍然一脸无辜。他不擅长猜谜,说话直来直去,逗急了会脸红,可说肉麻话的时候却一脸认真。他喜欢嚼一种甜草的根,喜欢空旷开阔的地方,喜欢轻柔甜蜜的吻……
赵七曾经深恨自己记性太好,想忘的事情忘不掉。可现在他又庆幸起来了。
他记得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记得漆黑的山洞里,那滴落肩头的泪水。
岳听松为他流过两次泪。他曾经沾了一点尝了尝,那是他吃过最甜蜜的东西,他又怎么舍得忘掉?
“再痛苦的分离也只是一时,但好的记忆却是长久的。”赵七思索着慢慢道,“为了这些,就算再痛苦一点也没什么只要那些记忆是真的。”
“这可不像你会说的……”沈兰卿听出他话中有话,轻轻笑了一声,问,“你想说什么?”
“兰卿,我有个问题。”赵七慢慢抬起头,注视着沈兰卿那双无神的眼睛,“赵禹成方才喊我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哦?”沈兰卿的脸上并没有丝毫慌张,甚至还露出一抹微笑,“原来他叫的人是你?你何时变了个名字?”
他并没有承认自己知道赵禹成口中的“赵七”就是他认识的“白雪棋”,然而赵七眼中却掠过一丝悲怆。
“你若当真不知他叫的是何人,又怎会无动于衷?兰卿,我了解你,你不是个自信到自负的人。即便现在你耳力惊人,能听到听松的脚步声,也绝不会托大,认为赵禹成手下没有胜过听松的高手的。”
“哈,居然是在这里露出了破绽。”沈兰卿无奈地苦笑一声,问道,“你是何时发现的?是不是因为我方才说了岳少侠成亲的消息,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