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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分外鲜明,鲜明到向母自己都有点听不下去了。偏偏量还不少,似乎永远没有尽头。她勉勉强强把裤子提上,已是满身大汗,不知是累的还是窘的,一仰身歪在床上,再也动不了了。
袁一诺等到屋里彻底没动静才走进来,拿起脸盆去倒尿,自然而然的,顺理成章的,从从容容的。可向母心里没法平静了,她这才发现病人是无尊严可言的,你在别人面前近乎透明,近乎赤裸,再提那些就太矫情了。
自此,她跟袁一诺说话的语气,不知不觉就降低了一些,带着点委屈、带着点无奈。任谁帮你做过这么腌的事情,你都跟他/她生不起气来,仿佛两人之间多了一种微妙的东西,还没等脾气上发出来,不由自主地先心虚了。
晚上,也是袁一诺把向母背回家的,他说:“嘉丞来电话了,什么时候阿姨气消了他就回来。”
“别跟我提他。”向母满心怨怼。
“呵呵。”袁一诺笑,也就不提,“我妈在家等你,可把她吓坏了。阿姨你放心吧,医生也说,你这不是大病,身体肯定没问题,好好休养,过两天就好了。”
“有那样的儿子,我还能好到哪里去?不如早点死了……”向母哽咽着。
“阿姨,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袁一诺声音严肃下来,“你没出来那段日子,嘉丞每个月都去看你,生怕你孤单寂寞,在里面挺不下去。等了你九年,才有今天相聚在一起的日子。接你的前一天晚上,嘉丞激动得一宿没睡好,把新装修的房子擦了一遍又一遍,准备这个准备那个,就怕你出来生活不习惯。你要是真有个好歹,最难受的不还是嘉丞么?阿姨我知道你是为嘉丞好,这种事情……这种事情让老人接受也挺难的。当初我妈我爸吧……”
“你妈你爸就能同意?”这也是向母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记忆力袁父比她还老顽固,能容得下他俩也算是破天荒了。
“呵呵,闹的动静也挺大的,我爸差点把我腿打折。说是我把嘉丞给带坏了,对不起死去的向叔叔,怕以后跟你见面,不好交代。”
向母一开始她心里怨恨袁一诺,但听袁父这样说,又过意不去。沉默半晌,叹口气道:“你爹是错怪你了,自家儿子自己最了解,嘉丞他从小就跟别的男孩子不一样,喜欢什么不好去喜欢洋娃娃。唉——那时我们哪懂这些…总之是命不好……”
“不是的。”袁一诺深深地弓着腰,低头瞧着路面,认真地说,“我就是想跟嘉丞好,想跟他过一辈子,谁反对我都要跟他过一辈子。”
向母脸又红了,她过了大半辈子也没听过这样的“情话”,还是当老人面直接说出来的。暗自嗔怪:这孩子,怎么没羞没臊的?俩大男人好来好去,也不嫌寒碜。内心深处隐隐又觉得有丝宁定,至少自家儿子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袁一诺这边可是死心塌地的。
俩人回到家,袁父袁母抱着小核桃早就等在门外。见袁一诺背着向母下车,袁母急忙跑过来,扎着手一迭声地道:“你瞧瞧,这是怎么弄的这是。快,快进屋吧。”
袁母帮着袁一诺把向母安置好,瞧自家儿子脸色不好,低声问道:“一天没睡吧?”
“嗯,没啥。”袁一诺把医生开的药放在窗台边,细心地用棉签沾水给向母擦拭嘴唇。“饭呢,吃没?”袁母心疼了。
“少吃一两顿饿不死。”
“你呀——”袁母瞅瞅躺在床上的向母,不好多说什么,拉着儿子走出房间,追问,“嘉丞呢?怎么不帮你一把?”
“他被他妈撵跑了,怕向阿姨受刺激。”
袁母皱紧眉头:“那,那嘉天呢?他帮帮也行啊。”
“他?拉倒吧。”袁一诺无所谓地道,“妈我没事,以前当兵的时候比这累多了。”
“你现在又不是当兵。”袁母有点生气了,抢过儿子手里的棉签,“去,让你爸给你热饭,再睡一觉。向老师这边有我呢。”
跟自己妈不用客气,袁一诺径自去洗澡吃饭,现在睡一会,晚上再起来守着向母也是一样。可出乎意料之外,晚上不只是他,向嘉天居然也回来了。
向嘉天白天在廖涵那里。
廖涵正跟几个人应酬,大家每人搂着个honey,还要给廖涵也找一个。
廖涵有洁癖,他厌恶那些出来卖的,觉得太不干净。他这个人挺有意思,这个伴没玩够的时候,绝不会换下一个,他怕麻烦。所以这种场合,向嘉天避不了要露露面的。更何况向嘉天长相本来就不错,不是那种妖娆纤弱的人,而是风流倜傥的、气宇轩昂的、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其实对男人来说,玩这种人才更有味道,更能满足他们内心深处无法述诸于口的强势欲。
所以廖涵一把拽过向嘉天,霸道地把手伸入v领毛衫里攻城掠地,狠狠按在沙发里舌吻时,周围响起一片叫好声和口哨声。
向嘉天心打理的发型被弄得一塌糊涂,衣服也歪了,嘴唇也涨红了,还有些小心翼翼束手束脚,竟别有一番羞涩旖旎的风光,惹得几个人大笑。
“怎么样?”廖涵一挑眉,“比你们那些强吧。”
“行。”龙卡叼着雪茄,摆弄面前的纸牌,“够味道,我都想弄一个玩玩了。”
“下注下注。”彼得敲敲桌面。
“今天手气不好。”廖涵吐出个眼圈,斜睨着旁边的向嘉天,“你来玩玩?”
向嘉天笑着摇摇头:“不了。”
“输了算我的,赢了你拿走。”廖涵让出地方,他知道向嘉天爱钱。谁知向嘉天仍是摇头:“不了,我不会,廖哥你玩吧。”
廖涵把雪茄掐灭在烟灰缸里:“你他妈的骗谁呢?你不会?当年在澳门赌城玩得不是挺溜么?”
向嘉天一点不奇怪廖涵掌握自己那点破事,仍是笑,笑得很得体,就是不下场。
“哎哎哎,快点呗。”龙卡等不及了,上下其手摸着坐在大腿上的美女。那女孩子不过二十出头,丰胸细腰,就上身穿着一件白衬衫,发出暧昧不明的娇喘。
廖涵走下座位,道:“先等等,我问个清楚。”他说先等等,别人就得先等等。彼得搔搔大光头:“要不我先干一炮?”
“随便。”廖涵没搭理他,转而问向嘉天,“金盆洗手了?”
向嘉天犹豫一下,点点头。
“为什么?”廖涵还挺感兴趣。
向嘉天想一想:“当年我被人骗了,输得叮当响,正是我家出事……”
“哦——”廖涵了然,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