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全身而退
顾几彦左奔右突,只因幽冥鬼步太过消耗内力,因此出手未尽全力,因此众人虽被打伤,难有性命之忧。场中喝骂声、惊叫声此起彼伏。顾几彦一心要打倒陆世文,只是陆世文吃一堑长一智,防守甚密,难以在一两招之内伤到他。
陆世文眼见众人乱成一团,反被顾几彦诡异的身法打得措手不及,于是大声喊道:“大伙儿三四人一团,背靠着背,莫要乱斗!”众人正做没法处,听见陆世文这么一叫,纷纷抱团站定。顾几彦心眼灵活,听见陆世文一叫,便知再不走便脱不了身了。于是趁大伙儿抱团之际,纵身腾挪,已到窗边,大声道:“鼠辈们,咱们下次再打过。”身影转眼间便从窗口消失不见。
众人甫一站定,便见顾几彦跳窗逃走,追赶不及。窗边几人见他身法迅捷,自忖不是对手不敢再追,有人欲追又离窗太远,追之不及。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顷刻之间,喧闹的大厅寂然无声。
这时,一声呻吟传来。所有人眼睛望去,原来陈舟同方才被顾几彦一掌打晕,此时渐渐醒了过来,朦胧中感觉胸口疼痛,不禁呻吟出声。武当同门师兄吴昆衫赶忙上前扶起,查看师弟伤势。大厅中多人受伤,此时众人纷纷查看伤势或是询问同伴。
顾几彦虽是仓皇逃走,但在众人的包围中打伤数人仍全身而退,所有人均不免有些羞愧。其实顾几彦并非武功便高过众人许多,只是一来顾几彦身法诡异触之即退,二来场地拥挤,众人乱成一团,为防备伤及自己人或被自己人所伤出手难免有所顾忌,三来朝廷对兵器管的甚严众人白天在城中并未带在身上,是以无法施展本门武功而被顾几彦全身而退。
但厅中大多人想到,幽冥教一人便如此难缠,众人方才还大言不惭要杀上九华山灭了幽冥教为死伤弟子报仇,幸好还未来得及答应下来。于是众人中渐渐觉得此事太过冒险,待会儿需得找个借口不去,于是都轻声说话,也不再提及此事。
陆世文眼见众人如霜打了的茄子兴致不高,眼珠一转,站出来大声道:“诸位请听我一言。”众人听到熟悉的声音,知道此人便是在乱战中指挥之人,知道他极有应变之才,转头看去,见此人身材高大,正气凛然,便安静下来听他说话。陆世文见所有人目光看向自己,暗自得意,朗声说道:“方才我们是有意放他离开的。”众人中有些脸带疑惑,有些面露鄙夷之色,心想此人脸皮倒是极厚,你倒是想留,留得住吗。陆世文纵目四顾,见无人辩驳,方缓缓开口道:“诸位便真的认为他的武功强到能胜过我们所有人吗?他只不过是仗着身法快速,左闪右躲,根本不与敢正面相接。”众人方回顾方才这场争斗,其实大多人均是被他奇特的身法左突右奔攻得措手不及,兼之左右被自己人掣肘不能全力施展,心想若是一对一对拼,高下难说。习武之人心气高,内心不愿服人,被陆世文一说,觉得言之有理,便恢复自信,场中立时喧闹起来。贾一刀也对身边师弟陈一鸣一边比划一边说道:“言之有理。当时他一掌这样打来,我就这样一挡,没打到我,他便退开了,只是身法极快,我没追上,让他侥幸逃了。”陈一鸣脸露仰慕一色,连声赞叹师兄招式精妙,贾一刀洋洋自得。
陆世文见众人重新振作起来,继续大声说道:“刚刚我们中众多豪杰并未出手,他也是知道利害才见机逃窜的。我们誓要杀伤九华山为死伤的正道兄弟姐妹讨个公道的,只是未见正主,便将他的手下抓住未免失礼,有损我武林正派之风。因此,便任他逃去。大伙儿且容他多活几日,待我们杀上九华山之日,便是他葬身之时。”
众人听他义正言辞说的豪迈,大声称是。极少数人心中仍是隐隐觉得强词夺理,心道:“若说他武功未必胜出,尚且有理,只是故意放走,纯属无稽之谈。此人身负幽冥教独门身法,行动极快,恐怕拦是拦不住的。”
峨眉弟子见陆世文竭力劝说众人,激起众人的斗志,心下十分感激。此时场中一位青年侠士大声说道:“幽冥教中高手众多,仅凭我们二十来人恐怕难以取胜啊。”此人是江南薛家堡少堡主薛道衡,薛家堡自来好结交各路豪杰,因此行走江湖大伙都给个面子。陆世文接着说道:“薛兄弟说的是。我们也须承认,幽冥教身法确有其独到之处,好在我们此行便轻易探了出来,之后加些小心,也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了。但是要想上九华山我们这伙人是远远不够的,因此希望诸位广邀天下英雄,咱们齐上九华山,攘邪除奸,还江湖一片清净。”
众人听到广邀天下英雄,不由热血沸腾,心中浮想一场武林盛事即将上演。想到自己将亲身参与其中,也算得上是英雄了,不免热血上涌,群情振奋。
此时楼下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听来人数不少,众人向楼梯口望去,站在在楼梯口的一人向下一看,对众人道:“捕快来了。”原来他们在此打斗,楼下岂能听不到,跑堂缩在楼梯向上看,见这群江湖人打得桌椅乱飞、号声不断,赶紧报给掌柜。掌柜哪敢上来阻拦,急的顿足,吩咐底下人赶紧报官,捕快此时方姗姗来迟。
众人不欲与捕快争斗,同官府作对。于是陆世文对众人道:“诸位先自行离开,将息一日,明日酉牌时分南门外桃林恭候大驾。”此时捕快已上楼梯,陆世文道:“咱们走。”说着,众人各逞轻功绝技,拉上受伤同伴,从两侧窗户腾空跃将出去,转眼间,大厅空无一人。捕快哪里追得上,掌柜的眼见二楼一片狼藉万般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