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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看到昨天那位来家里伺候的王婶,心里有些奇怪,便指着隔壁紧闭的房门问了一句。
“莫不是说这读书人就是知恩图报呢,这王婶子孤寡多年,膝下还有两个儿子,小的才三岁大,一个女人家可不得累死。这知南啊,心地好,自己去上任索性把她和小儿子都接走了。”
之前倒是听说王婶是后嫁过来的,现在守寡,家里就她和小儿子,早些时候还担了个命硬的名头。
如今,能跟着去知县府上做事,也挺不错,不由得在心里替她高兴。
这么一来,这一趟倒是白来了,刘知南这一走,除非再去镇上不然很难遇上了,不过之前也只是个猜想,倒不如先放一放,先找爷爷商量看看。
爷爷迄今为止两天了也还没回来,没有口信,这种事以前是绝不会发生的,况且再大的事也该商量完了吧。
左右也没什么事,鲤当即就回头往山上走去。
墨崖倒是没什么表示,感觉她去哪里他就跟着去,这一点让她颇为解,什么时候他们这么要好了吗?
上山的路有些曲折,弯弯绕绕,但是因为常年行走,倒是平坦。
两个人一路上各怀心思,走起来竟然比以往更快了些,身边的墨崖身上散发着凉气,宫鲤倒是得了好处,走起来又凉快,那股冷香也让她身体不至于疲累。
一路上到山顶,远远的就闻到了寺庙特有的味道,古老而悠远,让人心里一静。
其实这古寺,自从她长大了以后就来的少了,上几次来每次只到寺门口就能看到老和尚,算算居然也有两年了没有进过寺庙里面。
这一次她都进了庙门还没看到老和尚的影子,而且连个扫地的小沙弥也没有,树叶就那么大大咧咧的躺在地上。鲤看着里面这个景象,不由得稀奇,这里什么时候这么萧条了呢?
里面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塔檐上铜风铃的清脆声。
大香炉里面插了几炷香,烟雾缭绕,只烧了一个头,说明这里之前是有人来上香的。
在里面绕了一圈,却也没见人踪影。
有一个院门开着,里面传来说话声,宫鲤正要进去的时候,被人喊住了。
“施主留步,这个院落已经住了居士,他们特地嘱咐过,不喜欢人打扰,所以小僧带着二位到空的房间吧。”
“小师傅,我是山腰上宫老家的孙女,我来找我爷爷的。”
“哦,是宫老的孙女,宫施主一个时辰前就离开了。”宫鲤注意到那小沙弥有一瞬间愣了一下,然后才回到了下面的话,这样宫鲤不由得心中起疑。
她前脚来,爷爷后脚就走了,哪里有这么巧的事!
“离开了?可是我爷爷至今还没有回家,你可知他去了哪里?还有……你们的南无法师呢?他怎么不在?难道也是出远门了?”
鲤眼睛本来就大,瞪着人凶神恶煞的样子,确实挺吓人,那小沙弥扭动着脖子本来想向旁边的墨崖投去求助的视线,猛然对上那两道冻死人的视线,迅速缩了回来。
他再一次迎上鲤那漏神的大眼,觉得那大眼睛里都是水汪汪的天真。
“这……小僧不知道宫施主的去向,方丈他……”
“老和尚在这儿呢,丫头作什么这么凶,吓坏了我徒弟。”
“和尚,我爷爷呢?他回来就随你一同来这寺里了,到现在都没有回家,这小师傅还支支吾吾的,我能不怀疑吗?”
南无和尚一出现,鲤就立马把眼刀扫了过去。
“你也不看看你身边这位,他还小能不害怕吗?你别急,你爷爷还能丢了不成。”
宫鲤看着老和尚扫了身后的墨崖一眼,又看看她,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着实欠扁,就没接话。
那小沙弥躲在老和尚身后,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果然墨崖的气势不是凡人能承受的。
两人又闲聊两句,宫鲤也算是放下心来,听和尚的意思是,爷爷确实已经离开这里下了山,还说自己有些事情,就急冲冲的下山去了,具体去哪里倒是没说。
宫鲤想着最近的各种不顺,再看看这庙里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大佛,一琢磨不如拜上一拜。
“既然保佑了岛民这么多年,还请继续保佑下去吧。”
从旁边拿过三炷香,诚心诚意的磕了几个头,双手合十,念念叨叨的祈祷着,希望爷爷还有海岛都能平安。
上完香回身看去只有墨崖靠在大殿里的柱子上,闭着眼静静的待着。和尚和小沙弥没了踪迹,宫鲤好久没来庙里又拉着墨崖转了一圈。
不经意间路过那间小院,里面咯吱一声,有人推开了房门,宫鲤下意识的扭头看了一眼。
是那个人……她见过。
那人似乎也感觉到有人站在门口,猛然转过来,宫鲤在看到他的时候就藏到了墨崖身后,宽大的黑衣将自己娇小的身子挡的严严实实。
所以那人转过来看到的是一个眉眼冷峻的黑衣男子,仔细看了一眼确实没有见过,便和身边的小沙弥低语了两句,走了进去。
那人眼神带有上位者特有的锐利,然而却在墨崖那双冰冻三尺不嫌厚的目光注视下,愣生生的给了回去。
他不由得心中想着,此人定不简单。
小沙弥颠颠的跑过来,皱着眉头,又不敢发火。只有离着两步远的距离,客气委婉的让这两个人下次再来。
“知道了,我们马上走,这寺庙里风景秀丽,令人心境安详,真是佛家圣地……代我们向南无方丈辞行,下次再来拜访他。”
这么一番瞎话说下来,连墨崖都转头看了她一眼。小沙弥抽了抽嘴角,客客气气的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便转身走开了。
宫鲤拉着墨崖的衣袖,瞅着之前那位中年男人消失的方向,低声说:
“那个人,我见过。”
☆、第十九章多事之秋
走出了寺门。
厚重的木门在他们的身后关上,里面的香火烟雾沿着门缝里窜了出来,仍然有悲天悯人的味道,只是这个味儿在这寂静的山顶散开,有种过气了的腐朽。
宫鲤手里拽着墨崖的袖子,一步步的往山下走去,同样的路却比上来的时候更加劲。
“墨崖,你还记得当初我被那个马车里的人挠伤吧。”
“记得,他的指甲里有很顽固的尸毒,就连我都奈何不得。”
“当时车里面,除了那个病人之外,还坐着一位衣服华丽的中年人,他的脸我看到了。”
“刚刚的那个人。”
“对,当时车里就有一股味道,可是当时太急我也没在意,今天我在上香的时候,才想起来,那个味道应该是寺庙里面的香火味儿。你说他来这里干什么?”
“回去后我去一趟镇上,也去寻找一下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