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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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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如今却浮上了一层粉红色,仿佛受不住他不小心喷上去的灼热气息,惹得他心里痒痒的,不由加大了拥抱的力道,已经快到街口,冬奴心里有点不乐意,可是也不敢声张,怕别人都知道他有一个怪怪的总喜欢贴着他喘气的姐夫。

那些听书的人果然还在,只是说书的人却不是逍遥生,而是他的一个徒弟,四十来岁的年纪,白皙短须,看着也像一点样子。冬奴把马栓到一旁的洋槐树上,悄悄地走到了人群后头。亭子周围已经没有了位子,他扶着一旁的柱子靠着,悄悄朝他姐夫挥了挥手。

石坚笑了笑,便也跟着他靠了过来,只是有些不自在,似乎只是为了陪他。冬奴却听的入神,那说书先生讲的是个有些神话色的故事,冬奴没有从头开始听,听了好一会才算弄清了大致的脉络。故事讲得是忘川那一带,有一个情人湖,那湖旁住了一家小姐,姓王,长得花容月貌,非常漂亮,有一次外出认识了一个叫钟远的书生,两个人一见钟情,可是王小姐的父亲嫌贫爱富,说钟远要娶他家的女儿也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说是“欲为佳婿,必待乘龙”。钟远只好答应了王老爷的要求,惜别王小姐只身入京考试。可是那书生的命不好,王老爷之所以看不上他,也是因为他偷偷找人帮钟远算了一卦,卦上说他命中没有富贵之相,不是当官的命。王小姐知道了这件事,就诚心向上天祷告,忘川飞禽走兽许多,结果有一天晚上,有一只九尾狐狸跑到了她的闺房里,说它有一个法子可以帮她实现她的愿望,叫钟远名上金榜。可是山中的怪,哪有随便帮人的呢,那狐妖帮她的条件,就是要一颗人心。

王小姐怎么肯呢,人没了心,就如同行尸走肉一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那狐妖就退而求其次,说它想要一颗甘愿献出来的人心,也不过是想幻化成人,尝一尝做人的滋味。如果王小姐不肯将心给它,那就和它互换三年的身体,它尝了三年的人间烟火,她替它做三年狐妖,三年之后,它便将肉身给她,从此护她和钟远一世恩爱缠绵。

那王小姐心想,钟远是做不了官的,她家中又只有她这一个女儿,她也不能一走了之,让年迈的父母伤心,这样她与钟远怎么能在一起呢。少女怀春,那意念也是很邪的,她咬牙一想,就答应了那狐妖的条件。

那一年那书生果然中了状元,回家娶了娇妻,洞房花烛一夜春梦,说不尽的风流旖旎,王小姐则化身狐妖,潜入忘川山林里头,三年中几经生死,尝尽了山间灵兽的凄苦,总算等到了三年之期。换回身体的那一晚,狐妖竟然是极其不情愿的,哭了老长的时间,说它与书生朝夕相处,早已经有了感情,十分贪恋这样的红尘。可是三年之期已到,最后还是跟王小姐换了过来。王小姐苦守了三年,终于和自己的情郎在一块,心里极是喜悦,与钟远在一块的时间越长,她心里就越爱慕自己的夫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琴瑟相合的日子没过几天,她就发现了钟远对她生疏了起来,原来那三年的朝夕相处,钟远已经爱上了那个身体里住着狐妖的王小姐,而不是真正的她,或者说,他爱上的本就只是那个狐妖,与她一见钟情,相见不过几面,再深亦不过是喜欢而已。

世间的事,反复无常就是如此,她屈身为兽三年,等来的却是这样的一个结局,怎么能不辛酸。可是任凭她怎么贤德仁惠,钟远心中念念不忘的,只有那一个狐妖而已,她学不了它的媚,它的风流活泼,也学不了它的聪慧与狡黠。王小姐原是一个很贞烈的女子,只好只身入山,找到了那只狐妖。

那只狐妖不堪相思之苦,已经奄奄一息了,人与畜,却也是真情一片。王小姐就对那只狐妖说:“你不是想要一颗人心么,我可以给你。”

那只狐妖也是有情义的,就问她:“人没了心,就跟行尸走肉一样,你也愿意给我么?”

王小姐就说:“现在我终日陪着他,他心里念念不忘的却是你,我这样活着,又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他对我有愧却没有爱,这样的感情我不如不要,倒不如成全了你们,也教他一生快活。”

这世间的爱,竟然能到这种境界,可以将一颗真心奉献出来,只为了那个背弃了自己的人得到幸福。那狐妖得到了她的心,幻化成了人形,几经周折,终于和钟远相守到了一起,虽然她不再是以王小姐的容貌,这钟远爱的,原不就仅仅是因为她的容貌,而且她幻化成人形之后的模样更美,风流袅娜,男人见了就要酥软,钟远便更加爱她了。他们夫妻两个感念王小姐的成全,便将已经形同木头人的王小姐接到了府里面,照顾她直到终老。

这本来是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讲的就是狐灵怪的故事,狐妖与钟生恩爱到老,是远近闻名的一对璧人,这样的结果到最后,也算让人欣慰,只是那说书人明显有自己的见解,在最后又说,钟生得到了狐妖,夫妻恩爱一生,只是不知道那位王小姐,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情,钟生念的她的好,却未必能感受她的真情,他们夫妻二人即便感念她的恩德,可是到底还是你情我浓的时候多,恩爱快活,心里大多时候想必都忘记了受苦的王小姐,何况那样的恩德,对于一个女子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世间的情爱,难道真的可以深到不顾个人得失,可以将自己的真心也献出来么?王小姐心善有报,直活到八十多岁才死去,也不知道那漫漫六七十年,她那样无情无欲地度过,心里会不会感受到丝毫的凄凉,这样的一生,终归到底,还是凄惨两个字。

冬奴听的怔怔的,说书人的声音细软动人,他试着去揣摩故事里那个王小姐的心境,可是心里头沉雾一般,久久回不过神来,只觉得这故事像是要发生在他的身上,鼻子一酸,就垂下头来。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听到这样凄凉的故事,那说书人又讲的那样好,沉浸在他心里头,仿佛经年不会散去一般。故事即将结束,石坚见天色已经晚了,再在外头呆下去会叫燕府的人担心,便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头。冬奴茫然回过头来,眼睛里噙着泪珠,仿佛噙着人间日月光华,看了他一眼,又扭过头去继续听那说书人讲故事。

石坚有些发呆,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一刻的感受,心里有一方地方轰然倾塌,世间笔墨到此,也算尽了。

故事讲完,冬奴依旧心思沉沉的,小小的脸上还挂着泪珠,怕让人看见,只好低头抹了一把脸。男人牵着马在后头笑道:“不过是个故事,不必当真,怎么伤心成这个样子,平日里那么嚣张跋扈的一个人,心怎么比女孩子还要软,也是十三岁的人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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