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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门口。”
佟西言没说话。
回病房,12床已经拾空了,轮转的小医生说,那保姆一直边哭边骂,骂病人子女无情无义,眼睁睁看着病人去死。
小医生吐舌头说:“真奇怪,明明是医保病人。”
佟西言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因为这个病人是参照企业投保,只报百分之七十,而贲门癌手术和后期治疗是相当昂贵的。人是很奇怪的动物,感情丰富,可是即使是血亲,有时也能比路人更冷漠,连最基本的人道都没有。
暗叹完毕,拍小医生的头,说:“谈话为什么不问清楚关系?幸好家属没去找主任说。”
“下次一定注意!谢谢佟老师!”小医生机灵鞠躬。
佟西言无语。他在后生新人中间的威信不低,可是要他修到刑墨雷这样一个眼神就能让人肃然闭嘴,他实在没有天份。
下班了去门诊配了一大堆药和一些医疗用品,按照病历留的地址找到大爷的住址,老房子了,敲了半天门保姆才来开,很惊讶,连忙请进去坐。
佟西言简单说明了来意,把东西放了,拿药出来坐在油腻的饭桌边,一盒一盒写用法时间。
临走保姆含泪拉着留吃饭,佟西言婉拒了,叮嘱了不要告诉病人本人医生来过。
其实刑墨雷说的对,不手术,一切都没有意义。只是这样做,佟西言自己觉得好受些。
既然要去,佟西言决定带女儿一起。女儿还小,出去看看外面大好河山有益处。
没料到的意外是在出发前一天,老丈人在家里晕倒了,送到急诊,只查出来贫血,老丈人一直有慢性胃炎。佟西言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临时决定疗养不去了,留下来看看老丈人的情况,女儿交给刑墨雷带去。
隔几天胃镜活检报告结果出来,是低分化腺癌。两位老人只有前妻一个女儿。佟西言没有告之,回家与父母商量,佟家二老也吓了一跳,佟母摇头叹气,怎么会这样不幸。佟西言想到前妻,温柔善解人意的女人,他永远不会忘记她主动牵自己的手时传达过来的欢喜和忐忑,因为那样特殊的原因离开了,夫妻之名却依然是在的,老丈人,自己还是要叫一声爸爸。佟母也说是这个道理。
晚上女儿从千里之外的云南打电话来,小姑娘第一次看雪山,兴奋得喳喳叫。佟西言心不在焉,有一搭没一搭应着话,直到电话落在刑墨雷手里,憋了几天的郁气才长长叹出来。电话那头马上问:“出什么事了?”
佟西言坦白说了,刑墨雷沉吟片刻,说:“就跟老头说,胃炎厉害了,要切。过两天我回来做。”
佟西言嗯了一声,抓着电话不肯挂,刑墨雷也耗着,两个人光听对方的呼吸声。
突然佟西言听到女儿的一声脆响:“柳阿姨!”然后是加进来一个年轻女性的模糊声音。
是柳青。原来这两个人被安排同一批去了,这点小巧合对刑墨雷来说自然不是难事。佟西言迅速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决定冲个头冷静冷静。
21
一个星期后肿瘤外科主任疗养归来,预约的几个大手术压在一两天之内全部上台完结。梅雨之后天气阴沉了几天,突然乍晴,日历翻过儿童节,第一个三十度的来临宣告天气正式进入炎热的夏季。全院中央空调开放,清凉到每一个楼梯转角,相比起梅雨时的闷热潮湿,更让人觉得舒适,病房里穿梭的小护士穿了漂亮的制服,燕尾帽尖神抖擞,相比之下,安静肃穆的手术室里气氛要压抑一些。
佟西言的老丈人排第一台,刑墨雷没有让他主刀,自己上台,一个半小时解决,手术经过顺利,没有多余动作,血管组织解剖到位,每一把钳子都如同确定位一般,几乎没有伤及血管造成不必要的出血,打完吻合器,一针一线,缝扎剪,主刀和一助的配合完美得如同一场表演。冲洗腹腔再次检查出血,关腹,手术结束,病人很快出现苏醒征兆,生命体征平稳。
之后佟西言没有再上手术,刑墨雷特许了让他在复苏室陪护,一直到病房,交给佟母跟他丈母娘。
当天佟西言夜班,正在值班室插蚊香片,刑墨雷进来了,两个人都愣了一下,刑墨雷关了门顺手带了锁,大方脱掉白大褂准备冲澡。
“怎么这么晚?不顺利吗?”佟西言算了一下时间,按正常速度,所有的手术应该在两个小时前结束。
刑墨雷的声音从浴室飘出来:“帮忙的不顺手,尽帮倒忙。”
佟西言为今天的一助默哀,想必后来一定都被刑大主任骂到头昏了。正要开门离开,浴室里突然又传出一道命令:“过来,擦个背。”
脱了白大褂,拧门进去,浴室里并不湿闷,壮的男人全身赤裸,站在清凉的水帘里递给他毛巾,转身面对墙壁。
佟西言把莲蓬头关了,毛巾覆上宽阔的背脊,双手稍使了劲上下摩挲,狭小的房间里只剩沙沙擦背声,刑墨雷的呼吸声听起来很粗重。
佟西言看到他脖子上淡淡的疤痕,那是自己的杰作,应该带给他不少非议,他想起了护士长那天的话,不知道那一根神经触动,话冲出口:“柳青……”
刑墨雷没反应,佟西言有些后悔,可既然说了,就说明白吧:“我听说,柳青的家庭情况很复杂,您留个心眼。”
“听谁说的?”
“没谁,在餐厅吃饭的时候听到的。”
刑墨雷扭头看他,哼笑了一声,说:“怎么不操心自己。”
“我?”
“梁悦出院了,下个礼拜回来上班。”
佟西言心里轻松了许多,说话也轻快了些:“他没事,那最好。”
刑墨雷不咸不淡的说:“你很喜欢他?”
佟西言脑中警铃大作,微忖了一下,说:“跟他在一起很轻松。”
“我吃的饭,比你吃得盐多,我的事我有数,你管好自己!”刑墨雷突然转身夺过毛巾。
泡沫溅到佟西言脸上,他抬起一边胳膊擦了擦,冷不防被打开的莲蓬头淋到,啊了一声,连忙开门逃窜,却被狠拽了回来了,猛钉在浴室冰凉光滑的瓷砖墙壁上。
佟西言全身寒毛倒竖,手脚并用推拒:“不要!别,才八点,我值班呢!”
反抗的结果是被大力压跪在湿滑的地砖上,来不及合拢的嘴被勃起的阴茎塞满,一股和着皂香的咸碱味充斥鼻腔和口腔,佟西言来不及调整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