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龙血草到手
平蠡像是在做一个很长的梦，在黑暗的意识之海当中，突然出现了数不清的记忆碎片。
很多画面不断的从他的眼前飘过，对于他来说却是极为陌生的，他记得自己从来没有拥有过这些记忆。
在这些碎片的画面当中，他仿佛看到了天地初开的景象，仿佛看到了神明的起源，也仿佛看到了众生在祭拜，在哭泣。
这些对于他来说太陌生而且遥远了，遥远到他都觉得这只是自己的臆想。
不过，现在的平蠡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只能随波逐流，将一个又一个画面看过去。
那一刻，他又看到了有凡人以己之力征伐神明，气势冲霄。哪怕身边天雷滚滚，亦带有一往无前之势，欲逆天而起，成为天神。
“有种熟悉的感觉。”
这是平蠡第一个不由自主生出的念头。那气息，他真觉得有点熟悉，可至于在什么地方感受过，他又想不起来。
接下来画面又一转，他看到了某个人族族群举族搬迁，连属于他们的巨城都舍弃了。
除此之外，还有更多的画面，都一一从平蠡的眼前闪过，如同走马观花般，他一个也没留下印象。
很快，他的的意识便再度陷入了无穷无尽的黑暗……
……
在通往崖顶的石阶上，平蠡的身躯有了异样的变化。
在他的身上出现了一团炽盛的紫火，熊熊燃烧着，将平蠡的整个肉身都包裹在当中，却并未将他的肉体焚烧成灰烬。
相反的是，这种紫火带着及其浓郁的生机，一直维持着平蠡即将彻底瓦解的身躯。
与此同时，平蠡的体内还有另外一种力量出现，在冥冥中对抗着这磅礴的威压，在极大程度上减轻了那股压力。
他就这样不死不活的存在着，与石阶上的力量相对抗，谁也不能奈何谁。
但很快，平蠡的意识有了些许的清醒，他在不屈的坚持着，不愿就这样死在石阶上。
“我得…醒来。”
平蠡感觉眼皮沉重极了，就是打不开。就这样，他的意识又苦苦的挣扎了几炷香的时间，终于，他凭借着极大的毅力清醒了过来。
一睁眼，平蠡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躯完好如初，虽然还在抵抗这磅礴的压力，他却明显的能感受到自己的身躯比之前更强大了许多。
“我身上发生了什么？”
平蠡很惊讶，他记得自己昏过去以前腿部以下都已经折断了才对，可现在两条腿完好如初，并未发生过任何事情的样子。
同时，他还感觉到自己脑子里应该记着些什么，但仔细一想，却还是什么都不记得。
平蠡最后放弃了去思考那想不透的东西，转而将目光移向最后的十几级石阶，莫老还差两级石阶才能成功走上去。
至于那龙血草，位于龙骨的旁边，鲜红的一片，及其诱人。
平蠡目测了一下，即便莫老能够成功上到崖顶，也还需要走十几步才能到达龙血草旁边。
可现在莫老都已经开始快支撑不住了，他的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从这些裂痕当中不断的流淌出鲜血，将他整个人都染成了血人。
而莫老还在前进，让平蠡感到揪心，莫老若是再继续前进的话，很有可能会让身躯直接炸开，他不想看到这一幕。
“老师。”
平蠡冲那道背影大喊，同时他再次迈步，却发现自己承受的压力已经到极限了，他能够站在这一级石阶上不死已经是尽了最大的力，而若是强行前进的话，那么下一步他必定直接炸开。
平蠡不甘心，他死死的盯着那道背影，那是承受了多大的压力啊，莫老却依旧在前行。
“老师，你回来啊，龙血草不重要，真的不重要。”平蠡忍不住落泪，他就站在原地，等待着莫老的归来。
此时，接近崖顶的莫老已经濒临崩溃了。
他浑身上下都是血，脸庞上五官更是扭曲成了一团，混着血，显得面目狰狞。
“真的到极限了。”莫老自语，但他还没放弃，因为他还有底牌。
“天地通神，灵体盗法！”
“开！”
莫老咳出一口精血，立刻在他面前爆发出及其璀璨的光芒，而后将他整个人包裹住。下一刻，一股强大绝伦的气息散发向四周，竟然让整座斩龙崖都在颤动。
“嗷！”
隐约间，平蠡听到了龙吟声，但崖顶的光芒太璀璨了，以他的肉眼根本看透那当中发生了。
“老师！”
他焦急的大喊了一声，生怕莫老出什么事。
而就在下一刻，崖顶上冲下来一道人影，也没等平蠡反应过来，他就被夹住带走了，带走他的自然是莫老。
“老师。”
平蠡惊喜，但他随即发现莫老更加苍老了，几乎是满头白发。
不过，这个时候的莫老与刚才上山时的状态完全不一样了。他的眸子开阖间有剑气在纵横，有刀芒在激荡，隐约间发出铿锵之声。
这和刚才的莫老判若两人，现在的莫老实力明显要高深了很多，一举一动间都带着一股支配万灵的霸气。
“龙血草，拿好。”莫老非常冷静的开口，将红得发亮的龙血草塞到平蠡的手中。
“多谢老师。”
平蠡再度惊喜，他没有想到莫老竟然真的取到了龙血草，但当他看到莫老的满头白发和更加干枯脸庞时，心中忍不住一痛。
他想，莫老为了给自己摘到这一株龙血草一定是付出了非常大的代价吧。
……
莫老的速度太快了，只用了一息的时间便已经带平蠡冲到了山脚下，而后他更是腾空而起，带着平蠡朝另外一个方向疾飞而去。
也就在两个人离开没多远，身后的斩龙山突然爆发出无量血光，山中可怕的杀气交织在一起，波动席卷向四面八方。
而仅仅是一缕溢出的杀念而已，平蠡便因此红了眼。他仿佛被拉回到了曾经的战场，看到了杀气滔天，人头滚滚的景象。
“静心，别被那些杀念同化了。”莫老这时轻叱一声，带有某种灵术在当中，使平蠡瞬间清醒了过来。
若是刚才莫老不及时叫醒他的话，恐怕他会因此变成一个嗜血的杀人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