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搬家事件
次日,紫薇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午时过后。
浑身无力,还有些咳嗽,紫薇回想起犹如梦幻一般的昨夜,脸颊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
墨喜熟悉的给紫薇清洗,小翠已经去厨房熬药。
午膳过后,也没见到永过来,当然紫薇这几日自是不想看到永。
尴尬,与别扭。
一直躺在床上也不像话,想要练字呢手上也没力气,紫薇被墨喜和小翠扶着躺在了贵妃榻上,就在打开的窗户下的阴影处,盖着厚厚的毯子,头上的帽子和脖颈上的围脖是一件不落。
没等多久,便有人在门槛边守着的墨喜嘀咕了两句,墨喜听了,瞄了瞄看书的紫薇,轻着步子走了过来。
“小姐。”
“有什么事儿?”
“是富察公子派了人过来,说昨日说好的去那宅子的格局,到现在还没过去,担忧小姐有事儿,所以着人过来问问。”
紫薇才想起还有这茬儿。
其实本就没有说好今日过去的,不过到底那宅子以后就是自己的了,自然对那格局装置有些在意的。
紫薇自个儿摸了摸有些发烫的额头,又是咳嗽了几声。
“回了那小厮,就说今日身体不适,怕是要过几日才能去了,劳烦富察公子担忧,紫薇下次必定亲自道歉。”
拽的古文根本就不像啊,自己听了都别扭……嘛嘛,算了,反正知道大概意思就行了。
房屋的格局是改不了的,紫薇想要的不过是换上新的家具,然后家具的位置。
东厢房和西厢房自然不用紫薇打理,毕竟紫薇只有一人,住的寝屋自然是主屋,有没有兄弟姐妹,东厢房和西厢房就算是客房了。
主屋大门进去,便是招待之用的,左右两边的角落放有盆栽,矮架上放着装有新鲜花枝的花瓶。
往左走的第一个屋子,靠里边儿是化妆镜,两边的柜子装着服饰首饰;靠纸糊窗户的左边是两个对着的摇椅,中间放着矮几,可用泡茶放书,那边上的窗户开户正落在那矮小的竹藤编制的茶几上。
再往里走,上几个台阶,靠墙处便是紫薇的闺床。依旧是粉色系列,边角用了粉绿色,蚊帐的偏下方绣着细碎的各色花朵。
从正屋往右走,靠墙处是一排排的书架,另有古琴琴桌,桌案等用具。
一切按照紫薇的喜好安置好,再有仆人清洁,将院子的花坛和亭子等等整理好,再选个吉日搬过来,时间已经到了十一月底。
仆人的规制最开始是一个丫环,一个粗使婆子,一个厨子加上一个花匠是福康安已经准备好的,紫薇过来的时候自然就带了永给的人。
小翠是肯定要跟着紫薇的,墨喜的话本来紫薇不愿的,毕竟墨喜好歹是从宫里带出来的人,一直跟着永,紫薇自然不好要伺候永的老人的。
偏偏永也说,紫薇出来他不放心,紫薇一直都是墨喜和小翠伺候的,两人家里都没人的,跟着紫薇也算不错的。
其中复杂简单想想也明白,紫薇问了墨喜,没成想墨喜也愿意跟着紫薇。
两个贴身丫头就算是定了。
之后是一直跟着紫薇的两个小厮,前不久又加上的两个侍卫成了她的院子的守卫。
十一月二十八,紫薇正式入住。
前院依旧是那几人卖水果,生意不咸不淡,却也过得去。
后院有永写了字,牌匾上写着“薇园”,只属于紫薇。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薇园的这条街虽然离六贝勒府有些远,而且每日永上朝下朝都会路过这里。
而福康安不说每日回家的必经之路,这里也是他手下侍卫的巡逻之处。
虽然紫薇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福康安明明是宫里的侍卫,却有巡逻大街的责任。
不过至少,她的日子舒心了不少,最明显的就是饮食了。
食辣,是原来的沈兰的最爱了。
可自从变成了紫薇后,身体的健康一直不理想,到现在吹个风都会咳嗽发烧两天,还会浑身无力,标准的病弱少女。
永和紫薇相处了这么久,自然知道紫薇的无辣不欢,如果三天不吃辣,就跟人没吃盐一样没了力。
紫薇自己也知道这个身体不像原来一样吃了辣没什么反应,加上身体不好,永便严加控制了紫薇的食辣量。
这也算是紫薇整日没神的理由之一了。
而如今,虽然永对薇园的厨子多有嘱咐,可是县官不如现管啊!
不到三天,厨房一个厨子变成了三个厨子。
是紫薇特意找到的,一个特别会做川菜,一个擅长制作辣椒。
于是从在六贝勒府的没三日才能吃一道有辣椒的菜品变成了如今每日每餐都有一道加辣的菜。
神是好了,就连皮肤也便光滑了,不过不属于原来的身体到底有后遗症了,挺直接的,饭后肚子疼上一个多时辰。
永似乎有别的事情,所以就忽略了紫薇的用餐情况,至于福康安,自然也不会管到紫薇吃什么了。
离了永府,紫薇能听到的传言也就多了。
听说皇上去年的养女身边有个宫女,长相还挺妖媚的。
听说令妃娘娘长相天仙,性格善良,对那还珠格格可好了。
听说一个月前龙源楼出现了个唱歌女,就在前儿个引起了硕王爷的世子皓祯贝勒与和亲王的干儿子多隆打架了。
听说那唱歌女让龙源楼都快关门了,那龙源楼的掌柜都快愁死了……
等等等等,就像是各方唱戏一样,紫薇的世界霎时间多多样了起来。
又一天,永下朝路过紫薇这儿,话题说到了永璋,紫薇这才知道永璋的身体已经渐渐康复了。
虽然看起来是个瘦弱青年,但到底伤了身体底子。
次日,紫薇特意早起,算好了时间到循郡王府刚好是永璋起床的时间。
想起永璋喜欢甜食,便去了龙源楼买点心。
让小二将点心包装好,紫薇站在掌柜的柜子旁边等着,四处看了看,生意还真是惨淡。
能在京城开酒楼的,不是专门的酒楼世家就是有些身份背景底的。
紫薇也算是龙源楼的熟客了,和永来了不少次,也听永的话语之间,猜测到这龙源楼和康熙朝的皇九子胤有些关系,谁都知道皇九子最会赚钱了。
后来皇九子在雍正年失势,这酒楼转过来转过去就到了当今皇上的弟弟和亲王的手上了。
龙源楼有三楼,二楼靠街的是通桌,靠里面就有几间包厢,而三楼就全部都是包厢了。
如今一楼,几近午时的现在,往日的话坐客率起码也有百分之八十左右,现在也只勉强百分之四十左右。
紫薇随意的一瞥,便看到二楼阶梯上面的栏杆上趴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年坐着的椅子就前面两只脚落地。
少年对面坐着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青年,看起来是个随意的人,不过此时正装严肃对对面的少年训话着。
一个抱怨,一个训话,紫薇从勉强听到的话语间对上了前几日听到的传言中。
那个少年应该就是多隆,此时正抱怨着那个名叫皓祯的耗子怎么样怎么样,然后说那个唱歌女看着楚楚可怜巴拉巴拉……
而面对的青年,应该就是他的干爹和亲王了。
紫薇真的是随意的看了一眼,结果却对上了和亲王的视线。
真是敏锐……
紫薇对着他福了身,没成想那和亲王还真对她点了点头,看着她似乎想起了什么。
一旁的小二拿了点心递过来,紫薇接过,走了出去。
“干爹,看什么啊?”多隆顺着弘昼的视线,看到那羸弱白皙的少女,顿时愣了。“和那白吟霜的气质看起来是挺像的,不过感觉有点不一样啊。”
弘昼回了视线,想着怎么会有种熟悉的感觉,嘴上却顺着问多隆,“怎么个不一样了?”
“嘿嘿……白吟霜让人一看就知道是装的,这个嘛,倒是真柔弱,而且还有点书香气质。”
弘昼一瞪,一掌拍到多隆的头上,“你还懂书香气质?”
“哎哟喂干爹,您轻点轻点哟。书香老子是不懂,看还是会……嗷嗷!”
弘昼又是一拳拍了过去,“你跟那个说老子。”
“痛痛……”多隆顿时趴桌不起。
弘昼用不成器的眼神看了看多隆,却起了身,走到了窗口前,正好看到下面的紫薇和墨喜。
“好像在老六那小子身边看到过的宫女……”
弘昼的眼神落在紫薇身上,“那张脸……一定在哪里看到过……”
紫薇出了龙源楼,将那点心递给了在外面等着的墨喜,根本不知道今日的巧遇将她的命运走上了开始。
再见到永璋的时候,就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一样,正闹着要吃甜食。
不过不一样的是,此时永不在。
永璋一副正经的模样,挂着“郡王爷是我,我的话就是命令你得听我的”的模样。
不过就是对面的新来的管家一脸面瘫,坚定的回绝了永璋的要求。
“爷,您今日的甜食量刚刚已经吃完了。”
“厨房没有甜食了?”
“不,自然还有。”
“那就让厨子给爷做!”
“六爷说……”
永璋奋起,瞪大了那双丹凤眼,颇有威压的大吼道:“这里是郡王府!反正快点给我上甜食!”
那管家依旧面瘫淡定,“爷就是太任性了,奴才得为了爷着想。”
那双丹凤眼不知道是怒极了还是真委屈了,反正已经泛红了,眼圈里都有些水润了。“爷不管!反正老子要吃红豆糕绿豆糕!!!”
“爷,还有一个多时辰六爷就回来了,爷真想吃的话,就等六爷回来同六爷将好了。”
油盐不进!看着屋里的趴在桌上含着眼泪看着一盘盘空碟子的永璋,紫薇的心里竖起大拇指,送那管家一句“goodjob!”。
紫薇前脚一落下,趴在桌上的永璋就敏感的动了动鼻翼。
“闻到了……梅花糕……马蹄糕……”永璋顿时瞪大了双眼,活力的站了起来跑向紫薇。
“紫薇紫薇,你真是爷的福星啊呜呜!爷好像好像你!”
身后的管家依旧挂着面瘫脸,那双眼睛变成了死鱼眼,“爷就是太任性了!”语气里充满了可惜之意。“紫薇小姐,快请进来坐,难得紫薇小姐来一次,其实不用带礼品的。”
“混蛋管家!”
欢喜跑向紫薇的永璋此时正抱着紫薇买的点心,急慌慌的往嘴里塞,似乎在担心下一秒那点心就被管家没了一样。
“管家辛苦了。如果循郡王爷想的不是紫薇带来的点心就更好了。”
“奴才不辛苦。”
“啊哈哈其实我真的有想紫薇的真的啊!”
像个小孩子一样,紫薇看着吃得香的永璋,无奈的摇了摇头。这里的人人都带着面具,不知道永璋的这张面具是特意带上的,还是他特意露出来的面具呢?
嘻嘻闹闹,永璋和紫薇两人都没提起之前的中毒事件。就像紫薇不问,以前的那个管家也跟下毒有关系吗?毕竟紫薇也能猜到,皇子阿哥出宫建府的话,带出来管家的人肯定是心腹,从小的心腹,肯定是他们的生母赐的,这样的人都能背叛的话……
紫薇抿下眼帘,对皇宫加深了些感悟。
临近中午,永才过来。
眉眼间是掩饰不了的忧郁和疲倦,紫薇问起,永却没说,很快就和永璋转移了话题。
“过几日便是二十一婶的五十大寿……”
永璋点头,“是啊,我也到了请帖。”
“身体才刚好,三哥要去吗?”
“往年都这儿可没那些,怕是有皇阿玛的意思……”
两人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气氛顿时有些僵硬。
紫薇有些不解,本来面对这永还有些不自在,低着头瞥视一眼,却正好看到了永嘴角边上一闪而过的一抹苦涩。
随即永璋也正了正脸色,拍了拍永,似乎有着安慰的意思。
紫薇感觉到了什么,却知道自己此时不好问及。
心里闪过的不安,却怎么都无法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