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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下了狠手,条条抽在李嘉树的背上。白色的底衫渗出了血,染红了他半个背。
每下抽打不但疼在李嘉树身上,更是疼在白夏心里。他小时候看葵花点穴手觉得神奇,可他此时此刻就像被一个武功高强点住了穴道,丝毫不能动弹。
他一直以为,他和李嘉树之间的距离只有那么一点点,只要李嘉树接受了他,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天真如他,白夏从来不曾想过,他们之间,还有家庭,有年龄,有性别,有现实,有世俗的眼光。他们之间的阻隔实在太多了。
可是这些他从来都没有想过。
眼前一边是他敬重的李阿姨,一边是深爱着的人,两个人对他同样重要,哪一边都无法割舍。
可是,他却做出如此对不起两个人的事。
被罚的应该是他才对。
白夏扑过去挡在李嘉树前面,他渗血的背脊在白夏眼里就像钉子,一点一点钉在他心上,“阿姨您别打了,是我不好,是我先勾引嘉树哥的!”
他突然扑过来,李琴笙没来得及回手,一下子抽在了他的胳膊上,没几秒,一条红色的血印在他白嫩的胳膊上隆起,白夏却不觉得疼,死死抱着李嘉树,“您打我吧……”
李琴笙愣了一下,举着竹条的手横在半空中没法落下,她看的出来白夏自小就依赖李嘉树,谁能想到这一依赖就依赖成了现在这个结局?所谓一个巴掌拍不响,刚才她看见的,分明是两人的亲吻。
可偏偏,怎么就是他们俩呢?
看见李琴笙愣在半空中,李嘉树以为她真的相信了白夏的说辞,连忙解释,“不是那样的,妈,都是我……”
他推开了白夏,把他护在自己身后,让李琴笙的竹条一一都落在了自己背上。李琴笙心里有恨,可是绝不能发泄在白夏身上。要是真有个所以然,到时候要怎么向白奶奶交代。
白夏在一旁看不下去,可又没有挣脱李嘉树的力气,眼泪早已经打湿了他的衣袖,他却无能为力。一直用已经哭的沙哑的声音哭哭哀求道,“您别打嘉树哥了,都是我的错......”
是。
他错了。
都是他的错。
他本可以将这段感情扼杀在摇篮里,却因为自己的自私让它们变本加厉得滋长,他自私地想要得到关心,想要得到幸福,甚至还想要永远,却从来没想过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白夏几次想要挡下,却被李嘉树护在怀里,而身前的少年独自承担了所有的惩罚和苦痛,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那些伤疤成了他深爱着白夏的证据,时刻提醒着他。
他不再祈求,只是默默接受着来自母亲的惩罚。身下的衣衫湿了一大片,不知道是忍痛忍出来的汗水,还是怀里这个人的泪水。
李爸爸回家的时候一切已经狼狈场,一道门隔绝了李嘉树与外界联系的所有希望,尽管冬天的衣服很厚,但疼痛依然让他难熬。
李爸爸完全被蒙在鼓里,李琴笙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他,这是李嘉树得到的结论。吃饭的时候李琴笙还是若无其事地让他多吃点,提醒他明天走的时候拿什么,像没发生过什么一样。
但已经不一样了。
那部手机就放在桌上,然而李嘉树一碰,李琴笙就板着脸把他的手打回去,嘴上不满道,“玩什么手机,回屋去!”
李嘉树连个偷溜出去的机会都没有,他屋子里的窗户很小,想出去基本不可能。李琴笙一整个下午都坐在他屋子门口,一动不动,连他去找个药膏都得跟着。
晚上的时候李嘉树发起了高烧,他决定跟李琴笙好好谈谈这件事。
“妈,你让我给夏夏发个短信吧,不然他这一晚上都不会睡的。”
李琴笙没理会他,此时她也已经冷静了下来,问了最重要的几个问题。
“你们发展到哪步了?”
李嘉树从来没见过李琴笙这么阴冷的目光,实话实说,“就你看见的那样,没别的了。”
李琴笙并没有松口气,接着问他,“你们的事...什么时候开始的?瞒着我多久了?还有没有人知道?”
“有一年多了,除了您没人知道了,是我先招惹的他,真的跟他没关系!”
李琴笙回想起来这一年多发生的事,她早就觉得有问题了,但也只当做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哪个做母亲的会往这一步想。
李嘉树又跟李琴笙要手机,说只跟他说一句话,开提。李琴笙过了许久才拒绝,开口道,“你俩别联系了,断了吧。”
白夏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家的,他只记得他一遍一遍拍着门,李嘉树却不肯给他开,以及李阿姨脸上的震惊、愤怒、失望还有心痛。他第一次听到李阿姨那么生气地冲他嘶喊,让他回去。白夏知道此时她最不想看见的不是李嘉树,是他。
那个勾引了她儿子的人。
入夜,他睁大眼睛看着屋顶,其实什么也看不见,一片乌黑。唯一可以进光的窗子被他用窗帘完完全全挡住,此时仿佛暗夜的使者,死守着光亮。
即使这样,他也不敢闭上眼睛。
一闭上眼,血淋淋的红,和掉落在他肩膀上的透明液体就像蛇一样钻到他的脑海里,不停提醒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他手里紧紧握着手机,希望它能响起来,哪怕震动一下也好,可是都没有。窗子边终究还是没有响起敲打玻璃的声音。以前白夏总觉得那声音有些恐怖,但这一刻,他比任何人任何时候都期待那声音能传来,他想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平时的不安此时却成为了一剂镇痛剂,然而,今天外面却异常的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第18章第十八章
“怎么能不联系呢,夏夏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您舍得吗?”李嘉树知道李琴笙说的是气话,她从小看白夏比自己还亲,跟亲儿子似的。
李琴笙气还没消,说话阴阳怪气的,狠狠瞪了李嘉树一眼道,“我不舍得,你舍得,他才那么小。”
李嘉树低头不说话了,白夏于他而言就像一块易碎的宝石,自己不舍得碰,更不舍得放开。
过了一会儿李琴笙突然想到了什么,站起来问他,“白夏学校是不是离你那挺近的?”
李琴笙觉得自己有点蠢,现在才发现这个问题,当初白夏走的时候还是她送上车的。
“不近,挺远的。”李嘉树担心她多生疑心,“夏夏半个月才放一次假,哪能老跟我在一块啊。”
李琴笙对自己家儿子的秉性极其不放心,以照顾他生活起居为由非要跟着去看看。李嘉树没敢告诉她自己辞了车行的工作,她要是知道了又得不依不饶,只能拒绝。
“要真没什么事你心虚什么?”李琴笙振振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