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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可以稳稳地端着酒杯,而不用担心酒杯从他手里脱落,从而颜面扫地了。这样的事以前不是没有发生过,他不是没有看到那些皇子忍笑的表情,他都一概无视了,甚至微笑着将酒杯捡起,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手滑,让各位见笑了”。
如今他可以将曾经嘲笑他轻视他的人踩在脚下,包括害他成为侏儒,只为了让他最疼爱的儿子登基的先皇,也被他亲手毒杀了。
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皇位即将到手,他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萧成微笑,将酒杯递到嘴边,品尝着酒液的腥辣与醇香。
他酒量并不好,喝酒就会上头,即使头脑很清醒,身体却不受控制地使不上力。
等到秦穆第三次敬他酒的时候,萧成知道,秦穆是有意为之。
虽然知道,他却不想拒绝,只因为这酒是秦穆要他喝的,是曾经救过他一命,并开玩笑让他以身相许的秦穆要他喝的。
那时秦穆并不知道,藏在那具小小身体里的他其实是一个十八岁的成年男子。也许秦穆知道后,也会用别人看他的目光看他,但对那时的他来说,无疑是一束阳光,照亮了他黑暗的内心。
也许那句话不过是秦穆的玩笑话,他却当了真。
为什么没有如约去找秦穆,他怕自己会贪恋秦穆偶尔的温柔,他怕自己再也没有了复仇的心思。
顾钦说的没错,在面对秦穆时,他是自卑的。他想等他成功登上皇位,变成一个正常男子后,再去山谷迎接秦穆,跟他签下契约,然后让秦穆永远属于他。
然而,他的这个愿望,被顾钦破坏了。
嘴里腥辣的酒开始变得苦涩,萧成眨了眨眼,眨去眼里的雾气,抬首间,脸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个温柔的笑靥,“秦穆。”
倒酒的动作一顿,秦穆抬头看向他,“嗯?”
萧成醉眼迷离,冲着秦穆傻笑:“以前在凌霄山跟你的……约定,我……没有忘。”
“嗯。”秦穆垂下眼,把手里的酒杯递了过去。
萧成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在栽倒前用手撑住了桌面,桌上的酒瓶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萧成微笑着接过秦穆递来的酒,放到嘴边,一口饮下,嘴里喃喃道:“我想等我成了皇帝,迎你当我的皇后,我想得好好的,怎么就……怎么就迟了呢?”
似乎遇到了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他把空了的白玉杯放下,两手扶着脑袋摇了一摇。
眼里闪过复杂之色,秦穆没有继续灌他酒,只是轻声道:“你醉了。”
“醉了吗?没有呀,我还……能喝。”放下手,萧成跟个嗷嗷待哺的小雏鸟,张着嘴跟秦穆讨酒喝。
秦穆没再给他递酒,而是看向一直沉默的顾钦,“我们走吧。”萧成喝得这么醉,没有能力再为难他们。
顾钦嗯了一声,起身走到秦穆身边,牵住秦穆的手,“我们走吧。”
“秦穆,你要……去哪儿?”听到顾钦的话,萧成力掀开眼皮,眼里没有什么焦距。
“回家呀。”
秦穆耐下性子,声音称得上温柔似水。
“把我也……带上呀。”
萧成试图起身,身体软成了一滩水,还没站稳又砰地一声瘫倒在了桌上。
秦穆:“你醉了,好好睡一觉,等明天我再来看你。”
“那你一定要记得来,我会让……让御厨做一桌子不带壳的海鲜宴。”即使醉了,他还记着刚才剥蟹的事。
“好。”
秦穆轻声哄他。
等萧成瘫在桌上没有了声音,秦穆给顾钦使了个眼色,两人无声地离开了这里。
门口有人萧成的人守着,顾钦神色淡定,跟对方道:“我今夜跟殿下喝酒喝得十分尽兴,殿下这会儿喝酒了,还请你们多多照看殿下。”
对方半信半疑,走到里面一看,殿下果然醉了。
本来殿下跟他说的是等殿下通知,如果情况不对,殿下会用咳嗽作为暗号,他们埋伏在周围的御林军就会把顾钦团团围住。
现在殿下醉了,那是不是说明今夜的计划取消了?
那个侍卫一头雾水,而顾钦跟秦穆还在门口等着,侍卫不敢怠慢,只能走过去跟顾钦道:“殿下确实醉了,属下要留下来照顾殿下,就不送将军了。”
顾钦微微颔首,道:“那我先回去了。”
早在跟秦穆坐上萧成的马车前,顾钦就暗中吩咐管家派人在宫门口等着,两人一出皇宫,在一旁等候多时的马夫朝两人挥了挥手,“将军,将军。”
秦穆循声望去,看到在一旁等候的马夫,他朝顾钦递去一眼,“你就这么肯定能活着走出皇宫?”
顾钦:“走吧。”
秦穆扯了扯嘴角,跟着顾钦上了马车。
仰躺在马车的床榻上,秦穆两手置于脑后,问:“我们下一步该做什么?”
顾钦没回答他这句话,反而道:“我并不能肯定能带你安全离开皇宫。”
原来回答的是秦穆上一个问题。
这反射弧也够长的。
秦穆嗯了一声,语气散漫地重复了一遍:“那你的下一步计划呢?”这一次顾钦侥幸躲过,下一次可没这么幸运了。
顾钦深深看了他一眼,忽然道:“你愿意跟我私奔么?”
秦穆:“啥?”
然后马车在驶向将军府的时候,走了另一条路,往城门的方向驶去。
原来顾钦离开将军府之前,早就有所准备,跟管家说,不管他能不能平安回到府中,都带着将士们连夜赶到城门外三十里地的城隍庙汇合,如果他明日一早还没有到的话,就不用等他了,直接遣散府中的家眷跟奴仆,好好过安生日子。
把一切都给秦穆交代了,秦穆默了默,道:“原来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顾钦为自己辩解:“如果萧成没有喝醉,我们走不出城门。”萧成的人暗中盯着他们呢,一举一动都会跟萧成汇报,现在萧成喝醉了,即使萧成的手下跟他汇报了,萧成也不能及时作出正确的判断。
等一亮,萧成酒醒了,他们早就离京都很远,即使萧成派人来追,也追不上了。
秦穆问:“那萧成若是不肯喝酒,你打算怎么办?”
“他会喝的。”
秦穆:“你就这么肯定?”
顾钦:“因为是你敬的酒。”
秦穆直起身,脸上没了笑容,“这就是你让我跟着去的用意?”
“是。”对于秦穆,顾钦从来学不会撒谎。
秦穆最痛恨别人利用他,现在顾钦安全了,他也没有继续跟着顾钦的必要了,他掀开帘子,寒风迎面袭来,扑在秦穆的脸上,冻得他一个激灵,“马夫,停车。”
风太大,马夫一时没有听清,下意识地问:“什么?”
顾钦一把将秦穆拉入了怀中,“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