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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狠手辣,竟要把他手下五人灭口,只不过为了掩饰他的行踪。那四名普通士兵倒不可惜,可惜的是那名修武校尉却是他的心腹之一。
如今这五人生死不知,也不知胡阉说的是真是假。也许胡阉口中责怪五人下落不明,其实却已暗下杀手?
想来也有可能,这死太监下面那根都没了,竟还能色心不死,要了一个漂亮丫鬟过去也不知对她做了什麽事,如今那丫鬟也不见人影。但看仆人下来的床单上的血迹,怕那丫鬟也早已凶多吉少。
李登心中对胡荣厌恶至极,却因他特使身分,不得不曲意奉承。想到三皇子今早来找他提的事,他的心不由活动起来。
胡荣心中更是忧虑加怀疑。早上待他回到屋中发现床上少女竟失去踪影,询问之下也无一人知晓她的下落,而後又在床头发现一缕丝线,心中便大起疑惑。
他胡荣身为皇帝身边最高品阶的太监,对文武百官衣饰再了解不过。那缕丝线看颜色及质地明明就与三等侍卫配饰上悬挂的垂须相同。而这雁门关中唯两个三等侍卫都是三皇子身边的人。
这说明了什麽?
说明三皇子已经知道他来到这里,说明三皇子对他秘见城守产生不安。
可三皇子为什麽会不安?他今日带粮草官来见城守又为何事?这李登又为何一言未跟他提起早上三皇子前来拜访一事?
胡荣本就多疑,这一日之内又出现多事皆和他切身安危有关,自然也就越发疑神疑鬼。
张平坐在山坡上看皇甫桀在黑夜里训练他的军队。
一支两千人的队伍,人数不多,却在。原本属於陶正刚的队伍,逐渐地染上皇甫桀的色。三年多来,人事变更替换,两千军伍早已不是当初的骑射队,就连他也无法完全掌握队中所有人的真实底细。
这支队伍中最有意思的便是陶正刚。这位原本为正职,却在後来心甘情愿把自己降为副职的骑尉大人。
皇甫桀对他下的心血也多。在他分析身边有能之人的性格和所长後,他发现陶正刚虽然个性过於耿直、说话也易得罪人,但他讲义气、敢拼死、身先士卒、爱护手下兵士,极得手下人心。
於是在他救了他两次命、在一次战败承担了所有失职罪行替他挨了一次军棍後,这位陶正刚大人轰然在他面前跪下,以血盟誓终身相随。随後这位陶大人就上书刘白大将军,说自己无法胜任正职,推荐皇甫桀为正。
刘白考虑到皇甫桀身分,允之。
皇甫桀很聪明,张平不想用城府深不可测这个评语来形容他看大的少年。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有时连他也无法看出他到底想干什麽。只觉得那个人布的局越来越深、越来越让人无法找到头绪。
在他看来,皇甫桀大概是最不像皇子的一位皇子。不提他的童年,只看他如今,你也瞧不出他哪里有像皇子的地方。
行军打仗中,他和兵士们一样。兵士们吃什麽他就吃什麽,兵士们睡哪里他就睡哪里。
兵士们会的,他基本上都会。你让他挖坑做饭,他也能立刻给你烧一锅出来,绝对不会出现脸上黑灰一片、呛得一塌糊涂的窘相。
张平知道这都是被逼出来的。在他们刚到这里不久,一次出城追击,反被敌人从後方包抄困於不知名的山谷中。在那里,皇甫桀与他还有六十名士兵熬过了整整三十天的围困。
如果不是皇甫桀在那六十名士兵面前发誓他一定会把他们活著一起带出去,以他和他的功力想要逃出生天还算不上难事。
但是带上六十名士兵,还是在敌人的包围下,这就成了困难重重的事情。
那也是皇甫桀第一次印证自己所学,他带著这六十名士兵与敌人打游击战,把以少胜多的髓发挥到极致。
最後他们终於在被围困三十天後突出重围。那次一共有四十七名士兵跟他们一起活著突围了出来,其中有两名重伤者,皇甫桀也没有丢下他们,冒著生命危险与他一起把人背出。
当时他为皇甫桀这种行为深深感动,那些士兵就更不用提了,而被背出的两名士兵更是成了皇甫桀最忠心的属下之二。
就连陶正刚也被皇甫桀这种行为所震惊,可在他想要上报此事时,皇甫桀阻止了他。陶正刚一愣之後竟也表示了理解。
当天晚上,张平在看到那人带著一脸掩不住的快乐和得意爬到他身上求欢时,他才突然间恍然大悟。
不过他并没有鄙视皇甫桀这种买人心的行为,相反他第一次对他充满了敬佩。
那人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第一批人心。换了哪个皇子能做到这点?
那三十天,就算他们身负绝学,可是他们也一次次与死亡擦肩而过。那三十天他们缺水少食,连睡觉都成了奢望。在那种情况下要带出六十名活口,皇甫桀要付出多大的勇气和代价?
他在玩弄别人生命的同时,也在玩弄自己的生命。
俗话说得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不要脸的。
皇甫桀这个皇子,他不但不要命,他还不要脸。拖著他也一起跟著在三皇子及刘大将军面前丢脸。
这样一个人,偏偏充满了智慧和恒心,这世上还有什麽事他做不成?
骑射队队回去了,一个人影离队往这边山坡走来。
皇甫桀在他身边坐下。
「你怎麽知道我在这里?」
「你不生气了?」
张平摇摇头,脸上露出一个阴谋得逞的坏笑。
「你干了什麽事情?」
张平也没隐瞒,一五一十把自己的计画和安排说出。
「你现在怎麽也学会这麽狡猾了?」皇甫桀笑著拍拍张平的肩膀就把手搁那儿了。
「我好像从来没说自己老实吧?」
皇甫桀搂著他吃吃笑,张平推了他一下,他又重新搂回来。
张平没有再拒绝这份亲密,皇甫桀笑够了,两人就静静地坐在寒冷的夜空下,静静地看著远方。
「我说……你今天那腰那屁股扭得挺好看的,再扭两下给我看看?」皇甫桀的手从张平的腰一路溜到他的屁股上。
张平冷笑,「你要找女人就去红街。」
「我就只能配得上红街的女人?」皇甫桀让自己的手离开禁区。
张平侧头,少年的语气像在开玩笑,但他听出了里面暗含的讽刺和愤恨。
「不,天下的好女人任你予取予求,是你自己不要而已。」
「哈哈,宝贝,你说错了。现在我想予取予求还不太可能。那还要再等五、六年。」
五、六年吗?你知不知道你说话的语气就好像这天下已经在你掌握之中?张平认真地看向身边的人,认真地道:
「王爷,你会遇到一个好女人的,相信我。她会发现你的好,真心喜欢上你、全心全意地对你。」
「我不要。我只要你喜欢我就可以了。」皇甫桀偏过头,在张平耳边轻声问道:「你喜欢我,对不对?」
「是呀,我喜欢你。」张平摸了摸他的头,宠溺的神情就像对一个孩子一样。
「平,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我不会。」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嗯。」张平显然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随口问道:「晚上睡冷吗?」
「还好。」
「走吧,寒气越来越重了。等会儿回去给你灌个烫焐子放脚头去去寒气。这时节寒邪最易入体。」
「……你直接睡我被窝里不就行了。」
皇甫桀眼里含著暖暖的笑意看向张平。有时候人一辈子等的不就是这麽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吗?没有什麽目的,只是单纯的关心。不管你是皇帝、还是平民,谁不想有个真心关心自己的人在身边嘘寒问暖呢?
「你走不走?不走我就把你给扔这儿喂狼!」
某男颇受打击地站起身。
安王向刘大将军进言:在春寒冻土未化之前突袭匈奴。
理由为匈奴强就强在他们的骑兵,可如今冻土未化春草未长,无论人畜粮草都不够、且不良於行。而大亚步兵有十六万,粮草也能供应得上,只要他们能加速行军就能打匈奴一个措手不及。
安王此计遭到不少将领反对。十一月到来年三月为休战期,这是双方都默认的。且不说破了这个规矩再无安宁可言,就是大亚士兵能否在春寒陡峭之际杀到敌方阵营也是一个疑问。这是一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打法,在没有到最後关头的时候没人愿意用。
刘大将军在犹豫。皇甫桀也一直没有表态。
他外公传来消息说,皇上身体健康,如今又宠上了一个才人,而那才人在年初刚诞下一名皇子。皇上龙颜大悦,当即把才人封作正二品的充仪。
五皇子也封王了,但两年来一直被留在京中。因为前面有三位皇子封王却未授予封地的例子,太子一派对此并无多大反应。
倒是对回京不久又被封作监军的安王,太子一派似乎相当紧张,甚至打算联合惠王,除掉安王一派。
皇甫桀明白安王为什麽会如此急躁,三年来他虽然立下一些军功,可还不够给他们的父皇带来多少震撼,也无法撼动太子如今的地位。
他要想在朝中与太子还有老二争得一席之地,他就必须做出什麽震惊天下的大事。比如:打退匈奴。
而且他还要快。否则夜长梦多,待老大老二感觉出他的威胁,决定联合起来先对他下手,他就算有刘大将军在後面支持也必死无疑。
皇甫桀忽然笑了,张平曾跟他说什麽来著的?||人是被逼出来的。
这句话还真没错。
如果老三不是一个劲表现自己的才华想要压过老大老二,如果老三不是有了点功劳就想回京领功,如果老三想做皇帝的欲望没有那麽明显,也许他就不用这麽急躁地证明自己的能力。
可是老三又不能表现平庸,他的母家首先就不会允许。随著他年龄越长,他身後牵连的利益就越多。渐渐的,他就和那些利益成了共生体,他就算想退,他身後的利益体们也不会让他退。
这就是身为皇子最大的悲哀。小小的孩子从小就被人成天在耳边说,将来长大了一定要做皇帝,慢慢的,他的人生目标也就只有这一个了。
他们是没有退路的一群人。而等他们其中之一成为皇帝,为了平衡权势,又不得不娶进权臣之女,就这样周而复始循环不休。
摸了摸自己的脸,如果他生下来没有这麽丑陋,是不是他也会像老三一样被逼得在火上跳舞还不自知?或者他会变成像老二那样的人,左右逢源却也随时准备给别人一刀?或者他也有可能成为太子,成为所有人欲杀之後快的目标?
呵呵,这张脸成就了现在的我呢。如果张平知道我比所有皇子加起来还坏,他会怎麽想?
皇甫桀一回到营房就发现张平正在屋中打坐。
「你受伤了?谁干的?」皇甫桀心中一紧,掩上门,快步走到床前焦急地问。
张平睁开眼睛,苦笑:「没事,碰到一个高手,挨了他一掌。不过也值,我看到了密旨。」
「是胡荣身边的人?」
「错。是你家老头子身边的人。」张平伸个懒腰,身体微微一晃。
皇甫桀扶住他,小心翼翼地扶他躺下,又把被子抖开给他盖上。
张平笑,「有时候我都搞不清楚到底你是王爷还是我是王爷。」
「你不是我大哥吗。」皇甫桀也坐在床边笑。
「我可不敢。真做了你大哥什麽时候被你杀了也不知道。」
皇甫桀脸上笑意不变,眼中的光芒却冷了下来。
张平轻轻咳嗽一声,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你是我结义大哥,不一样。」皇甫桀突然冒出一句。
「是啊,我还是你侍奴。这个大哥名头也就是骗我自己舒服点的麦芽糖。好了,你的脸不怒就已经够吓人的了,再这麽板起来,我等会儿给你吓得尿裤子怎麽办?」
生气的骑尉王爷硬生生砸出四个字:「我帮你换。」
这下张平不敢再捅马蜂窝了,凡事适可而止,他可不想第二天像螃蟹一样走路。
「真是,越大越不能开玩笑。等以後你真做了皇帝,我要说错一句话还不给你拉去杀头。」张平小声嘀咕。
皇甫桀耳朵好得很,两手捏住张平的脸一拉,把张平拉得哇哇叫,一会儿眼泪都快出来。
「你放心,我怎麽会拉你去杀头,我顶多叫人扒了你的裤子,用板子抽你的……」一脸凶狠的高大少年喉头动了一下,他只不过说说而已,可是为什麽脑中会出现这麽清晰的画面?
「等我有空,我就挑选一些最好的材料照著我那话儿雕出样子,以後你惹我生气,我就用它们教训你。」
张平脸颊被拉说不出完整的字眼,只能两手拼命摇动表示不要。
皇甫桀看他疼得眼泪也流下来了,这才放开手。可怜张平泪眼汪汪,脸上还留下两大块红得发紫的胭脂印。
张平摸著自己的脸,怒目瞪他。
「好了,不哭了,乖。」皇甫桀见他生气,又赶紧哄他,低下头就想去亲他的脸。
张平脸一侧,闪过。
「王爷,您真该找个女人了。」
「平,你别生气嘛,你也可以捏回来啊,喏,我给你捏。」
「安王的提议我听说了,你准备怎麽办?」张平伸掌抵住他伸过来的脸。
少年的脸在他手掌上来回蹭著,声音低低地道:「我还能怎麽办?他一来就来找我,让我帮他。如果我说不,他就要让刘大将军送我去打前锋。」
「他威胁你?」张平怒了。当真把他们当软柿子捏啊!
皇甫桀抱住他的那只手,开始咬他的手指。
「喂!我在跟你说正事!」
「平,我想要。」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想要就去找女人!你不要老是这麽自卑,连女人的床都不敢上。如果你连妓女的床都不敢上,以後你那三宫六院怎麽办?」
「不行啊,我一看到那些女人对我露出鄙视或害怕的笑容,我就软了。」
「真的?」
「真的。平,你就可怜可怜我……」
「戏演够了没有?我说你自卑,你就扮演小可怜;上次我说你不要讨厌女人,你就表现出对女人一副深痛欲绝的样子;再上次呢?是哪个不要脸的说自己非太监不上!」
皇甫桀大吃一惊,「平,你记错了。我没说我非太监不上,我明明说的是非你不上。」
「皇甫桀!」
「好吧好吧,你跟我说说胡荣带来的密旨,等会儿我们商讨一下怎麽应付安王。然後我们再行云雨之事。乖,听话,等会儿就让你舒服。」
张平无力了,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道:「你是不是忘了我刚被人打了一掌?」
「你这麽强,打一掌算什麽。上次你帮我挨了二十军棍,晚上还跟我做了一次呢。」
「那是你混蛋!」
「好好,我混蛋。那你现在能告诉我这个混蛋,我家老头子让那阉人带来了什麽密旨?」
「我也是阉人。」张平虽然讨厌胡荣,但同样身为太监,被人当面骂阉人,心里总不太舒服。
「是是,现在把耳朵熟悉一下,以後你被人背地里骂阉人的机会保证很多。」
张平……还能说什麽?刚才他还有气无力,现在则已变得奄奄一息。他相信,等皇甫桀要到他想要的,他就可以咽气了。
第二天又被叫去议事。
这次支持安王意见的将领多了一些。
安王看向皇甫桀,眼中有警告之色。皇甫桀故意避开了他的眼光。
安王大怒,好你个不识好歹的丑四!你别忘了这里可不是言净的地盘,这里的将军姓刘。
有人特意询问皇甫桀的意见,皇甫桀一如既往从不表达自己的意见,只说听大将军吩咐。
三年来,各将领包括刘大将军在内对这位骑尉王爷的深浅依然不明。
大多数将领的印象都是这位皇子的领兵才干一般,如果没有陶正刚支持,也无法坐到正位。对於陶正刚的让位,他们也都持理解态度。毕竟做一位皇子的顶头上司并不是那麽容易的一件事。
如今这位皇子没有支持他兄长的意见,但也没有明显反对,反而以刘将军马首是瞻,刚好吻合了一个下位将领应有的态度。
两天後,刘白同意监军安王的建议。决定在冻土未化前袭击匈奴。刘大将军随即安排了作战计画,前锋将领的名单中赫然就有武德骑尉的衔头。
安王美其名曰:皇子带头出战可大大鼓舞士气。而他也会出现在战场上与诸位将领一同杀敌。
大义之下,皇甫桀没有多说什麽,当即领兵出战。张平冷眼盯著安王,不明白这些皇子怎麽一点都不顾兄弟之情。他家王爷不过没有在议会中明确支持他,他竟然就能狠心报复送自己的弟弟打前锋。
十日後,前方传来捷报,安王立刻带领大批步兵杀往匈奴战营。
再过十日,後方得到急报:安王被俘。
刘大将军在接到这份密报後,眼前一黑。
张平蹲在地上给营帐打桩。
有识天候的,看出今晚至明晨可能会起大风,皇甫桀当即下令巩固营帐。
给营帐打好桩後,张平弯身钻进营帐。
皇甫桀正在看眼前沙盘。
「这两天我们连连失利,一路退守到这里。後面大军的将领们又在为安王被俘一事互相推卸责任,偏偏连老天爷都不站在我们这边。而匈奴们为守住防线却越战越勇。你觉得我们这战真的会赢吗?」张平深深皱起眉头。
虽说皇甫桀领导有力,他们这一支前锋损失并不多。但对於这些明明可以避开的损失,张平仍旧由衷感到心疼。
他跟这些人处得都很不错,这支队伍也没因他是太监而瞧不起他。何况他们相处三年,再怎麽样都有了感情,看他们这样白白牺牲,又怎能不难过。而且别的先锋队损失更大。
「退。」皇甫桀冷冷吐出一字。
「只能退?」
「必须退。安王被俘,军心浮动。加上天气恶劣,要不了多久士兵就会出现冻伤冻死的情况。冬天本就不易作战。对对方来说没有好处,对我们来说又何尝不是弱点。
「而且我们越往前逼近,匈奴也会抵抗得越厉害。我们一旦深入腹地,如果给他们逮到机会烧掉我们的粮草,我军伤亡将不可估量。」
「你一开始就知道会有这种後果?」
皇甫桀摇头,戴著面具的脸让人看不出他的表情。
「老三的想法并不坏。可是并不是什麽时候这个方法都能适用。这就是兵法上所谓的活用。我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指点了老三,在匈奴最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攻击,可以说是一妙招。但也有几个必须的条件。」
张平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第一就是军心。你想士兵们在营地里待得好好的,有吃有喝过冬的东西也齐全。在这种情况下让他们拔营深入冒著冻死、冻伤、甚至饥饿的危险和敌人打仗,换了你你可愿意?
「如果他们的将领与老三和刘大将军都是一条心的话,这种事说不定也能避。可是这些将领和他们的士兵一样,连打了三年仗,他们早就疲了。冬日休战也成了双方默认的规则。而这份规则却要因为一个皇子的私利被打破,他们当然不情愿。
「也许你会问难道那些将领和士兵们不想早点打退匈奴结束战争?没错,谁都想快点结束战争拿了军饷回家抱老婆娶媳妇。可快并不代表无谓的牺牲。
「就连刘大将军同意这次袭击也是含了私心。连他都觉得没有把握的事,他的属下又怎能安心杀敌?这就是第二点,上下一条心。
「人心是很有意思的东西,掌控得当,你就可以得到胜利。掌控不好,就算你兵力是对方数倍,也有可能一败涂地。偏偏这次监军竟是安王,偏偏安王还被俘虏了,偏偏刘大将军为凸显外孙的军功,竟让自己的副手带队,还暗中命令其一切听从安王调度。
「安王被俘,大军就没了头,不敢承担责任的将领们现在只想退军想法救出安王。有了退心,再战必败无疑。」
「如果是你,你会怎麽做?」
「准备。计策分两种,一种叫急智,讲究因时地利随机应变;一种则要经过深思熟虑、多方思考和筹谋,在想好一切後备方案、有九成九以上把握,且鼓足士气後才能动手。
「老三这个提议就应属於後者,如果他把这个计画放到明年这个时候,他的胜算会增加不少。可惜他没这个时间。」皇甫桀想到胡阉带来的密旨中内容,阴冷地笑了笑。
「说起安王被俘一事,我怎麽想都想不通。他深处军营中心,那日匈奴想烧我方粮草没有成功,可他们怎麽有机会把安王带出大军?他们怎麽找到的安王?又是如何在层层军营中悄无声息地带走了他?」张平看向皇甫桀的眼光充满怀疑。
皇甫桀当没看懂张平眼中的意思,很平淡地道:「想要把老三带出大营也非难事。找两个身手好点的人,再知道他住的大帐,趁著大家的注意力被大火吸引过去时带出即可。我记得匈奴营中有好几个这样的好手。」
「可对方怎麽知道他住在哪个营帐?」
「厥顿既然能安排一个铁匠住在城里,为什麽他就不能安插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