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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举大有‘献殷勤’的嫌疑,褚辰以为她还在‘吃醋’,心上人有求于他,自是叫他高兴:“你放心,我当初将她从军营带出时,她已经‘死’了,断不会让她出现在京城。此地有我布下的眼线,只要我褚辰在一日,她会安然无忧,丰衣足食。”
若素明白褚辰将裴语安排在金陵,未有些‘利用’她的意味,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若素也不好说什么。
裴语再度步入雅间已是半柱香后了,她身上穿着浅粉披帛,面容像是重新修整过,不笑则以,一笑则如五月玉簪,雅而不俗,相比之下,若素无意间的小动作却是如八月蔷薇,娇态百出。
褚辰喜欢她,并非是因为她的好看,时常也会为若素这样的长相而感到头疼。
男子娶妻,多半都会中意贤良淑德,温柔典雅的深闺千金,像若素这样的女子,只会叫男子迷了心智,要是放在皇宫里,准会被言官直接贴上诱惑媚主的标签。
用‘好看’来形容她过于笼统,虽然褚辰不愿意承认,可若素真的是‘媚’,他不可撼动的自制力也被她无意中‘摧残’的尽数瓦解,也难怪侯夫人原先挤兑她。
要不是二人之间存着‘前世恩怨’,褚辰说不定会对她退避三舍。
裴语在锦杌上落座,目光征求的看了一眼褚辰,又瞟了一眼若素。
褚辰却道:“无碍,自己人,你有话不妨直说。”
裴语喏喏的莞尔一笑,既然主子都说今天来的这位姑娘是自己人,她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心里头虽有苦涩和艳羡,却也被她及时压制了下去。
于是便道:“奴家近几月时常会被同一个公子点名,起初奴家并未留意,前几日奴家发现他竟与京城来的官员相熟,奴家便留了心眼,奴家怀疑这位公子是皇家人,此事重大,奴家想着寄信怕是存了危险,若是被旁人截住,恐会酿成大错。”
褚辰将裴语安插在金陵城中龙蛇混杂的歌舞坊也是他的缘由,一来是他确实需要这样的人,二来是裴语坚持要报恩。而最为重要的一点,是她的缜密,比其他歌舞坊的细作都要细心,故而裴语是褚辰最为直接的联系人。其他人只知自己为主子卖命,却从未见过主子,也不知主子是谁。
褚辰此刻皱眉,修长的五指在小几上来回敲击,眸光幽深莫测:“皇家人?你是如何得知的?你又怎会知道与他来往的是京城的官员?”
若有京官下江南,他不可能不知道。
除非此人可以在我朝各地来去自如,难道是他
呵呵你也来了么?
褚辰周身上下瞬间隆起一层寒意,另一手摩挲着腰带上的玉佩,气势凛然逼人。
若素无心于朝中的事,她依旧托着腮,有一下没一下的磕着描金小蝶里的瓜子,偶会抬头看着褚辰立挺的侧脸,见他恢复肃严凝重的态度,便知有事要发生了。
裴语端坐着,如实汇报道:“奴家见那公子相貌周正,穿着也极为讲究,吐词说话虽有江南的口音,可奴家是在京城长大的,稍用心就能分辨出他并非土生土长的江南人,而且,奴家那日偶然窥听到,公子与另一个男子以‘大人’和‘殿下’相称,奴家便知其中必有缘由。”
褚辰眸光乍冷,他以为已经掌控了足够多的情报,没成想还有他不知道的事。
‘大人’是哪个大人?
‘殿下’又到底是谁?
“以你看,那位公子的年岁该有多大?”褚辰声音低沉,仿佛陷入沉思。
裴语拧眉想了想:“估摸着以及弱冠,以玉簪束发,下巴长了青须。”
皇帝的手足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且并没年纪这么轻的,而太子朱允弘也才十来岁,会是朱鸿业?他不是在北疆么?那还会有谁?
褚辰在案桌上敲击的五指骤然停下,再度抬眸时,又仿佛换了一个人:“弹首凤求凰吧。”他侧过脸,就看见若素也在看着他,褚辰此刻觉得他的素素懂事的时候也能叫他心头一颤。
她那样好奇心重的人,听到这些,却不闻不问。
褚辰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思量一下,她究竟是不是真心喜欢自己。
反正,他对她的事,是事无巨细,都想知道的一清二楚,细小到她每日用餐的分量,喜欢哪款面料,何种裙装穿的次数多,就连她贴身小衣的尺寸
褚辰及时住了奔腾不息的心思,这些日子的克制不能功亏一篑。
裴语应了一声:“是,主子。”
纤纤细手在琵琶上翩翩起舞,一曲凤求凰,一幕相思情,只可惜她不是卓文君,而褚辰更不是司马相如。
若素本来还被裴语的技艺吸引,可单是看了她投放在褚辰身上的眼神,就不由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再侧目看着褚辰时,却见他已阖眸假寐,又像是细细品乐。
她感觉怪怪的。
声音曲折回环之下,被外头一阵吵杂声打乱,褚辰睁开眼,示意裴语停止弹奏:“时候不早了,你退下吧。”
他也该带着若素回去了,此番领她出来,一是为了情报,二是为了让她见见旧交,若素不记得裴语也在褚辰的意料之中。
她如今倒是聪慧,幼时除了吃喝玩乐,什么也不会,那时候她粉粉的,肉肉的,谁料到会长成今天这般清媚妖艳!
甄童一日未落网,若素一日不安全,此处又不是寻常地,打架斗殴,酗酒闹事时有发生,褚辰起身,亲自给若素带上了帷幔,还拉了拉白纱幔,低着头看了几眼才牵着她出去。
裴语被这一幕刺伤了眼,却也只能目送着二人离开。
她怀抱琵琶,褚辰一个转身绕过月洞门,她瞬间泪流满面。
倘若她是指倘若,倘若家中没有造变故,倘若她没有沦落至此,她应该比那个女子更适合褚辰才对。
那女子长的太艳了,褚辰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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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辰紧紧牵着若素的手,这阵子,别说是出行了,就连她沐浴更衣,他也是在外头守着。天知道,每日都在遭受怎样的煎熬,好在功力大有进展。
如今在金陵的宅院落脚,他总算能喘口气。
二人下了小阁,下面一群莺莺燕燕,纷扰不休,一个粉透华服的人突然冒了出来。
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