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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想出去实在不容易。
她走了许久,尚未找到任何出口,墨殇知道她的心思,抿了抿唇,仍旧低着头,只是‘盯’的更紧了些。
晌午过后,褚辰仍旧没有露面,京城的消息也没法及时传过来,整座田庄皆是人心惶惶。
到了下午,屋檐下开始结了冰锥,一阵悠远的琵琶声传来,透着入骨的幽怨,声声挠人心扉,让人听之不伤感动情。
众人眸色一怔,就想起了褚辰带回来的那个青楼女子。
这时,侯夫人等人在前厅打麻将,她本想宽慰几句,就听若素冷冷道:“糊涂,是嫌咱们侯府躲的还不够远,她是想把旁人都招过来?”
众女卷闻言,面色惊诧!
说的没错!
眼下能低调就得低调,保不准京城那头已经将矛头对准了她们,捉住了褚家女眷,镇北侯和褚辰就是瓮中之鳖了。
侯夫人脸色一变,厉声道:“没脸没皮的东西,以为这里是她秦满楼呢!来人,给我把人关起来,砸了她的琵琶!”
若素没想到侯夫人竟是这般雷厉风行的婆母,她无心针对锦娘,只不过说了一句常理之话。
很快,锦娘被粗使的婆子关进了柴房,私底下又有仆从开始议论。
“大奶奶是个厉害的角儿,瞧瞧人家,一句话就让夫人拾了大公子的美/姬。”
“可不是么,平时不显山不露水,一出招就是快,恨,准。”
在田庄躲难的日子乏善可陈,若素有意无意的在墨殇面前打听了京城的消息,还特意拿了笔纸让他去些。
可墨殇就是个硬石头,只字不‘写’。
第五日的清晨,田庄的积雪也消融的差不多了,紫竹林里有野兔出没,若素借着打野物的借口,将墨殇引到暗处,就道:“你说也成,那我问你什么话,你点头或摇头就成了。”
墨殇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眼前有抹奇艳从他眼底飘过,他忙又低下了头,不敢与若素对视,遂点了点头。
经不住她几日坚持不懈的追问,眼下他只得妥协。
若素见他已服软,抓了机会,就问道:“侯府这次当真有危机?”
墨殇点头。
若素知道墨殇警惕性很高,他性子沉默,就越是提防,于是,她就先问了一个浅显的问题,一个众人皆知的问题。
接着又道:“你们主子...他可有危险?”终究还是在意他的,褚辰让侯府搬空,是拿出了什么样的心态了?她不敢想,她虽想着和离了,可到底还不想让他出事。
归根到底,总觉得一开始是她骗了他。
墨殇顿了顿,再度点头。
若素心一紧,任由竹林深处吹来的冷风拂着她披风上的白色绒毛,好半晌才低低道:“这座庄子有出口么?”大门进来时已被封死,断是出不去的。
墨殇赫然抬头,就看见狡黠如漫山野蔷薇的大奶奶眼眶微红。
她说出这样的话,做了这样的决定,也是拿出了万般不舍。
第298章一换一
有风拂面来,墨殇的神色从一瞬间的惊艳,不解,困惑,再到惊惧,他猛然低下了头,恭敬以待。
若素从他漆黑的眸子中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猛然转过脸就看见褚辰笔挺的立在她身后,伟岸如松。
他皱眉看着她,似不善
“你先下去!”他冷声道。
墨殇随即黑袍飘动,少倾就不见了踪迹。
若素转过脸,提步就走,却被褚辰一把捏住了手腕:“想走?还想走到哪里去?嗯?”
她被他强行又掰了过来,正对着他满目薄怒的脸。
这是褚辰自那日起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他质问她去哪儿?他都领了新人进门了,还问她要去哪里?
全京城喜欢他的女子不知凡几,他勾勾手指头,就不乏美人送怀,自己也不过是个‘借尸还魂’的不良之人,她拿什么去高攀他?
若素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胸口堵闷难言,撇开视线,强留着最后的尊严。
“不说话?是想找文天佑是吧?”褚辰见她面容娇艳,似剥了壳的鲜蛋,根本就不像是逃难在外,他这几日备受煎熬,她却过得这般滋润清闲,还带着墨殇来打野兔?想起那封休书更是不法不
可控制的手颤。
如此这般,一股恼意涌了上来:“好!我成全你,正好借你同文天佑谈个条件!”
若素被他拉扯的手腕疼,他步子又大,她几乎小跑着才能跟上。
已经无暇顾及褚辰话里的意思,他想怎样就怎样吧。
反正她在他面前也已经尽数去了伪装,不再是白若素了。
若素万万没想到,褚辰当真将她带了出来,却连给她叫上丫鬟的机会就没给,就直接拎进了马车,她差点就栽了进去,幸而及时扶住了侧壁。
墨殇想说些什么,他时隔多年,头一次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就跟着骑上马,随着马车后面前行。
褚辰随后也踏上马车,若素坐定后就看见他和自己隔得远远的,闭着眼浓眉紧锁,周身是叫人无法靠近的冰寒。
直到这时,她才在脑中回旋刚才褚辰的话。
“好!我成全你,正好借你同文天佑谈个条件!”
他要拿她去和文天佑谈条件?
呵呵真是好笑至极,他也未太高估她了,她哪里还有什么价值。
那人上辈子也未曾疼惜过她。
不过是占有欲作祟罢了,自己的东西成为了别人的,他当然要想法设法去破坏。
马车里静的诡异,唯有外头车轮的滚动和从斜照进来的日光预示着一切非梦境。
若素往角落挪了挪,方才肩膀撞在了侧壁上,眼下一动就疼的紧,她咬了咬牙,一声也不吭。
男子的情义果真是去如朝露,了若无痕。
宠你时是一番光景,弃你时又是一场凄楚。
若素心里明白褚辰口中所说的‘交易’是何意,文天佑许是手里头握着他要想的东西吧。
马车行驶的很快,她几次险些撞倒,褚辰全程闭着眼,心乱如麻,哪怕她再求他一次,仅此一次,他就能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