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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浅且有理,温润的像极了灿漫的午后,给人极为安定之感。
按理说这个时辰正是用晚膳的时间,天已渐黑,外男总是不便入内院的,可乔魏孟同若素时常有往来,这一点林嬷嬷和巧云也是极为清楚,便命小丫鬟领了他去花厅里稍坐。
乔魏孟今日才从通州回来,那件事之后一直就想寻了机会来看看若素,想知道她过的好不好,没成想一回京就听闻佳人已痴的消息,再一打听才知若素已回白府,此番更是没有换下风尘仆仆的
衣物,便急急匆匆赶了过来。
他自己都不知道期待看到一个怎样的结果,只盼她能过得好,仅此而已。
巧云去屋内又唤了若素几声,女儿家一身淡粉衣裙,长及曳地,发间一支七宝珊瑚簪,映得面若芙蓉。她呆呆的回过神,眼神却十分清明:“表哥?哦,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确忘却了以往的事,却也不纠结,母亲说了,心智年幼也有年幼的好处,这世间每件事都是两面的,她似乎也不曾对自己的处境感到半分难受。
反倒接受的理所当然,就好像内心深处不想醒来一般,就这样下去吧,也没什么不好的。
乔魏孟坐定之后,手里提着的锦盒捂紧了几分,扪心自问,看到若素过的不好,他不会心安;可如若她过得好,他似乎仍旧不会心安。
矛盾且纠结着
无论如何,仿佛都没法善妥。
少倾,就见一少女打扮的女子拎着裙摆,脚步轻盈的向着他走来,心陡然间一颤。
这一举一动还真是不太一样了呢
乔魏孟内心复杂。
若素小跑了过来,手里头还端着一只描金的青花瓷小蝶,眼巴巴的歪着脑袋细细瞅了乔魏孟一眼:“表哥好。”她脆生生的打了招呼:“樱桃,可甜了,你想吃么?”
他又不是孩子怎会想吃这东西!
一时间,乔魏孟失了分寸,面对熟悉又陌生的若素,接连心跳不止:“你不记得我了?”
若素点头,将碟子放在了圆形石桌上,坐姿不太文雅的翘起了二郎腿:“对啊,你没听说么?我坠马摔坏了脑子,这件事全京城的人知道了呢。”
怎么这么‘坦诚’的承认自己脑子不正常了?
乔魏孟笑了笑,那眸底溢出的暖意是二十七年来都鲜少见到的,他觉得很好玩,就问:“那你怎知我是你表哥?”
总觉得能被她记得就算永远只是表哥的身份,其实也挺好。
若素打量式的瞅了乔魏孟一眼:“我心智伤了,可府上的丫鬟没问题呀,她们皆认识你呗,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能明白么?”她话锋一转:“对了,你找我有何事来着?我很忙的,拒绝闲
聊!”
乔魏孟:“”饶是沉稳肃重如他也是神色一僵,而后脸上那笑着的弧度也大了几分:“那是我的唐突了,这是你外祖母生前留给你的东西,你上回走的匆忙,许是落下了,正好我得了空
,就给你送了过来。”
若素哪里还记得什么外祖母,可送上门的东西没有不的道理,忙一手从乔魏孟手里夺了过来,谢道:“那多谢表哥走一趟了,喏樱桃,你吃吧,医书上说樱桃可调中补气,祛风湿,多食
有益,你吃些吧。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你慢些吃,我那里还多着呢。”
言罢,她抱着紫檀木镶玉的锦盒就走了,样子十分滑稽,像是得了宝贝不想旁人瞧见的小贼。
乔魏孟一拳抵唇,看着她远去的背景笑,却立马站起身,扬起了嗓门:“我下次还能来看你么?”
若素一回头,就看见他专注且认真的脸,很好看,虽比不上大坏蛋的风流劲,却也养眼。
“你每回都带着东西来,自然是欢迎的。”言下之意,你来可以,但不能空着手来。
“”傻了后变得这么贪财了?
乔魏孟恍惚之间,像是回到了多年以前,那个粉团极爱占便宜,用光了他身上的银子不说,还怂恿他回乔府多带些出来。
那抹娇俏的身影消失在了回廊尽头,乔魏孟低头痴痴一笑,持了颗樱桃放在嘴里,明明是酸的,却吃出了甜味。
傻了么?不像啊!
若素回到屋内,忙撬开了锦盒,细细点了点里头的珠宝玉件,美眸中泛着古怪的光芒,对巧云吩咐道:“下回再有什么表哥过来,一定不能怠慢了,切记要让本小姐亲自接见,可晓得了?”
巧云嘴角猛抽:“奴婢省得了。”能不能敛一些,这样不合礼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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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北侯府今晚设了酒馈,专门为刘世淮接风洗尘。
他所授命的官职是大理寺寺丞,确切的说是褚辰安插在大理寺的眼线。
乔魏孟在督察院任职,内阁,兵马司,金吾卫,东西厂,九卿中也都有他的人,独独大理寺暂且没有心腹,刘世淮此人够狠,够阴,够聪明,同时又是已故姨娘的长子,将他安排在这个位置上
,再合适不过。
他曾任掌管四川,为人处世一套也是极为擅长。
褚辰再也找不出比他更要合适的人选。
刘娉婷也有出席,刘世淮时不时会注意到妹子的表情,见她似有心事,每每偷看褚辰的眼神也是万般怜人,不猜也知道她这般阴郁是因为何人何事!
“姨父在大同统兵一方,一年到头也难得回来,姨母操持阖府庶务,倒也是辛苦。”刘世淮是侯夫人的娘家人,这话虽略显不适宜,但也没什么大的不妥之处。
褚辰命人从地窖里取出了五十年的陈年花雕,亲自开了酒坛子,敬了刘世淮几大碗:“刘兄今后留任京城,我甚是高兴,府邸之事已着手修葺,年底便能竣工,若有用得上愚兄之处,你只需只
会一声。”
褚辰客道了几句,心思却不在宴席之上,也不知小妻子用没用膳,解药又研制的如何了?
他能等起,城外百姓等不起。
他本以为可以绝情到底,可原来大义当前,还是放不下胸怀里的那点侠义情怀。
天下与他无关,可无辜黎民百姓不能放置不管。
这是他与朱耀之流的最大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