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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样的耐心与探究,于此时的杨戬而言,却是无以言说的难耐与折磨。
便如脱水的鱼儿般,充斥着焦灼与干涸,几欲将他……焚烧殆尽。
只是纵使是处在这样的境况之中,这清冷漠然的昆仑上仙、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斩仙剑主,诸般动作却不含半分的烟火气。就如同冷漠而执着的剑客般,一点点的,探寻着那份属于剑法的奥秘。
这亦使得原本自以为窥知了那真相的杨戬,变得不确定起来。
他的师尊,清冷孤高更胜天上月,却是比之餐风饮露的世外仙人,更为超脱的存在。
这样的师尊,又岂能轻易的,叫人将其与那些……逆伦背德的事情,联系起来。
但师尊玉鼎真人那缓慢的、坚定的动作,及实质性的属于身体本能的感受,却在明确提醒他:
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方是自欺欺人。
“师父!”
短促的、急切的,带着莫名波澜的声音脱口而出。下一刻,属于师尊玉鼎真人的、泛着凉意的薄唇印入杨戬唇上,也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墙角似是有缭绕烟雾升起,唇舌相交之中,那遮蔽了躯体的衣物亦随之褪去。呈现在彼此眼前的,皆是最初始与无遮掩形态。
无力的身体一点点绷紧,血肉中蕴含的力量仍存,却如散沙般难以支撑。抗拒的力道是那么的细微,细微到那红颜白发、面目极是冷清俊美的青年道人,甚至不需要动用过多的力量。
在呼吸即将被用尽的最后一刻,落入杨戬耳中的,是师尊玉鼎真人近乎叹息一般的话语:
“戬儿,吾心悦你。”
如冷锋,如冰泉,却又有如灼热岩浆的话语,一点点将杨戬从那驳杂的、冰冷而又灼热的情绪中剥离。映入杨戬脑海中的,是上千年岁月里,不同场景中的,不曾为时光的雕琢而有丝毫苍老的师尊。
最终,重叠为眼前这清俊漠然至极,却又如仙如魔妖异惑人之极的容颜。
“师父,我们是……师徒,更何况……徒儿并非……女子!”
迟疑且坚定的,勉强维持着那丝冷淡,杨戬漠然说着这既定的事实。
仪容清俊的二郎显圣真君,虽生就一副三界皆知的好容颜,却不带半分女气。亦不会轻易叫人,将之同女子等同错认。
同那涂珠敷粉,口味清奇的确确实实,有所不同。
“贫道自是知晓的。”
眸中是毫不掩饰的、嘲弄的笑意,肌肤相贴间玉鼎真人忽然再度将那薄唇印入杨戬唇角,带着轻微的啃噬含糊道:
“戬儿莫不是以为,贫道连这也会弄错?”
由始至终,这位昆仑上仙的动作,便不曾因为这唯一徒儿那些微不足道的抵触,又或是转移话题,有所更改。
修为深如这位阐教上仙,自然,也是不会存在什么弄错弄混情况。
而接下来迎接杨戬的,却是狂风骤雨一般的冲击。神色间的清冷漠然一点点褪去,沾染上世俗欲念颜色。眸中暗沉与阴郁不加遮掩,玉鼎真人所显露在这徒儿眼中的,是深沉的偏执与巅狂。
只是此刻身处其中的杨戬,却已无力去思考太多。只能在那巨浪中载沉载浮,随之沉沦。
第72章敖凌
“你居然舍得?”
目中带着一丝奇异的色,高华不羁的眉眼间,满是讥嘲,东华帝君毫不客气道。
旁观者清,于这等在世间存活了上千万年的仙神而言,自是很少有什么,可以瞒住他们的眼。
杨戬为之迷茫且抗拒,眼前这看似与世隔绝了的昆仑上仙所极力遮掩。纵是不清楚其间具体细节,也能够窥得一二。
更何况这师徒俩……呵,当局者迷而已。
“帝君昔年,不亦是如此?”
清冷的语音里,似是带着极淡薄的疑惑。然而单从玉鼎真人那无甚变化的面色,便可以知晓事实并非如此。
东华帝君上扬的嘴角有些微的僵硬,似是不曾想到这看似对世事毫不在意的斩仙剑主也有这样刺人的时刻。即使在此之前,他们似乎不止一次的彼此逞那口舌之利。
玉鼎真人接下来的话语,却是叫这位身份尊贵而神秘的帝君,心生惊奇。
寒光熠熠清辉皎皎的斩仙剑出,玉鼎真人曲指微弹,好似不经意一般问道:
“可否烦请告知,帝君布局千万载,有何打算?”
…………
“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成长,于很多人而言,或许只是一瞬间的事。又或许,需要很久很久。而这对沉香来说,却无疑是极漫长的折磨。
此刻的沉香穿戴着素色儒冠儒服,面容清秀而略带稚气,只那一双眼中,有着深沉的疲惫。双拳死死握紧,这一度天真到有些可笑的少年倔强的问道。
斯人如玉,长身而立间周身温润通透好似泛着淡淡的柔光。白衣墨扇,微微扬起的唇角惊艳了时光流年,便连岁月也似乎就此停滞。
“沉香,你醒了。”
好听的话语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欢欣与喜悦,银光闪动间那手中的墨扇却化作三尖两刃刀,带着不容拒绝的锋锐与寒意,狠狠刺入沉香身体。
无可规避,难以抵挡亦难以逃离,沉香木然看着这同记忆里如出一辄的、和某个不愿提及的人一样的面庞。心中竟是一松,生出果然如此之感。
下一刻,周遭场景变幻,如同被风吹散一般所有的一切皆剥离分散开来。而后飞快重组,呈现于沉香眼前的,是另一幅陌生而熟悉场景。
胸口被三尖两刃刀刺入的地方还隐隐作痛,然而沉香清楚的知道,那看似不可磨灭的伤口早已没有了半分痕迹。
耳边纷乱嘈杂,更甚于身处闹市。手中的开天神斧一如记忆般向着那黑氅银甲的男子劈去,沉香那浑浑噩噩的脑子里,竟蓦然生出不知今夕何夕,难以言明之感。
兵刃冲击护身法力,而后入及血肉的感觉并没有传递过来。那人亦不曾如记忆里那般,就此倒下。
刺目的银光里手中的开天神斧于嗡嗡哀鸣声中脱手而出,化作三尖两刃刀落入那人手里,而后狠狠的、坚定而果决的,对着沉香的脑袋削来。
双眼闭紧,沉香已经可以料想到那疼痛与结局。本是充斥着怨恨等诸多情绪的思维亦是在不知不觉里,平复下来。
这冲动而性情不定难以沉淀的少年郎,终是在这无止尽的重复磋磨中,学会冷静的同时。隐隐然里,更带了几分认命。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落入这境地的。一如他并不知道,此时的敖凌,又在何处。
只是在这虚实相生似真似假中,一次次不断重复着记忆中的场景。
不同的是,在这场景中,逃不脱离不得跑不掉,他就这么一次又一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