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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惨叫声,奋不顾身地冲入茫茫火海当中,手忙脚乱地救下了几个尚未断气的姑娘,不过她们无一例外都受了很严重的伤,衣衫不整,胸前,肚子,脖子上,都有利刃砍下的伤口,血流不止,触目惊心。
“将军……暖春姑娘她……”
明显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完颜诺这才猛然回过神来,转身来到暖春的身边,只见原本如花似玉,光照人的暖春姑娘,此时仿佛被抽干了力一般,奄奄一息,喘气的同时,还在不住大口大口地吐血,令人心疼。
暖春此时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每吐一个字都分外艰难,不过她还是倔强顽强地向着完颜诺伸出手,用带着浓浓不甘的哀婉声线,苦苦哀求,道:“将军……完颜将军……暖春,暖春有一事相求……”
完颜诺怎么忍心拒绝?红着眼睛,连连点头,道:“姑娘请说!”
“中都……中,中都沦陷了……”一边说,暖春一边忍不住落下泪来,在她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庞上划过:“我大金,要……就要亡国了吗?”
完颜诺想也不想就答道:“不会亡国的!只要有我辈军人在,流尽最后一滴血,奋战至最后一刻,在所不惜!我大金,绝不会亡!”
许是完颜诺的话给了暖春最后的安慰,暖春瞪大了一双美目,犹如回光返照一般,大大的眼睛里闪着一股骇人的光:“将,将军……暖春从小就生活在中都,几十年来未曾离开过……如今,中都已亡,暖春不愿意葬在蒙古人的土地上……”
说到这里,暖春已经是泪流满面,她心里很清楚,中都沦陷了,为了保存实力,国主必然会选择弃城而走,以图日后东山再起,不过,等蒙古人占领了中都之后,金国还能不能复故土,恐怕是一个未知之数。暖春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所以在临死之前,想为自己安排好身后事,她没有其他可以拜托的人,唯一可以拜托请求的,只有完颜诺。
“将军……暖春只有一个请求,在敛我的尸身之后,能不能把我悬棺而葬……完颜将军,暖春求你了……”
既然国都沦陷,国土已亡,暖春只求能悬于高山岩石间,不埋污泥黄土中,说白了,就是不愿意跟蒙古人同流合污,只求悬棺而葬,这不是清高,而是身为金国子民,最后的骄傲。
完颜诺含泪答应,暖春了了最后的心愿,这才闭上眼,安然辞世。
☆、绝处逢生
按照暖春的遗愿安葬了暖春和迎春阁的姑娘们,完颜诺领了两万禁卫军,死守宫门,准备跟蒙古人决一死战,可惜,有心杀贼,无力回天,两方人马的兵力悬殊太大,完颜诺单凭一己之力根本就是回天乏术。
打到最后,除了完颜诺一人身中数箭,裹伤犹战之外,两万金国士兵全部英勇牺牲,壮烈殉国。
眼看蒙古人就要杀入皇宫,完颜诺深知大势已去,仰天长啸一声,分外无奈,不过他并未逃走,而是随便叫住一个了蒙古小兵,慨然赴死,爽朗笑道:“带我去见窝阔台汗!”
蒙古小兵一头雾水,这人谁啊?张口就是想见他们国主?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完颜诺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讲明了自己的身份,笑道:“我乃金国的定远将军,完颜诺,你们蒙古国大将,赤老温和速不台,都曾经是我的手下败将。”
蒙古小兵闻言,顿时喜出望外,乐得都快找不到北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随便逛逛都能抓住金国的定远将军,还等什么?赶紧把人上交领赏去。
见到完颜诺,窝阔台汗也很意外,本以为大名鼎鼎的定远将军应该是个虎背熊腰的八尺大汉,没想到却是一副文质彬彬的书生模样,这还得多亏完颜诺身陷囹圄时无所事事,被逼着看了许多汉家经典,熏陶出了一些文弱书生气,不然还真跟窝阔台汗预想中的模样别无二致。
窝阔台汗居高临下地看着完颜诺,表情不屑,轻声道:“你就是完颜诺?”
金国荣王世子手下的头号大将,定远将军,完颜诺?
见到蒙古国国主窝阔台汗后,完颜诺挺直了脊背,不卑不亢,高声言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完颜诺,那个连败你们蒙古国好几位将领的定远将军,完颜诺!”
事实而已,这么说也没什么不对,但是窝阔台汗听了就是觉得窝火,赤老温和速不台的败绩是他们大蒙古汗国的耻辱,如今又被完颜诺拿出来嘲讽,真是奇耻大辱!
强忍着心头翻涌的怒火,窝阔台汗冷哼一声,故意不咸不淡地问道:“定远将军可是来投诚的?”
呵,想什么好事呢?投诚,真是异想天开!
“非也!非也!”完颜诺仰头大笑,道:“我是来求死的!想我堂堂的金国将军,如果死在无名小卒之手,有负于国家,更有负于百姓,今日明白来死,希望天下人知我之忠义!”
慷慨赴死,这份胆识气魄,可不是谁人都拥有的。
托雷很是佩服,忍不住出声询问,道:“定远将军,金国江河日下,大势已去,如今正是我蒙古一统天下,四海归一的好时机,将军赤胆忠心,有勇有谋,又何必死心追随昏君佞臣,枉送性命呢?”
说完这话,托雷还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一副很是为完颜诺惋惜不值的样子。
完颜诺勾起唇角,嘲讽地笑了笑:“谁说我们金国大势已去?真是胡说八道!陛下乃中兴之主,身边又有名臣良将辅佐,我大金国挽回颓势,重整河山,不无可能!”
托雷点了点头,坦诚道:“完颜绪乃英明之主,可惜生不逢时,大厦将倾,独木难支,正如荣王世子也是人中龙凤,用兵如神,却无法保下中都一样,你们金国,气数已尽了!”
完颜诺气急,忍不住破口大骂,也不管什么风度不风度了,之后,不管托雷如何好言相劝,完颜诺咬死了不松口,宁死不降。
托雷惜才,是真不想就这么杀了完颜诺,相比于得到一具尸体,他更想要将完颜诺为己用:“定远将军不妨好好想想,中都已破,凭着你们剩下的那么点儿人,负隅顽抗,死守到底,也没办法保住皇宫,相反,只要我们蒙古大军随便撕开一个口子来,便能顺利攻入皇宫之内,到时候,你们刚继位的国君完颜绪也会被生擒,沦为阶下之囚,至于南下逃到汴京城的那位,难堪大任,根本掀不起任何波澜!”
“此言差矣!”完颜诺轻蔑地看着托雷,一字一顿,认真而坚定地说道:“只要我辈军人宁死不降,战斗至最后一刻,流尽身上的最后一滴血,我们大金国就不会灭亡!”
托雷哑口无言。
窝阔台汗恼羞成怒,眼见劝降不成,直接命令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