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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晁林怕她甚过父王母妃。“请世子进来说话。”
连花到思月苑门口请秦晁林,秦晁林犹豫着不敢进。“连花,你还是让锦阳过来见我吧,我怕坏了你们院子男子不得入内的规矩。”
连花去书房回了原话。
锦阳起身道:“倒像昨日他没有偷溜进来过似的。”她院里的丫头不敢对她有所隐瞒,连扫今早便把昨日世子偷进思月苑的事禀了。
毕竟两个主子中,得罪世子的后果要轻得多。
锦阳亲自到了院门口,她那傻哥哥没带下人,一个人在门外的石道上来回走动着时不时地轻笑两声,笑得锦阳毛骨悚然。
哥哥不会是疯了吧?都说人进一步为疯,退一步为傻。那又疯又傻是何解?
“你笑啥?”锦阳不安地打量着秦晁林。
秦晁林看了眼锦阳身后的连花不说话,连花识趣地行毕礼退了下去。
“爹爹和娘都不在府上,我想家事是你在理的,这事备礼择期的要准备的有许多……”
“什么事?”
秦晁林低声对妹妹道:“我和霄儿的亲事,她许了。”
“爹娘知道吗?申将军同意了吗?你俩不会是私订终身吧?”锦阳嘴上责备心中大喜,申霄才去了世子院,亲事该是她主动提的。在二人的谈话后申霄突然对哥哥的态度大转变,摆明了是要拉嘉王府上船同舟共济。
锦阳明白申霄对哥哥并无半点爱慕之心,不过为了保全申家不得已而为之。锦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心疼眼下欣喜若狂,以后更加失望的哥哥。还是为了家族,放弃寻找心爱之人的申霄。
哥哥终要登上帝位,身边迟早会有形形色色的女人出现,细想起来,还是霄儿令人心疼些。
“霄儿的意思是让我们王府准备提亲之事,她会答允的。”秦晁林哀求妹妹道:“娘进宫照顾太妃了,家中诸事都是你在管,好妹妹,替我张罗着些好不好?”
这事不需哥哥提锦阳也会去办的,她对秦晁林道:“帮你可以,但你需答应我,无论以后霄儿如何对你,你可以不爱她不宠她,但不许对她有半点不好。”
锦阳知道申霄的性子,只怕成了亲也不会让哥哥近身的。她与申霄姐妹多年,虽说有利用的成分,但也真的盼着申霄好。
秦晁林笑道:“什么叫可以不爱不宠?我今生只娶霄儿一人,不宠爱她还宠爱谁?”
锦阳不再多言,对哥哥道:“此事我会先张罗着,待你和父王择好日子便去申家。”
***
“你病了受不得寒,行动也不便,就不必沐浴了。”嘉王妃替太妃卸去头上的珠钗,又用帕子净了脸,问道:“又不出宫门打扮得这样致做什么?脂粉用多了对你身子不好,不见外客的时候何必用呢?”
“给你看的。”太妃看着一缕接一缕落到肩头的发,笑着道:“只是不年轻了,再打扮也无用。”
“我喜欢你素净的样子。”嘉王妃低声道,“样子”二字因害羞有些底气不足,比前几个字轻了许多,不仔细听甚至听不清。
“所以吃亏的还是我。”太妃自己脱去褂子递与嘉王妃。
嘉王妃将衣服挂到架子上,不解地问:“吃亏什么?”
“你只喜欢我素净的样子,我却喜欢你所有的样子。”太妃说着便躺下了。
嘉王妃红着脸,心想这人是真不害臊,什么话都敢说,自己本想和她谈谈心的如今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怕无论说什么,太妃都能扯到感情之上,肉麻的话一茬接一茬。
“你也躺会吧,为我忙前忙后劳累了这么久。说起来,你出阁前是大家小姐,去了王府也是被人伺候的堂堂王妃,没想到这些照顾人的琐事做得这样好。”太妃心里酸酸的,她若不是装着病重是享不上这福的,但嘉王这些年来,怕是常常被这样照顾的。
嘉王妃笑道:“做了母亲的人哪能什么都不会?晁林和锦阳都是我亲自带的,论繁琐劳累,照顾你比照顾那两个小冤家轻松多了。”
提起孩子,二人突然都不说话了。
嘉王爷一双嫡亲儿女,晁林那孩子太妃没怎么见过,但她两个孩子都不喜。对锦阳的情感更复杂些,锦阳脸型身形举止皆像她母亲,但女子肖父,五官又像她父亲嘉王。再细想两孩子是如何得来的,太妃便难受得心发慌。
还有便是因另一桩事,二人都不愿再提及的那件事。
“你还是睡里侧吗?”太妃自然地问。
嘉王妃摇头:“我睡外侧,你若有事需我代劳也方便些。”
太妃不愿意。让嘉王妃睡外侧她总觉得没安全感,总怕半夜醒来发现人已走了她却毫无知觉。“我已躺下了,又动不了,你就睡里面吧!”
嘉王妃一手抱着太妃的背,一边搂着太妃的腿,轻轻将她挪到里侧道:“现在可以了。”
太妃装着有腿疾,怕穿帮又不敢反抗,只能任凭着挪来挪去。
午间刚过,嘉王妃确实有些乏了,她这些年常在佛堂坐着,不怎么动弹,突然活动了半日体力有些吃不消,太妃不是寻常病人,是去哪都需她抱的。
脱了外衣,嘉王妃也钻进被子平躺下,轻轻合上了眼。她与太妃合眠时从来没有像今日这样安心过,她也想与太妃这样躺着平静地聊聊天,可那人手脚好时从来不安分,说不了几句话便动起手脚来,必得等她恼了才罢休。
“今日吃了药可有好些?”嘉王妃偏过头,望着太妃问道。
“又不是仙药,哪能立竿见影?”太妃也偏过头对着嘉王妃,本想侧着身子,但侧身需借腿力,而装病最重要的便是细节之处,她想了想只偏着头,尽管脖子有些别扭难受。
嘉王妃点点头,因身子乏了很快有了睡意,迷迷糊糊地对太妃道:“有事便推醒我。”她昨夜几乎没怎么睡,得知太妃病重后心中便堵着,坐立难安,更别说睡觉了。今日进宫放心了不少,至少太妃神头看着还不错,只要人的神头不倒,病总有好的一日。
“好。”等嘉王妃熟睡,太妃终于可以换个舒服的姿势侧躺着。她睡不着,枕着手看着嘉王妃的睡相,听着她的呼吸声。这一幕她盼了好多年,太妃伸手将嘉王妃散落在脸上的发丝轻轻理到耳后,为了看清对方的脸,然后把这个画面牢牢刻在脑海。
没准下半辈子只能指着这点回忆过了,装病并非长久之计,人还是嘉王府的人。不说嘉王,单是为了晁林锦阳两兄妹,这人也不可能离开王府长伴她左右。
太妃理去发丝的手并没有回,她情不自禁地用食指抚弄着嘉王妃的唇瓣,软软的水盈盈的,像晨时的那一吻,湿软中带着苦味。其实该喝了甜羹后再吻,那样回忆起那一吻时的便都是甜的。
嘉王妃睡得极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