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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
想也别想。
***
太妃笑着推开嘉王妃盛在勺子里递到嘴边的药。
“我不喝。”
嘉王妃平静地又将勺子递了上去:“娘娘想一口喝完整碗药么?”
太妃摇头,凑在嘉王妃耳边用黏黏糊糊的语气轻声道:“要你用嘴喂我。”
“药也是能随便玩的?”嘉王妃不到两日的功夫已经被太妃闹得不知害羞为何物了,她将勺子放回药碗中搅动了两下,新盛了温的汤药递上去道:“娘娘再闹今晚便自己睡吧!”
太妃只得乖乖张了嘴,咽药时眉头皱成了一团。
“我知道苦。忍着些别吐。”嘉王妃说着又递上去一勺。“你看你乖乖喝药,夜里是不是睡得格外好了?今日快睡到晌午才醒,神有没有好些?”
“我睡得沉是白日里累的。”太妃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所以娘娘以后别那么劳累了,咱们也该歇几日了。”嘉王妃瞧着窗外的雪影,开心道:“等日子暖和些,咱们去宫外瞧瞧大好河山,或者扮成寻常妇人混入街市中逛逛。”嘉王妃回忆起少女时期的自己,低头浅笑:“算起来,我许久没起什么玩心了。”
“好。天气暖和了咱们便去。”太妃接过嘉王妃手中的碗,一口气喝完了药。她与娴儿未做的事那样多,没有个好身子可不行。
“娘娘!锦阳郡主求见!”宫女的声音远远地传入殿中。
太妃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不满地抱怨着:“你家闺女没事老来咸康宫干嘛?这几日来的次数比过往十来年都要多。”
“我极少离家,锦阳年纪还小。许是放不下我吧!”嘉王妃起身去打开了整日紧闭的殿门。
锦阳向母亲匆匆行了礼,正要进去找太妃求怜月之事,突然瞧见母亲的唇瓣有些微肿。
她尴尬地别开头,心想母亲和太妃怎么也不节制着些。母亲倒罢了,太妃还生着病呢。
“昨日才来过了,今日怎么又来了?”嘉王妃不是不想女儿,而是知道王府与将军府的合谋,知道宫中不是那么安全。她进宫常住的另一原因,也是想保护太妃。但她不想让女儿频繁进宫涉险,她的性命无所谓,女儿不行。
锦阳已快步走入了寝殿。也许是知道了太妃与母亲之事,知道了太妃多年来偏帮她的缘由,锦阳今日格外有底气。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太妃想赶紧打发锦阳走。
锦阳告了皇上的状:“太妃赐给我的那个丫头,皇上给接回宫里来了。皇上赏了许多东西,但我不要那些财物,只要那丫头。”
又是因为那个吴家丫头……
太妃真是头疼。昨日就听说清晖宫因为那吴家丫头,皇后和灵阳闹了一场,还惊动了皇上。
“锦阳啊!哀家一向什么事都依着你,但你能不能换个丫头?此事皇上正午过来请安时与我说过了,那丫头确实琴艺妙,琴声可治皇上的失眠之症。皇上乃一国之君,他的身子事关江山社稷,一个丫头而已你何必追着不放?何况皇上是唤遍了宫中乐人,实在无法才唤的那丫头。”
“太妃娘娘说得对。既是治皇上的失眠之症,入夜前接她入宫待皇上熟睡后将她送回王府不行么?君无戏言。皇上与太妃开了金口给了我的人,怎么能出尔反尔?”锦阳无理取闹起来。
若皇帝真为治失眠之症,没别的心思,让怜月在宫中住些日子也无不可,反正这皇宫来日的主子是谁还不好说。
但她怕皇帝是在清晖宫见色起意,治什么失眠的不过是借口。哪就那么玄乎了,全皇宫的乐人都办不到的事,偏偏怜月就能?
锦阳不觉得今日能接怜月回王府。她最终的目的是让太妃向皇帝施压,让皇帝许诺人还是嘉王府的,他只是借用。有借日便有还日,那皇帝便不能碰怜月!
嘉王妃在一旁低声劝她:“锦阳。此事是你不对了,按说既知道了那丫头能治皇上的失眠,你作为晚辈和臣子该主动献上才对。”
太妃知锦阳抓着她与嘉王妃的把柄,这锦阳又是无法无天的性子,便哄道:“你骑马过来的么?鼻子冻成那样。你在我宫里暖和下身子,我着人去问问皇上的意思。看他愿不愿意让那丫头王府宫里两头跑!行不行?”
太妃觉得锦阳这种性子肯定是随的嘉王,她们家娴儿除了在床上,平日里那样温和的人怎么生出这么个小魔煞。
☆、055
马车内很香,华贵的金色内饰闪花了怜月的眼,明明从外侧看不过是寻常车马,可轿中又是另一番天地。
就连帘子也是用极细密的锦缎织就的,厚实防寒美异常。
记不清行了多久,眼前的帘子突然被掀开,吓得怜月抱着肩往后一缩。
“姑娘请下车换轿。”
怜月走入白茫茫的天地,眼前是一座从未见过的宫门,一个嬷嬷来到车前扶住了她,为首的公公走在最前方,她小心跟在后面。
换了小轿又走了很长一段路,轿子才落了地。
“姑娘知府千金出身,规矩自然差不了。但咱家还是要嘱咐姑娘几句,见了陛下,没有陛下的旨意不要开口,更不许直视龙颜。”
怜月忙点了头。
皇上坐在凌乱的殿中,身边是他发狂时扔的东西,可又不许宫人拾。满室的书卷瓷器,残的残,碎的碎。门窗紧闭,殿内昏暗,只有两盏黯淡的烛火有气无力地燃着,他也不许宫人剪烛芯。
公公在门外回禀道:“皇上,吴氏接来了。”
“进。”他的声音无力得像缠绵病榻许久的人。
公公推开殿门,避开了瓷器碎片小心走入殿中,怜月紧跟在公公身后,也寻着空地踩下去。走至殿中,跪地道:“奴婢见过皇上。”
皇上懒得说话,用手指了指琴案。
公公会意后对怜月道:“姑娘可记得昨夜在清晖宫所弹之曲。”
怜月茫然地点头。
公公立即用嘴型示意她开口回答。
“奴婢记得。”怜月吓得趴在地上回话。
“请姑娘为陛下弹奏此曲。”公公道。
皇上召她进宫只是想听曲?怜月看到了活着回王府的希望。她从地上站起来,低着头照公公所嘱不敢看皇上,到了琴案前小心坐下,断不敢发出别的声响。
手随意拨弄了两下琴弦试音,皇上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了。这女子的试音都像清泉流淌,让他的心瞬间宁静下来。
宫中那些乐人的技艺必定有在此女之上者,却无一人能让他静下心来,越听心越躁,更睡不着。可此刻,琴案那边传来的音律像吹动着晨雾的清风飘入耳中,雪白清凉的雾气涤净了心中所有烦忧。
皇上坐着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