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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夜。
公公在一旁问道:“皇上今夜是去哪位贵人宫里,还是唤霁嫔娘娘过来抚琴?”公公觉得皇上因失眠多日未近女色,今日神好,没准想宠幸某位嫔妃也不一定。
“去月门宫。”听琴与唤人侍寝必须得分开么?皇上不觉得。
他甚至想不起那个叫吴怜月的丫头的相貌,却仍回味着梦里那个让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下来的温暖的笑。
他对女人的喜好经历了好几个时期。
少年时会因女子一个细节处便心动许久,比如女子眼角芝麻大的泪痣,或是衣袂下不经意露出的手腕的曲线,甚至微风拂动秀发时发丝的扬起的某个角度。
后来经历多了些,又身居高位,便想网罗天下美人,也是最嗜/色的一段日子。
当然还追求过一些短暂的,禁/忌的刺激。
三十岁后,对女子有些兴味索然。选妃时偶尔也有喜欢的,也说不出当时是喜欢那些人的什么,只知道这种喜欢长久不了。
就如曾经的心动、嗜/色、刺激,都长久不了。
他惶惶不安地做着皇帝,防着全天下的人,身心俱疾之下自然无心情/事。
可白日里两个时辰的短眠,那个女人坐在殿侧时带给他的从未有过的安心感,让他幡然醒悟,能让你静下心来享受岁月的女人,或许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个。
历经千帆后,他不需要绝色的女子,只需要一个默默相伴,可以安抚他入睡的人。
可是在那之前,他得先把人变成他的,否则总觉得会被人抢走。
***
“我倒不知道你喜欢放风筝。”锦阳有些惊讶,她以为自己已经了解了怜月的所有。前世宫中大家放风筝时,霁妃娘娘只在一旁冷冷看着,瞧不出半分喜欢的模样。
怜月得意地说:“我还会自己做呢。”孟家虽没落了,祖宅还是不小的,在院子里放风筝也能跑起来。
“三月春风来时,咱们便去。”锦阳笑着道:“到时你教我做,咱们画一对儿鸳鸯放天上去。”
怜月又红了脸,羞着道:“郡主你又来了。”
一个捏着嗓子发出的尖利声音传来:“皇上驾到!”与前世听了无数次的那个声音一模一样,锦阳的表情瞬间凝住了。她现在就想冲出去杀了皇帝!
“我得去接驾了,郡主你赶紧去别苑吧!”怜月拉直了袖子藏好手背上的伤口。
去别苑?又是去别苑。锦阳不安地问怜月:“记不记得我说过什么?”
与郡主聊了许多,怜月一时拿不准郡主指的是哪句话。
“我说,若皇上要你侍寝,你便推说身子不适。”锦阳气得想戳怜月那个笨脑袋。“这次记住了?”
“嗯。”怜月坚定地点着头,然后不安地问锦阳:“郡主知不知道别苑怎么走?”
“知道。”锦阳胸中怒火熊熊。咳~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别苑怎么走……
作者有话要说:还债系列800藏加更
☆、062
怜月跪在殿门前接驾,皇上扶住怜月的手臂,从她身上闻到一阵淡淡的花果香,心瞬间静了下来。他又找回了那种安心的感觉,看着霁嫔素净温婉又有些怯怯的模样,明明还未听琴,已经心无旁骛了。
怜月还记得昨日常合殿的公公叮嘱过,不可以直视龙颜,便一直低着头回话:“谢皇上。”
“为什么不看朕?”皇上松开了怜月的手臂,有些不敢碰眼前之人。明明这女子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皇上却觉得这人从头到脚都在拒他。
怜月抬起头,与皇上站在正殿门口四目相对着。
皇上是寻常英俊男子的模样,有些消瘦,胡须浅浅的。
皇上望着怜月波澜不惊的双眼,见识过太多女子的他一眼便看出这女子对他无意。那眼神,像在看一棵树,看一朵云,看一幅画……淡淡的没什么情绪。
已回了别苑的锦阳脚下垫着木箱,双手扒住墙头望着正殿的方向。皇帝与怜月似乎没有说话,就那么互相看着,看得锦阳心中醋意翻腾。她刚才回别苑时路过月门宫的小厨房,明明可以将药倒进水缸的,只是那水怜月没准也会喝,又没有解药,她不敢冒险。
“你讨厌朕?”
天子定然有几分自负,觉得天底下的女人都该对他一见钟情。
“臣妾感激皇上。”怜月实话道。当日清晖宫若不是皇上出现,她已死在皇后手里了。今日能逼走皇后,也是因为她对皇上的用处。“皇上请进屋说话,外面风大。”
怜月伸出手替皇上挡风。
皇上低头看了眼她那小手,心想这能挡住什么。但嘴角不自觉露出笑意,他喜欢这丫头的善良,人的所有好品质里善良最重要。比如,这丫头对他并无爱意,因着善良也会出于真心地处处照料他。
还好没把人让给锦阳。
“皇上唤我过去便好,这宫里还乱糟糟的。”虽说殿室不少,怜月还是觉得皇上睡在月门宫太委屈了。她也有点担心郡主嘱咐她的事,不会真的需要侍寝吧……
“怎么?下人不够用?还是那些老油子欺生不听使唤?”
“不是不是。”怜月忙替宫里的人解释。
皇上轻笑着直接走过厅殿,推开了寝殿的门。常合殿的宫人们都在厅殿停住了,这使得月门宫的人也不敢再跟过来。
怜月跟在皇上身后,见只二人进了寝殿心中更加惴惴不安。
“夜深了。”皇上走到香炉前闻了闻其中焚着的香,背对着怜月道。
“……”怜月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忙道:“是。臣妾这便去取琴来。”
“站住。”皇上唤住已打开门的怜月,冷着脸道:“朕已封了你为嫔,便该有个主子的样子,这种事你不必亲力亲为,慢慢习惯吧!”
“是。”怜月只得对月门宫的宫人道:“去把琴取来。”
“你倒是不爱笑。”皇上自进月门宫,还从未见眼前之人有过笑意,也不怒不惧不悲,未经修饰的脸如清水一样始终淡淡的。
怜月不是不爱笑,而是现在这种局面,根本没有可笑的点啊!她都快紧张死了。
“笑一个。”皇上突然道。
怜月此刻没有与锦阳郡主在一起时那种轻松兴奋的感觉,满心疲惫。没有好笑的事要怎么笑?怜月努力扯动唇角,还是做不到。“皇上恕罪。臣妾此刻没有开心喜悦的事,也没有觉得好笑的事……”
“朕过来了你不高兴?”皇上又自负了。
怜月口不对心地道:“自然高兴。”她正盼着宫人赶紧把琴送来,好安抚皇上入睡,琴便来了。
宫人把琴案与琴放好后,退着出去合上了门。
怜月坐到琴案前抬头望着皇上,脸上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