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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锦阳端起茶盏润了润口。
申霄惊诧地望向锦阳,她沉浸在父亲离世和被锦阳误会的悲伤中,除了古文乔谁也不愿见,对于朝中之事也一概不知。“是谁?”
无论锦阳如何误会,申霄到头来还是放不下对锦阳的爱。她怕锦阳因为吴怜月之死气昏了头,做出傻事随便把自己嫁了。
“禾涅族那仁大廪。”锦阳语气哀切地说:“怜月没了,我在京中再无牵挂,倒不如走得远远的。”
“锦阳……”申霄宁愿锦阳一辈子生她的气,也受不了锦阳嫁去那么远,锦阳这一走,只怕二人今生很难再见。“你当真考虑好了么?”
“嗯。只是有些舍不得你,所以请你过来说说话,哪怕怜月是你所杀,我还是狠不下心将你如何。”锦阳苦笑着回忆道:“有时候想起咱们幼年初识之时挺唏嘘的,如果你早些告诉我你喜欢我该多好,那样也许不会有后来与怜月的那些故事,或许她也不会死。”
申霄听锦阳话语间的意思,似乎对自己有意过,心猛然咯噔了一下,心酸地对锦阳道:“现在还不晚,不是么?我喜欢你,只是想着你年纪尚小才没有急着表明心意,谁知……”
秦晁林在屏风后,听着未婚妻子亲口说出了自己喜欢的人是妹妹锦阳,而且锦阳说是霄儿杀的霁嫔,霄儿也没有否认。他惊得瞪大了眼,不敢弄出声响,仔细听着二人接下来的对话。
“晚了。如果怜月不是死于你之手,或许你我尚有可能。”锦阳暗咬着后槽牙,握成拳头的手微微颤抖着。
“我没有杀她。”申霄辩解道。
屏风后的秦晁林刚松了口气,又听申霄道:“当日月门宫的刺客是我派的人不假,但前些日子你府上的刺客真的与我无关。锦阳,我舍不得做任何伤害你的事,你相信我。”
申霄说得真挚,锦阳配合着点了点头,但心里对申霄的话一个字都不信。“好。我信你。”
“那我们……”申霄巴巴地望着锦阳。
“和亲已是板上钉钉之事,往后你我各自珍重吧!”锦阳笑着走到申霄面前,张开怀抱与申霄轻轻拥抱了一下。她的爱情,她的姐妹情,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了。今日之后,她将孑然一身走向复仇之路,是时候将扰眠的梦魇彻底清散了。
“锦阳~”申霄趴在锦阳肩头,不舍地落下泪来。她紧紧拥住锦阳,不想让锦阳远嫁的念头越来越浓。
禾涅族,杀了她的父亲,还要抢走她的爱人。这不共戴天之仇,申霄忍不下。离开公主府时她已经振作了起来,杀气腾腾地跨上马背,一扬鞭绝尘而去。
锦阳扬起帕子,拍散了身上残留的申霄的味道,然后走到屏风后,取下堵住了哥哥口的巾子,又解开了紧捆着哥哥的披帛。
“你和霁嫔?”秦晁林还没缓过神来。
“嗯。”锦阳没有否认,然后冷冷地问哥哥:“那样的人,你还敢娶吗?”
秦晁林动了动酸麻的手臂,想了很久抬头望向妹妹道:“娶!”锦阳正要发难,秦晁林解释道:“老将军没了,我若再毁亲,她就真的只剩一个人了。而且我们借助申家之势得的天下,君子当言而有信,只要她愿意,太子妃之位还是她的。”
锦阳真想一掌劈死傻哥哥,谁知秦晁林又道:“我明白你的担心。放心吧,我对她爱慕到此为止,也会小心着她的。”
***
游婵拿了易容用的东西去怜月房中找她,怜月还未起,拥被睡得正香。有事急着出门的游婵立在床前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去厨房打水回来的阿莱见游婵来了,走到游婵身边低声道:“姑娘昨晚半夜醒来哭了好一会儿,可能有些犯困。”
游婵不想也知道怜月是为什么哭,是她亲手斩断了怜月回到锦阳公主身边的路,也是她亲自带回的锦阳公主要远赴禾涅族和亲的消息。
听到阿莱说话动静的怜月揉着微肿的眼醒了过来。
“今日锦阳公主出嫁,姑娘要去看看么?”游婵今日有公事在身。几日前锦阳公主向她要了几队护国尉的人马,说来奇怪,锦阳公主把送亲队伍全换成了护国尉的高手,所抬的嫁妆也不是金银器物,而是刀枪剑戟。
这阵势,与其说是出嫁,不如说是出征。
她也是眼尖无意中发现的,锦阳公主谁也没告诉,怕怜月担心,也怕走露风声误了锦阳公主的事,游婵便也瞒着怜月。
“是今日么?”怜月挣扎着起身。
“是。”
阳光晒得人头皮发烫,怜月坐在茶楼之上,透过窗户望着缓缓驶过长街的大红色马车。她不禁想象着马车中穿着嫁衣的锦阳是什么模样,如果她当日不逃走,是不是锦阳也不会出嫁?
可惜没有如果,怜月看着长长的仪仗队,默默在心里和锦阳道了别。
一旁打扮成书童模样的阿莱是来看热闹的,被锦阳公主出嫁的恢弘气势吓得正欲惊呼之时,看到满面哀伤的怜月,顿时没了看热闹的心思。
“公子。您别难过。”阿莱为怜月递上手绢。
打扮成胡子书生模样的怜月接过手绢擦去不觉间掉下的泪,低头啜泣道:“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入京时还是深秋,如今已是盛夏了。怜月望着越来越近的红色马车,回忆着过去一年的点点滴滴。马车转眼到了茶楼之下,一阵风过,吹起了车帘,露出马车内戴上了凤冠霞帔的锦阳。
那顶凤冠……
这一刻怜月终于按捺不住痛哭失声。
☆、115
处理完提亲之事后,那仁便回两国交界之处临时扎了营寨,等待接亲。
越往北走越冷,南国已是盛夏,北境还是带着寒意的晚春。估算着今日锦阳公主的送亲队伍就会到,那仁心绪不宁地望了望更北的地方。在连绵的群山之后有一大片已经搭好了祭祀台的草场,禾涅族的所有锐已列好阵队整装待发。
锦阳公主的血将是本族向大运国开战的号角,现在能一眼望到的那些炊烟袅袅的村落,将会在本族的铁骑下尸横遍野。
“巴雅呢?”那仁在营帐门口拦住路过的阿部雅郎。
“巴雅公主在祭台。”阿部雅郎迎风饮下一口烈酒,向着南面立着,望着辽阔丰沃的大运国对那仁道:“大廪也别恨我。您只要拖住锦阳公主将她带回部落,巴雅公主会没事的。”
阿部雅郎也舍不得巴雅成为祭品,他与老大廪情同手足,那仁和巴雅两兄妹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对大廪之位也没什么兴趣,用巴雅威胁那仁,只是为与大运国开战。用皇族之血祭祀战神哪用分什么嫡庶男女,真要祭祀也轮不到巴雅。
可那仁即位后一心想与大运国言和,甚至连老大廪的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