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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多数本支的年轻辈散到山高皇帝远的外地,她的几个堂兄也各自出去谋出路,堂叔们纷纷效仿她爹谢诨找地儿退休养老。
京城留下的要么就是远支关系压根儿不亲,要么还都是太学里混着的小屁孩。
“不应该啊。”谢昭摸着下巴喃喃自语。
她老娘面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叮嘱道,“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们去去就来。”
谢昭脱缰的脑神经当即跑题,“那要不要给我买几个桔子来?”
这梗当然没能无缝对接,谢夫人用关爱智障的眼神洗礼亲骨肉,谢诨作语重深长道,“儿啊,老年丧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你是不懂的。”
“我当然是……不懂的。”她无数个辈子都是‘绝代’佳人,还是可悲单身狗,哪里来得丧子机会?但是,她爹?“难道爹你懂?”
谢诨叹了口气。“爹当然懂,这不……都要回去替你办场轰轰烈烈的丧事了,想起来人世沧桑变幻无常,到老了还要亲眼目睹这悲剧,老夫的心啊真是拔凉拔凉的……”
“……”谢昭沉默瞪着亲爹,不太愿意接受这神展开,“丧事?”她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自己,“替我办?”
爹你就这么根苗苗,哪里想不开?你的宝宝还站在你面前呢,你就要咒她上天?
但是亲爹的反应依旧严肃认真。她老娘假惺惺拧着张手帕拭泪也跟着演戏,“天可怜见的,就这么一根独苗……”
真是浮夸的演技。
谢昭打量老娘一眼,灵光一闪,“世子府那个?”
点头。
“不是吧?”谢昭一屁股跌坐在椅子里,摸下巴:沈沉衣不至于变态到咔擦自己送的替身,但世子府肯定没有她往日坐镇时的严丝合缝。谁会特意安排保护一个外貌身份本故事里连形容词都没一个的替身?空子一有,那她前段时间在独孤胜那里撩的仇恨值就报应在炮灰替身上了。
谢姑娘默默为那位仁兄掬一把愧疚泪。但愧疚归愧疚,她老爹老娘就要回去,独孤胜那边的过节他们半点不知,她又不能透露原委,只得慎之又慎的嘱咐,“回去的话,务必仔细安全,能下手害你们心肝宝贝,指不定等着凑个全家福下去!速去速回,少听唧唧歪歪的八卦!”
谢诨当即一巴掌拍在她脑袋上。“乌鸦嘴!”
两口子恩恩爱爱打包准备上路,临走时谢夫人突然又想起什么,揪住谢昭语重深长。
“本来说过个半旬就把你们的婚事操办完,现下倒是说不准什么时候。”老母亲非常尖锐的目光凌迟着自己的崽子,语气严重与表情不符的温柔,“我的儿,要好好和未来姑爷相处,莫要在外搞三捻四,在家也不行,等老娘回来要是看到什么不乐意看到的,后果……你懂?”
一脸被雷劈的谢昭顿了顿,“我懂。”
亲生的捡回来了,她这后娘养的没地位可言。
“浪子回头金不换,我儿果然长大不少。”谢夫人作欣慰状离开。
浪子回头,回你妹的头!
郁愤于胸,她当即就打算找祸头宗小王子算账。哪成想人家还先一步耍起小脾气,直接跟她玩拒人千里,硬是给闭门羹。
据小厮八卦,宗公子正关着门生闷气,因为意中人有逃婚意图。
不就是个意图嘛,老娘这还不是乖乖等着跳进婚姻的坟墓,你气个锤子哦!把门关那么紧,难道怕老娘摸进去强了你不成?
想着山庄外箭雨阵三十六天罡把守要逼死她的那阵仗,谢昭脑门子上的火越发旺了。这比她还作的小妖!以为她会去哄他?开玩笑,她是那么讲套路的人?
是时候让他见识见识这个家谁说了算!
果断高冷一盘的谢昭哼着小曲转园子。几天之内她把园子里花草树木都数清楚,开始百无聊奈浑身不得劲,山庄里来了个熟人。
这天晚上金刀一进大门就豪气地招呼小丫头,“给本公主切二斤牛肉,上一壶好酒!”
上上下下要么是未成年萝卜头要么是老奶奶和大爷,连个寻欢作乐组团的对象都没有,敢踏出庄门不小心就被大卸八块,宗若那王八蛋真是作的一手好贱。
摩拳擦掌,终于有个漂亮客人来作陪,谢昭听闻当即激动的两眼放光,奔进大厅只见拓跋小公主正痛快地风卷云残,“金刀!”
亲切无比的叫唤让金刀停了手,上下看了她一眼,非常干脆地回应,“哟,舅妈!”
这令人蛋疼的称呼暂且不表,谢昭从小金刀身上窥见一丝黎明的曙光,“三缺一?怡红楼一日游?”咱俩组团一起上天啊。
小公主叹气摇头。
谢昭不死心,“狮子岗全羊宴?”
金刀吞口水,依然坚决拒绝,“不。除了这里,我哪儿都不去。”
郁闷的谢昭,“……”这人生还有何种意思!宗美男也不带她玩,憋在庄里特么还不如当和尚算求!
“我娘准备给我指门婚事,但本公主焉能嫁给那歪瓜裂枣的!婚姻大事我金刀是不会靠父母的,大不了,我就出去绑个美男子学舅舅破出家门,哼!”言罢仰头牛饮酒水。
搞了个半天,也是个出逃躲避的。谢昭惆怅地叹气。
金刀气焰嚣张,心头怒气还未发散完,“什么草原第一猛士,还不是觊觎本公主的美貌?!他比老娘还能吃!岂有此理!”
“舅妈你愣着干啥!一起喝!”
借酒浇愁愁更愁。再这么清新寡淡的过下去,心痒难抑,可能要不了几天她一见着貌美如仙的宗公子就会毫无节操的扑上去。眼见着就要遂蛇病的意,谢昭长吁短叹。下人酒送了一回又一回。
金刀喝醉后成了大舌头,“舅妈我跟你说……你你你……你小心点。”
谢昭正进阶到头晕眼花分不清眼前是男是女状态,反应慢了不止一拍,“小心……小心点。小心什么?”
拓跋小公主吐槽起自己那极品的二舅舅,简直不留情面,“我那舅舅原来在王城里……有好多女人恋慕……他就是个神经病……选侍女比我大舅选妃都还隆重,横挑鼻子竖挑眼,别的不要,尽整漂亮双胞胎!常年都带在身边安置在庄子里,左拥右抱,龌蹉不龌龊?”
金刀咬牙,“他那房间,没人敢进去!连我娘都不行!一对漂亮姑娘就立在房门两边!孤男寡女女,肯定没有好事!”
“现在更是学会欺骗良家少男私奔,他肯定是哄你!说不定正和别的女人暗度陈仓!”
金刀嘀嘀咕咕说一长串,谢昭只听清零星几个词,“双胞胎?什么双胞胎?”她条件反射地给自己倒酒,又觉得麻烦,干脆捏着瓶子直接灌了事。
“哎,不说这些。”拓跋公主挥手,“好烦。一想起我娘三姑八姨准备给我说驸马头都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