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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
在走廊里急速奔跑,像是在逃命。
可不是在逃命?
陆清明曾经在这事后,无数次的检讨,无数次严肃的思索,为什么,为什么。
就算此时想起来,也觉得远远不够。
没有吻迟绛的嘴,没有紧紧的抱着迟绛。
天越来越暗,看起来好像要下雨了。
不过,下雨了才好,这才符合心境。
事后怎样,全部都记不清了。只记得光线折射在走廊地板上的样子,自己那仓惶而逃的心态。
茫然又甜蜜。
像是一个犹如棉花糖般的梦境,甜美的让人想要深陷,美丽的让人想要哭泣。
然后映射着此刻的未来,更觉得渺然和苍茫。
心里凄惶,害怕走错一步,害怕所有的改变。
风筝还是握着手里的。天色阴沉,但是雨还没有落下。
迟绛却没有对这件事发表什么看法,仍旧是笑着的,温柔着。
而陆清明却是害怕了,不敢再跟着迟绛。
每天偷偷躲在教室里偷看操场上的迟绛。
遇到女生给迟绛送水加油气得脸鼓成个包子,像只嘴巴里塞满了东西的小仓鼠。
嫉妒像是爱情一样,悄然而生,随风而长。
然后,迟绛死了。
那天陆清明还在为数学卷子烦恼,他已经被班主任请了几次办公室。最近他的成绩持续下滑。
好难啊。
陆清明看着卷子,不自觉就想起了迟绛。
这段时间他常常想起迟绛。
虽然见面的机会少了,但是迟绛的脸却好像一直在自己面前打转。
陆清明一想到迟绛就咕噜咕噜的偷偷笑起来。
真傻。
陆清明握着风筝线,笑了一下。
太阳还留最后一丝光线在苦苦挣扎。
卷子上的字迹都有些看不清了。
自己刚刚拉起了窗帘,然后准备开灯的时候,就听见自己的父母在客厅里不知道感叹着什么。
陆清明心情还有点烦躁,数学卷子还没有写完,但是假期已经快过完了,又不能去找迟绛去抄,因为自己在单方面冷战。
他出去的时候,母亲愣了一下。
去冰箱里拿了一个冰淇淋吃起来。
忽然他的母亲说楼上住的迟绛死了,你们不是关系好吗,去看一下吧。
陆清明吃了一口冰淇淋。
然后他睁大眼睛看着他的父母,就好像有人讲了一个荒谬之极的笑话。
冰淇淋真的特别凉,吃的人心肺都好像快要冻僵了。
陆清明无声的哭了一夜。
迟绛被送去焚烧的时候他去过。
面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听着周围邻居议论纷纷,说是被车撞死了,死得真可怜。
陆清明第一次知道原来心如刀割是这个样子的,其实也不是很痛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会不受控制,连呼吸都感觉难受。
他是以一个好朋友的身份来参加的葬礼。
但是每年都会自己独自一个人来看迟绛。
带着迟绛给他的老鹰风筝。
第2章重新开始
陆清明醒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伸手去摸睡前放到枕头旁边的手机,但是眯着眼,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
他揉着眼睛坐起来,看了看窗外已经大亮的天色,心里涌现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个夜没有全勤了。
陆清明低着头还是继续找自己的手机,这才发现周围环境似乎有点不对。
明明自己的床单是非常耐脏的灰色,怎么会是这么五颜六色的卡通床单。
他看了眼窗帘,不可置信的看着房间里的布置。
这是自己高中时候的房间。
是谁的恶作剧吗?
陆清明顾不得换衣服,直接冲出门去,就看到正在做早餐的母亲。
“小明,你醒了啊。作业都做完了没,天天晚睡晚起,你也学一下人家迟绛。”
陆清明嘴巴张成了一个o型,他的母亲看他这傻样,又开始斥责起来,“一大早就做这呆样,你也学学人家迟绛。”
陆清明来不及反驳不要叫我小明,但是被他母亲所说的两个你也学学人家迟绛说出眼泪出来。
绝对不是恶作剧,因为谁也无法使已经年老的母亲变得年轻起来。
陆清明大学是在外地念的,也在外地工作,每次回来只能感觉到母亲的衰老,但是这次却看到母亲仍旧年轻的样子。
更重要的是迟绛。
陆清明顾不上洗漱换衣服,穿着睡衣就往外跑,丢下一句,“我去找迟绛。”
他头发像是鸡窝,身上穿着睡衣,他直接爬的楼梯,然后小声的敲门,心脏怦怦怦直跳,嘴角不自觉的翘起来。
是迟绛开的门,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浅色长裤,一张少年气的脸。迟绛看到陆清明好像吃了一惊。
陆清明想着错觉吧,迟绛看到自己怎么会吃惊。
“迟绛。”他喊道,“一起去打篮球吧。”陆清明的情绪有种莫名的亢奋。
迟绛似笑非笑,“不和我冷战啦?”
咦?
什么鬼?
“什么冷战?”陆清明哈哈笑了一下,“走,去打篮球。”
“太阳马上要出来了,等下会很晒,你忘记你上次皮肤都晒伤了吗,下午再去。陆清明,我说你好歹把你衣服换一下啊。”迟绛皱着眉头,伸出手把陆清明翘起来的头发往下压了压。
陆清明一双眼睛看着迟绛,很专注,陆清明是有着圆眼睛的人,所以直到他上班五六年还有人看到他之后问他是不是刚刚毕业,很显小的一张脸,谈业务的时候很不受人信任,但是眼睛又明亮,专注的看着别人的时候像是一只刚刚出生的小狗,无辜又单纯。
迟绛忽然用手覆盖住了陆清明的眼睛。
“你干嘛啊,迟绛?”陆清明没有生出任何反抗的心理,只是很疑惑。
“你为什么要亲我?”迟绛的声音传来。
全身能感觉到迟绛的手放在自己的眼皮上面,温暖干燥,力量轻柔,能感觉到其中的珍惜。
我什么时候亲了你啊,陆清明刚刚想反驳。突然他记起来了,好像是的,他是亲了迟绛,然后在自己单方面冷淡期间,迟绛死了。
陆清明拨开迟绛的手,恶狠狠的说道:“就是亲了你,你能把我怎样?”然后转身就走。
他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比起恶狠狠更像是小孩子放狠话,完全没有威慑力。
迟绛笑了一下。
然后又忍不住笑了一下。
陆清明回了家换好衣服,母亲已经做好了早餐,正在晾衣服。
“放了假就好好拾一下房间,你看你房间像是狗窝,作业你写完了没?”母亲在阳台上念叨。
陆清明假装没听见,开始吃桌子上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