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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杨宸缓缓地说。说这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是在走万丈深渊上架设的独木桥。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而且他说出这句话时,恨不得把自己令起来打。
她提杨宸的事,分明就已在怀疑自己的身份。可他就是没勇气径直告诉她,自己是李恪,当今的三皇子。他怕这身份让她疏远自己。毕竟他试探过几次,都发现她并不记得前世里的事。
“也是,我多虑。”她牵强一笑,心里暗骂:丫的,够会装的啊。到这个情况下。身份都呼之欲出了,还抵死不承认。
“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忧。再者。还有我与魏王的护卫队在。”他又说。
江承紫连连点头,就算将阿念的事揭过去。就在两人又因为没话题而略显尴尬时,念卿一路小跑而来,递给杨宸一封信。面露难色。
杨宸示意她知无不言。念卿才不太情愿地低声回答:“李将军命人加急送来。果如公子所言,陇右羌人来犯。”
杨宸听闻,从书架上取下地图摊开。那地图并不如现在这般致,基本等于手绘军用地图,但该标示的地方也已标示上。江承紫站得很远,但视力极好,便是瞟上一眼,也分得出个优劣。
“先前派出的军队到何处?”杨宸似乎在问念卿。又似乎是在计算。
“该从蜀北出,到达陇右。”念卿亦凑过去瞧。
江承紫不便过去。只在想贞观元年陇右道上发生的战役。貌似历史书上并没有怎么记载,但听父亲说过古羌人十分骁勇善战,屡次进犯汉家王朝。尤其是初唐时期,古羌人如同最初的西夏,各种不要脸进犯,在陇佑道上掠夺资源,残害百姓。不过,在李世民执政后几年,古代羌人完全就绝迹。
她以前在部队时,听闻部队里的唐朝军事研究人说过古羌人的绝迹,还说有史料表明,古羌人于贞观初,在陇佑道被灭族,但到底是谁主导这场战役以及屠杀,历史完全没有记载。
“也许是领兵之人太过残酷,所以历史不记载。”江承紫那时初出茅庐,举手回答。
军事老师点点头,说:“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古代军事都是以人头计算功勋。羌人被灭族,陇佑道太平,这是盖世功勋,史官不可能不计入史册。”
“那很简单,立功之人后来获罪,或者身份特殊,为隐藏其身份。”有人分许。
老师微笑,说:“无论如何,在陇佑道,贞观元年的这一战中一定发生了什么。当然,我可以请你们看一件物品。”
许多的学员翘首以盼,最后老师呈上的是一柄生锈的匕首。说是匕首。其实长相更像是部队里使用的格斗刃。双面有血槽,刺进去拔出来,就是大放血。而且那匕首表面上看起来并不光鲜,甚至还染了很多泥土,但可看出十分锋利,刀工火候都很到家。
“报告,老师,你这不是拿来糊弄我们的?这是我们的格斗刀啊。”有人朗声问出疑问。
“不错,就是我们惯用的。但专家鉴定过这把刀有一千多年的历史,所用的材质非常奇特,或者可能是天上陨星矿石所打制而成,才没有在岁月中风化成尘。”老师老生说。
“呀,这真是诡异。但这证实是初唐羌人战场的么?”又有人提出疑问。
老师点头,说:“考古专家已鉴定,这属于初唐。但专家也不能解释这刀的独特。”
众人一听,便是你一言我一语议论开来。虽然也有人说穿越,说时空扭曲,但大家作为优秀的军中人才,唯物主义的践行者,谁都不相信这格斗刃是真的。大家私下里都觉得老师是故意整人的。
而今,江承紫看到杨宸摊开的地图,忽然想:倘若领军的是李世民派出的军队。而这一支军队火急火燎奔赴前线,古代羌人却全在悄无声息中被杨宸先派出的秘密军队斩杀。
那么,古代羌人的绝迹就神不知鬼不觉。
“那你拾一番,我即刻动手。”杨宸吩咐念卿。
念卿十分担心地喊了一句:“公子,你真要去?”
“羌人在陇佑道杀大唐子民,抢夺资源。若大唐不能荫蔽,何以让人信服?”杨宸反问。
“可朝廷已派李绩将军前往。先期也有程老将军做先头部队。他们都是驰骋沙场的老将,公子本不用担心。”念卿立马反驳。
“念卿。我去,不仅仅是为打败羌人,还有别的任务。你莫担忧,今晚照顾好魏王。”杨宸吩咐。
念卿抿了唇,略略后退,低声说:“我去与公子捧来戎装。”
“去吧。”他挥手,待念卿退去。他才对江承紫招手,柔声喊:“阿芝,过来。”
靠在窗边的江承紫一愣。便款款走过去,有些担忧地问:“方才听你所言,似要去打仗?”
他“嗯”一声,便说:“你莫担心。我会保护好自己。待平定羌人。我定来晋原县看望你。”
江承紫摇头,深深吐出一口气,才缓缓地说:“经过吉利的洗劫,国库虽然没什么钱。可大唐不缺良将,你年纪不大,还轮不到你上战场。”
“我自有安排,你莫担心。”他笑起来,唇边是好看的酒窝。
真是眉目如画的男子。在暮色黄昏里,微微的风从窗户进来。吹得珠帘起起落落。念卿捧了戎装前来,替他换上。当他从换衣间走出来时,一袭戎装在身,款款向她走来。
他在她面前站定,轻轻微笑,说:“你莫要担心我,在这里好好生活。”
“我会。”她略略蹙眉。
“晋原县那边应该会有人置办妥帖。若还有什么需求,便派人送信到此,念卿自会安排。”他交代。
江承紫点头,想要说多谢。想到先前的事,她便硬生生将“多谢”两个字憋回去,只说一句:“好。”
他看她难得这样乖巧,没说什么让人听起来十分别扭的谢谢,便是舒心笑了,不由得伸手覆上她的额头,打趣说:“你呀,可要安心长大。”当然,他后面还有一句“莫要许了他人,记得等我十里红妆为聘”,但他实在是懦弱得很,生怕这话一出口惹她反感。那么,他就鸡飞蛋打一场空,而没有她的重生,又有什么意义呢?不如死了的好。
“我保证完成任务。”她调皮起来,本能地敬了一个军礼。
这个标准军礼一出,江承紫就暗骂自己得意忘形。不过,她是个机会主义者,觉得既然做了,就得好好试探一下他是不是穿越者。她注意察言观色,却发现他并没有异常,反而还很好奇地问:“这是什么礼节?我却不曾见过。”
“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