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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没有习武。我由此判断,这马车还不跑长途,只跑附近熟识之地。”
柴令武因车内暖和,说话也没发抖了,说到后来,语气越发得意。
“观察入微呀。”江承紫真心赞美。
柴令武哈哈一笑,就挑开帘子,问:“老爷子,你这车是跑雇佣的吧?”
“是呢。”老头甩着鞭子回答。
“跑长途不?”柴令武又问。
“公子,只走官道,不走长途,最远到广汉。像公子所在的长安,老头这辈子也没去过,自然也不想赚这份儿钱了。”老头笑着回答。
柴令武放下帘子,得意地问:“阿芝,如何?”
“观察入微,颇为聪颖。义兄平日里果然装疯卖傻。”江承紫笑着说。
柴令武听闻,颇为高兴,随后问:“那阿芝认为我能成优秀的商人么?”
“商人?”江承紫颇为疑惑地问。
这人方才那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大氅、发冠都丢了,弄得跟瞬间大彻大悟,誓要与过去的旧我作别,回家就要奔赴战场建功立业,报效祖国似的。这会儿,他说他要做商人?
“是啊。我想清楚了,我要成为优秀的商人。”柴令武端坐在马车里,一本正经地说着他的理想。
“你方才领悟到的?”江承紫不死心地询问一句。
柴令武又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说:“是,方才在山上,看到那两人的生活。衣不蔽体,居无定所,实在是可怖啊。我就想人生在世,到底在追求什么?”
“然后,你就想到从商了?”江承紫非常好奇柴令武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样的。
柴令武摇摇头,说:“那能这么快啊。我是先想到人生在世,不过就是吃穿住行,人一辈子不就在为这事操劳么?”
“嗯,你说得很对。”江承紫看着他殷切的目光,连忙点头赞许他说得对。
柴令武笑得眼睛眯起来,继续说:“我就想,着吃穿住行哪里来啊,还不得是钱啊?要有钱才能住得了大厦,出入有豪车,顿顿有肉,穿得了暖和的衣衫。嗯,我顿时就觉得,钱啊,真是个好玩意儿。”
江承紫听到此处,不由得抚了一下额头,讪讪地说:“敢情你都这么大了,才领悟到钱是玩意儿?”
“是啊。从前,我在长安,又不缺钱。骑着白马路过平康坊,满楼都是仙子们在向我招手呢。若是没带钱,就记了账,管家林叔去结账就是。”柴令武耸耸肩。
“那你现在只是暂时离开长安,也不缺钱啊。”江承紫只觉得这柴令武的想象力跳跃得不像样子。
柴令武摇摇头,道:“阿芝,你不明白。我从前用的钱财都是祖宗家财,自己无生财之道,也无一技之长。金山银山也有用尽之时,若真到那地步,真是想想都吓人。”
柴令武一边说,还一边拍拍胸口,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连连说“想想真是吓死人啊”。
“难得你能顿悟呀。钱确实是个好玩意儿啊。”江承紫感叹,多少豪门子弟能像柴令武这样领悟的人,实在不多啊。
“可不是啊。我顿悟了,于是就开始思考,我得要赚钱,要有一技之长。”柴令武很是兴奋,继续说,“你知道不。其实,我从山上下来,直到遇见你时,我一直都很迷茫,我能做什么,将来到底要做什么?什么杀敌疆场或者治理国家,我一则没兴趣,二则懒散惯了,也不是做那些的材料。”
“那你何时想着要做商人?”江承紫很好奇柴令武要做商人的触发点。
柴令武嘿嘿一笑,说:“那自然是看见你之后,我想起你说的成衣铺子,若是做成功,那可是赚钱的好活。然后,我瞧见这赶车的老爷子,想起人生在世,吃穿住行啊。若是牢牢把握住这四样东西,何愁不来钱呢。是不是,阿芝?”
江承紫竖起大拇指,称赞道:“义兄顿悟之后,又在短短瞬间找到人生航向,真是佩服。”
柴令武心情颇好,说:“从前,我一直想像大兄与父亲那样,为家族荣耀争光。可我没那样的心性与天赋,就是没有。如今,我想通了,这一代,柴氏一门的财富就由我来创造,才柴氏一门的生意就由我来打理。”
柴令武此刻虽然还是身着袍子,但神情姿态已与先前判若两人。现在的他,豪情万丈,在这漆黑的夜里,竟然有一种不可名状的光芒。
江承紫心情也十分不错。因为她先前还在想如何快速在长安开始自己的敛财生意。如今柴令武顿悟,立马就要开始从商。这真是上天恩赐的机会。()
第二百零九章大变故
马车很快就到了杨府侧门,江承紫让柴令武先不要下车,就呆在车中,得这副模样被柴将军瞧见,又少不得一顿骂。
柴令武哈哈一笑,说:“无妨,无妨,今时不同往日。”
“义兄心思是变了,这行事可还没变,商人最忌讳不拘小节。”江承紫不咸不淡地说一句。
柴令武一怔,仔细想这女娃话中有话,似乎是在批评他行事鲁莽,根本就承载不起他所谓的梦想。
而江承紫已经挑开帘子,戴好帷帽,吩咐门房去找大公子取外袍与披风。
“你就说,柴公子要用。”江承紫对那门房说,随后又叮嘱,“夜深了,此等小事,就不要大呼小叫,径直告知公子就行了。”
“是,小的明白。”那门房回答,随后就一路小跑往内宅去。
江承紫这才拢了拢衣衫,从钱袋子里拿出几枚铜钱给赶车的老爷子,很有礼貌地说:“多谢老爷子送我们回来,还劳烦老爷子稍等片刻,容家奴为我家兄长送来衣物。”
“无妨,无妨。杨县丞来此不到一年,却让我们晋原县百姓都能吃得起盐,吃得了好盐,这是天大的恩惠呢。就连这车钱,我也不能要。”赶车的老爷子抑制了一路的激动,这会儿终于是爆发出来。
江承紫摇摇头,笑着说:“老爷子,一是一,二是二。杨县丞所作乃为官者本分,怎能以此谋私?而老爷子所为,乃凭力气挣钱,钱财乃你应得,又如何能不要?还请老爷子下。”
赶车老头一听,连忙道歉,说:“是老朽愚钝,如此这般,反而亵渎了杨县丞,实在不该,实在不该。”
江承紫笑了笑,并没有再说话,只是伫立在杨氏六房的侧门,等待门房取来衣物,让柴令武顺利回到府邸。
不过,他到底去什么地方了?是发生什么事了么?
江承紫一颗心还是悬着,悬得越发有些发慌。
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