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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无言以对,只瞧着淑妃说:“好啊,阿屏,你真好得很啊。”
“承蒙陛下夸奖。恪儿婚事,陛下心中比谁都清楚,你让我去选杨氏一族的女子为恪儿的王妃,不就是让一头受伤的猛虎来看住你豢养的恶狼么?我虽竭力周全,要保得恪儿,但受伤的猛虎毕竟也是猛虎。陛下,可别忘了。”淑妃一席话掷地有声。
李世民缓缓在案几前坐下,瞧着淑妃,许久才说:“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是,我本不打算说出来。”她说。
“过来。”李世民喊淑妃。
淑妃没有动,李世民起身将她扶起来坐到软垫上,为她捶腿,说:“那你为何要说出来?”
“正如你所言,我的父亲败于世家。没有哪一个帝王喜欢被世家所控制,同样,没有哪一个做母亲的,喜欢将自己的儿子置于危险中。我从小寄养在弘农杨氏,你以为我就在那一方院落里就什么都不知?他们的嘴脸与行事方式,我了若指掌,或者比陛下更了解。毕竟,我寄养在那里的时候,还是个公主。这一趟回去为恪儿选妃,偷梁换柱什么的,他们以为我不知,我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与恪儿合的生辰八字就是那杨敏芝的。我知道他们会偷梁换柱,无论谁与恪儿八字合,那生辰贴都该是那个叫杨元淑的女子。”淑妃语气恨恨的。
“你所言在理,但即便如此,你焉知对方不是在欲擒故纵?你不必多说,恪儿明年春日也必须完婚。开春后,我会亲自下旨给弘农杨氏准备。”李世民最后还是绕回这个问题。
“陛下!”淑妃喊道。
李世民起身拂袖,冷笑:“多说无益,我自有决断。”
淑妃满脸绝望,李世民拂袖离去,片刻后,陛下亲卫来秘密处死了方才在宫内目睹或者听闻淑妃与陛下争吵的所有宫人,换了一批新人前来伺候。
云歌讲完后,身体还在发抖,说:“我,我就是那个唯一目睹还活着的。”
李恪蹙眉,说:“看来,我真要提前启程了。”
江承紫知晓他忧心淑妃,也担心柴绍的安危,但外面雪下得正起劲儿。
“雪下得紧,大雪封山,蜀道不好行啊。”江承紫看着窗外说。
“夜长梦多,恐生变。”李恪回答。
江承紫为李恪夹了菜,对那云歌说:“你且回你公子住处去歇息,我与你公子还有要事商量。”
云歌不满意没吃到火锅,就被赶走,嘴里念念有词地飞走了。江承紫吃了一口马铃薯片,喝了一小口桂花酒,才问:“今日,有什么事吗?”()
第二百一十一章真正的真相
李恪端杯了一杯酒,笑盈盈,说:“只是父亲太看得起我而已。”
一句话,没明说,但江承紫已明了刚才云歌描述杨淑妃与李世民对话里那一句“你只是派出柴绍而已”的反问,看来是真的。
“他夸你类他,自是不容小觑。”江承紫语气淡淡的。
她先前也曾想过李世民如果将晋原县的事看作大事,或者就不会只派柴绍为钦差前来。毕竟,柴绍算不得他真正的心腹,玄武门之变,柴绍就不曾支持,他亦瞒着柴绍。
柴绍是太正直之人,侠义情怀与江湖气息太浓,若是办事,必定让他不会百分百放心。
只是,她又转念一想,毕竟是唐朝最杰出的政治家,如今初唐正式内忧外患,国库里没几两银子,太仓里没几粒粮食。他应该不会这般小心翼翼吧。
“我还是太高估他。”江承紫吃了几口菜,又慢悠悠喝了一小口桂花酒,才笑着说。
“原来你也曾怀疑。”李恪神情语气依旧温柔,端了一杯酒,斜倚在窗边。
江承紫不接话,只招呼他吃菜,说起家乡的火锅,说起那叫辣椒的物种。李恪来了兴致,问:“格物院以后可能找寻到如此神奇的物种?”
江承紫筷子一顿,凝在空中,火锅里腾腾的热气氤氲飘向窗外。
“辣椒一物乃海外之物。须得乘大船,穿过暴风巨浪,才可摘得。”她回答。
“原是海外之物。可惜!”他喝了一口酒,将酒杯徐徐放下,道,“我不致力于船舶制造,除去对付高句丽,大唐还不须那么多的船。再者,我只想闲云野鹤。可惜了。”
江承紫知道他的意思是说他无意于帝王之位,而制造船舶这种事属于军事范畴,非帝王不能做。
她靠着椅背,瞧着雾气氤氲里那张英俊瘦削的脸,笑道:“将来的事,谁说得清楚。你瞧此时此刻,就是我们不曾经历过的。”
李恪点头,道:“是呢。从前,我们从不曾离得这样近,这样秉烛畅谈,还能吃到你亲手做的菜。只是若可以,我不想走那条艰难的路。”
“我亦不希望你走那条路,若可以的话。”江承紫依旧笑,再度觉得命运真是玄妙,原本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穿越了前年的时光,相识相恋,并肩而行。
火锅氤氲着热气,江承紫将火关得小一些,又放了一些容易烫熟的菜入锅,才终于忍不住问:“可知来者何人?”
“还能有谁,不就那一家的么。”李恪语气不屑。
原来果真是长孙一族!
“来的是何人?”江承紫又问。
“长孙冲。”李恪回答。
“他”江承紫对此人知之甚少。只知晓他后来成了驸马,与公主鹣鲽情深,在政治上倒没有什么建树,就是那支离破碎的梦里也没有他什么事。
李恪稍稍坐正身体,道:“你别小瞧了他,他是长孙无忌的长子。长孙无忌要求他克己、低调,不可露锋芒。因此,在外人瞧来,似乎平庸无能。实际上,呵,是一头随时能将人撕碎的恶狼。那一世”
李恪停了停,才继续说:“那一世,高阳谋反,事实上长孙无忌正在外视察,当机立断将我拖入战局,一劳永逸之人就是他。”
江承紫蹙了眉,暗想历史总是表象,不是局中之人永远不知真相。
“上一世,你我都小瞧了他。若说长孙无忌下手时还会考虑国家前途,那长孙冲做事便只考虑关陇新贵的世家利益。”李恪摇摇头。
江承紫垂眸,靠在软垫上,想或者上一世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大唐,高阳谋反,他被拖入战局,最终惨死于三月长安,从来以为是长孙无忌的手笔,不曾想却是那人畜无害的长孙冲。不过,后来的历史记载,几年后,武则天灭了长孙一门,这长孙冲似乎只是流放。
“后来,长孙一门到底还是被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