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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广,产量颇高,可抵御饥荒,后有盐矿的发现与制盐法的革新,再者还有茶叶。又有由格物院提出的蓄水抗旱与预防蝗灾的方略。因此,不仅是皇上,就是朝廷上下都十分重视格物院。这格物院是越早建立越好。”阿念缓缓喝了一杯茶,又劝说。
“正是,正是。阿芝生辰贴的事处理妥帖了,明日一早去祠堂为祖先上完香,后天一早就启程。”杨舒越立马就定下了行程。
“六爷早日成行颇好,正巧我亦要前往长安复命,恰能同行,也算能护送六爷一程。”阿念笑着说,眸光不经意地扫过江承紫。今日,她颇为安静,一直就在那里埋头喝茶,若是换作往日,即便是不说话,却也不是这般安静。
肯定是累坏了吧?在他未曾出现之前,他安排在杨氏的眼线就暗地里来汇报了今早的情况。这一场拨乱反正的审判,基本就是由她与她母亲来主导。
其实关于这件案子,他只是让人送了一封信过来,信上寥寥几句话,说是诛杀六房的案件大理寺择日会派人来弘农杨氏调查结案,帝之意为:弘农杨氏,千年望族,又为六房之本,不可动摇;但歪风邪气必要杀一杀。
他只是寥寥数语,并不曾告知如何操作,而她兰心蕙质,径直就大刀阔斧,拟定方案。此等大局把控的能力让他惊叹。
当然,在不知大理寺动向,只凭借这寥寥数语的情况下,敢于如此大刀阔斧,也足见其胆识与智慧。不过,她在这一场审判里,也是承了很大的压力,担了莫大的风险,所以这件事一解决,她才乏得很,何况其中还亲自动手杀了人。
“如此,甚好。”杨舒越笑道。
阿念因这句话一下子回过神来,有些尴尬地笑笑。
杨舒越正要问一问朝堂局势,却听见小厮隔了屏风在外喊:“六爷,三房与七房的老爷携了郎君们来拜会,可要见?”
“自是要见,你引他们去正厅。”杨舒越起身,对阿念很是抱歉地说,“回到祖宅,总有此等琐事,我去应酬一二,待六房到长安安顿好,还请阿念将军时常走动。”
“六爷客气,你有事就去忙,不必管我。再者,有阿芝姑娘在,可不会怠慢了我,我正好品一品六房出名的吃食与茶水。”阿念笑道。
杨舒越起身整理衣衫,便让杨清让也一同来认识一下叔伯兄弟们。
杨氏父子离开后,屋内就剩下江承紫与阿念。江承紫这才抬眸瞧他,便与他四目相对。那一双梦里千回百转的眼眸在花厅朦胧的光影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澄净。仿若是民国泛黄小说里描摹的明媚窗影。
对视片刻,她首先移开视线,回过神来,对明青说:“你且去休息。”
明青乖巧告退,江承紫便洗手焚香,取山泉烧在炉子上,从陶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自己珍藏的明前绿茶,为阿念亲手泡了一壶茶。
阿念先前坐在自己的席位上,终觉得离她距离太远,便搬了垫子与她面对面坐下。
缭绕的茶雾里,江承紫捧上一杯茶递过去,他伸手接着,低声问:“辛苦你了。”
“我不辛苦。倒是你,从冬至后入了长安,那可是杀人不见血的战场,你才辛苦。”她笑着回答。
是的。拨乱反正这件事,不是他做就一定可以的。这件事事关皇家,也关乎皇上的利益,必须要皇上首肯。
但如何才能得到皇上首肯?先前,李世民找了几波钦差来试探六房,尤其是试探江承紫。并且,从李世民的态度来看,他其实很忌惮杨氏九丫头嫁给三皇子李恪。
一则是因为她太聪颖,二则是因为他太厉害,让太子以及嫡出的皇子们都黯然失色。李世民没办法估量这两人组合的能量和危害。
听柴令武所言,李世民似乎还起过召她进宫侍奉的意思。柴绍上一次握着圣旨前来,也亏得那是柴绍,向来只看事不看势,才能当机立断,她做干女儿,断了李世民那念头。
光是这几件事,就可窥见李世民对她与李恪这婚事的反对。要取得他的首肯,那是何等的困难啊。
“还好,茶叶、盐、马铃薯、红薯,你功不可没。再加上你整理出的预防蝗灾的方案以及蓄水、治水的方略,让工部都叹为观止。皇上爱才,便重视了这件案子。”阿念说得轻描淡写,尔后,一口饮下杯中茶。
江承紫笑笑,接过他手中的茶杯,又为他添了一杯新茶,施施然坐下,才无可奈何地说:“你呀,对我亦要藏着掖着么?”
“夫人,你错怪我了。”他徐徐放下茶杯,低低地说。
“谁是你夫人,别乱喊。”江承紫听得慌了。
他却哈哈一笑,又压低生意说:“你!”
短促一个“你”字让江承紫没来由地慌乱,她低了头,呼吸再度乱了,窗外清脆的鸟鸣也让她觉得惊心动魄。
“阿芝。”他见她低头不语,便低声喊。
江承紫连连点头,他便解释说:“我在长安更多的是陪母亲,偶尔被父亲召去便是协助工部完成你的预防蝗灾的方案。所以,我真的不辛苦。”
“朝堂变幻莫测。你做这种事,总事得会被人当做眼中钉。原本,你一直低调,可因为我”江承紫很是难过。李恪从小知晓自己的身份,一直恪守自己的本分,尽量不让人怀疑,将他母子俩除掉。可自从遇见她之后,他已屡屡犯禁。
“我那样隐忍,恪守本分,尽量低调,也不过在养蓄锐,为了你来到我身边时,能守住你。”他缓缓地说。
江承紫抿唇抬头看他,他唇边依旧带着笑,说:“既然是为了守住你,那又为何要拘泥于使用什么手段、什么形式呢?”
在经历过渣男谋算,杨王氏的搭伙爱情观后,江承紫对于儿女之情原本已很冷静,可在这一刻,听见这高高在上的翩翩少年这样说,她还是忍不住泪湿了眼。
眼泪蓄满眼眶,她迎着他的视线,瞧着他那戴着银质面具的脸,哽咽着说:“谢谢。”
“傻。”他伸手穿过缭绕的茶雾抚着她的脸,无比爱怜。天下人皆道,命运对他李恪不公。可他却认为,命运对他最为公平,让他遇见世人苦苦寻觅不得的爱情,遇见这么一个妙得无人可及的女子。
江承紫则任由自己的脸贴着他宽大的手掌,像一只慵懒的猫咪,用懒懒的撒娇语气说:“我只是担心你罢了,你却打趣我。”
“我是心疼,恨不得将你捧在掌心里的那种心疼。哪里是在打趣你。”他笑,有点无可奈何的神态。
江承紫听得不好意思,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