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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啊。她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笑着安慰:“莫怕。上次,换生辰贴时,李道长来瞧过我,也说没事。”
“李道长仙风道骨,断不会做下作之事。而这些僧道,就不一定。这一次,或者他们会不择手段。”李恪缓缓地说。
是啊,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是李淳风那样一心只专注于天地苍穹变幻,许多的僧道皈依佛门、抑或踏入玄门,不过为的是走一种不一样的途径去谋生或者飞黄腾达。
而他却又怕这些不择手段的僧道确实有那么点能耐。毕竟,阿紫确实是来自一千多年后的灵魂。且重生这种事他都经历了,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
江承紫心一拧,眉头微微蹙起。她承认李恪说得对,若是光明磊落之人,他们断然不会怕。但此番,杨老夫人请僧道前来杨氏,显然是心怀不轨。而且,僧道法术即便没有用,难保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会设局坑害她。
“你说得很在理!”江承紫沉默了半晌才说。
“我好不容易才遇见你,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一次机会......”即便是冷漠狠戾的蜀王,也有软肋,也有惧怕的地方。
江承紫摇摇头,打断他的话说:“莫要如此。这些无用的情绪,只会乱了方寸。神鬼也好,阴谋也罢。此番,我们并肩在这里,就什么都不怕。”
李恪惊讶,抬眸看她。她又斟了一杯茶,胖乎乎的手指端着,瞧着窗外的天空,神色安宁。远处是深邃的苍穹,缀满繁星。
“莫怕。我可是很强的哟。”她忽然转过脸来,笑靥如花。
李恪你奥戴一片空白,只觉得当下景色非凡,像是夭夭桃花竞相开放,周遭都是日光的明亮。
“我会保护你的。”她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笑得花枝乱颤。
他回过神来,也不生气,径直说:“好啊,你要一直保护我,到我白发苍苍。”
江承紫看他眼神清明,便也放下心来,吃吃地笑,说:“那些僧道也好,跳梁小丑也罢。从来,就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放眼这天下,能称得上你对手的人,呵”
江承紫哂笑,没有继续说,只抬眸看向窗外。而她所看的方向,是长安。
“嗯,此番事情一结束,我们便回长安。”他语气平和温柔,带着宠溺。
从前,他不愿意在太原,但太原有母亲,他就在太原。从前,他也不愿意在长安,因长安有太多居心叵测的鸱枭之辈,让人恶心;而且,父子兄弟之情在长安那座城里,比纸还薄。可是,那一世,她在长安,在他的府邸等着他归来,于是每次战斗,每次生死边缘,他都对自己说:她还在等,一定要回去。
她故去后,他离开了长安。长安,对于他来说,是一座死城,是一座孤寂之城,冷冰冰的,没有半点温暖。
稚奴登基为帝,曾请他入朝为官,他拒绝。若非高阳送急信给他,说她被欺侮,快要死了。他断然你不会不顾阿紫临死前的训诫,贸然再入长安。
也是那一次入长安,让长孙冲将高阳谋反的主谋定位吴王恪。他入了长安,再也没有出来。三月飞花满天,鸩酒或者白绫,他仰天长啸。
急忙赶来的萧氏,蹙眉,道:“吴王,你不能如此。你没有谋反,你与陛下说啊。”
他森然笑:“我早归隐南山,若非你萧氏一族暗中蠢动,你四处活动。他长孙一族,如何,如何能轻易定罪。”
萧妃掩面惊恐。他转身拿起毒酒一饮而尽,酒入喉头,灼热一片,疼痛难忍,他诅咒长孙一族,而后,他再没有力气,颓然倒下,看着碧蓝的天空,簌簌飞花乱飞。
他内心里说:“阿紫,我来了,再不离开。”
等他再度醒来,重生回到小时候。长安便化作那样孤独、冷漠的一座城。
好在父亲还未登基,他便可心安理得地呆在长安以外。父亲登基的那一刻,作为郡王的他被召入长安。他再度看到了那些恨不得撕了他的朝臣们。
唉,又是让人这样厌烦的局势。
他懒得理会他们。对于他来说,这一辈子,若要变强,都是因为要护住阿紫。
对于长安那一座城,他真是不喜欢的。
“你不喜欢长安。”江承紫笃定地说。
李恪一惊,温和地笑,说:“这天下的城池对我来说,都没意义。你在,那座城对我来说,才会有什么,有意义。”
江承紫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真是很会说话,这一字一句听来都是这样舒坦。
“哈哈哈。”她哈哈笑,随后便说,:“那你就陪我回长安去。我想见一见,那些书里见过的名字。”
“好。”他的语气依旧宠溺。
“不过,云歌此番前来,可是长安有什么变故?”她再次提起这个事。
“嗯,有人弹劾我。”李恪神情平静,语气波澜不惊,像是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
江承紫一惊,弹劾一事,可不是小事。御史台递交上去的弹劾奏折,满朝文武皆知,帝王也要命人好好查证。否则,必定不能服众。
而在这种查证之中,若有心人已布局,洗不清嫌疑。轻则丢官削品,重则丢命。
“谁人弹劾于你?”江承紫不淡定。
因为李恪自从遇见她后,因为她,改了许多计划,也没有了从前的事事谨慎。他做的许多事都足可以让对方抓住把柄。若是有心人要落井下石,那么,这一场怕是洗不清。
江承紫万分担忧,恨不得现在就飞到长安去,将那些用心险恶之人都灭掉。
“不管他们。”他轻言细语,神情温和。
“不许敷衍我,你说过,我们要并肩站在一起的。”江承紫着急了,跺了跺脚,将杯子放到一旁。
他对着她笑,说:“莫担心,他们不过是在试探而已。”
“到底是谁,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江承紫不想听他这种分析,她要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
“不过是有人弹劾我罢了。提起弹劾的人,你应该有印象。叫柳范。”李恪缓缓地说。
“柳范?”江承紫来来回回地踱步想了想,这贞观年间,能人如云。柳范这名字实在不出名,但既然在御史台工作,那么总是跟弹劾有关。
“莫非是当年弹劾你行猎伤人的那位?”江承紫试探着问。
李恪点头,说:“上一世,就是他弹劾我行猎伤人,让我被削了亲王称谓。不过,此人不错。”
“弹劾你,还不错。显然,是个正直之人。”江承紫接了话。
“嗯,跟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