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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之间路程过了一半,突然就生出了变化。
有一只落单的蝴蝶在黑暗之中凭空出现,直直的朝他们飞了过来。
云寂落到一块门板上,弹出一缕指风。
按理说,别说是一只脆弱的蝴蝶,就算是头猛虎也会被他这一指洞穿了,但奇怪的是,那只蝴蝶居然只是顺着他的真气打了个转,居然变了个方向又飞了过来。
云寂定睛一看,那蝴蝶虽然也是蓝色,但是翅膀上却有着鲜红的印记。
血蝶!
“血蝶。”晏海的声音几乎同时在他耳边响起:“小心,粉也是有毒。”
关于血蝶种种可怕之处,晏海刚刚说得十分详细。
云寂生怕那只血蝶靠近之后会影响晏海,便展开袖袍将它卷在其中,然后再行绞杀。
待袖袍再松开时,裹住血蝶的部分留下的那种红渍,虽然可能只是翅膀上的粉造成的,但看上去就像新鲜的血液一样。
被绞成碎片的蝴蝶残躯随风纷纷扬扬,落到了水面上。
“还有。”晏海提醒他。
云寂抬起头。
一大片血蝶如同一片诡异的云,几乎完全遮挡住了月光,自上而下朝他们疾飞而来。
云寂冷哼一声,朝平静无波的水面击出一掌。
下一刻,湖水以一种诡异的角度飞溅而起,形成半圆将他们包裹其中。
而那些血蝶被包含云寂真气的湖水一冲,顿时七零八落不成摸样。
随着云寂的下一掌,那些夹杂了血蝶的湖水卷叠而起,在另一边远远落下。
晏海的身上,一滴水都没有溅到。
“你……”他刚想问问晏海有没有事,突然心生警兆。
水下有东西!
虽然踩在格扇之上,但他们终究只是借力漂浮。
一察觉到脚下异动,云寂一踏格扇,往上跃到了半空。
他们二人一起低头往下方看去。
幽深的水面之中,先是出现了一张硕大的巨口。
在这张足足有十多尺长的嘴巴里,数排尖利雪白的牙齿盘结交错,在月光下反射出可怕的冷光。
一股腥恶难闻的气味从这张布满利齿的嘴里喷发出来,冲进了云寂的鼻端。
云寂对准这只看不清全貌、追逐着二人跃出水面的水中异兽,一掌拍了下去。
但是掌风一触及那异兽,虽然让它滑腻的皮肤略微往下凹陷了一块,却根本无法伤到它,反而像是激发了它的凶性,让它发出了一种无法形容的声音。
伴随着这种声音的,是愈发浓重的腥气恶臭。
好在云寂虽然没能伤到它,却借着这一掌又带着晏海拔高了许多。
而异兽力气已尽,最终只能一边嘶吼着,一边往水中落下。
侧头坠落之时,异兽露出了它的一只眼睛。
那是一只往外凸起血红竖瞳,在黑夜之中,看上去无比的惊悚诡异。
第115章
晏海能够感觉到,云寂一看到这只眼睛,整个身体都变得僵硬了起来。
异兽落下所溅起的水花,将二人半边身子都弄湿了。
那只有着巨大红色眼睛的异兽,只在水中一个翻转,又以一种诡异的姿态窜了起来。
而他们此时已经过了最高处,正徐徐落下,眼见就要落到那张布满利齿的大口中去了。
云寂垂着头往下看,一张脸上毫无表情,好像丝毫不觉危险。
“云寂!”晏海忍不住紧了手臂,在他耳边大声喊他的名字。
云寂撮指成刀,狠狠地向下一划。
锋利无匹的剑气划过水面,如无坚不摧的强风一般,瞬间将水面一分为二。
那异兽如何皮粗肉厚,也终究只是凡物,又怎么能抵得住朝暮阁主的金锐剑气。
当水面再次合拢之时,那异兽已然翻面朝上,露出了大半个身子,从它口中头上汨汨的流出暗色的液体,也不知是血还是其他,整个空气之中弥漫着难言的腥臭。
从露出水面的部分,已经大致能够看得出来,这异兽就像是一条比寻常大出数百倍的鲤鱼,头部尤其巨大,更怪的是在胸鳍的部分,还生出了两只宛若鹰状的脚爪。
云寂一脚踏在它的鱼鳃部分,正对着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此刻那双眼睛中的竖瞳正在散开,瞧着十二万分的诡谲可怕。
月色分明,云寂的脸孔正映在那双红色的巨瞳之中……
直到一双微凉的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别看。”晏海的声音在耳边说道:“这么丑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云寂猛然惊醒了过来。
异兽的尸首正渐渐沉入水中,云寂背着晏海,终于踏上了对岸坚实的土地。
落地的那一瞬,他忽然惊觉,怪鱼那种难闻的臭味,仿佛冲淡了晏海身上的香气。
回顾从水榭到岸边,这几个起落之间,简直惊心动魄。
那些奇异的蝴蝶,然后再是水中的异兽,要不是他自小在这宅子里长大,说不定会误以为闯入了什么奇闻异志记载之中的世界。
但是为什么长公主府的湖里,会有这样一只巨大的异兽?
是什么人放进来的?
如果是,那目的又是什么?
那种攻击是无意识的还是有人控制?
云寂忍不住回头看向水面,那里正冒着气泡,那条怪鱼已经沉入了水中。
如果他不在,晏海只有一个人,就算能够躲开蝴蝶,恐怕也避不了这怪物……那他就不得不使用武功……
云寂设想了一下那样的后果,不说吓出一身冷汗,心有余悸总是真的。
但是他正好在,也足以应付这样的场面,而晏海也好端端的被他护在身后。
他抿了一下嘴角,将庆幸放到了心里,转身背着晏海朝存自己暂住的屋子里走去。
他住的屋子距离湖边并不算远,甚至能够从窗户里远远的看到那栋水榭,而那只装着蜃衣的玉盒,被他放在了床头的暗格里。
“慢着。”晏海突然出声阻止了他。
他跨出的脚步顿时停了。
“有血蝶在,蝶奴就在。”晏海附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待会儿一定记得要斩下头颅。”
几乎是在他说完的那一瞬间,一种尖锐的声音不知从何方传来,如针扎一般地刺进了他的耳中。
“呜!”晏海捂住双耳,发出了一种压抑的呻|吟。
云寂什么也没有听见。
但一见晏海情况有异,他立刻割断身上的缠缚之物,把人抱进了怀里。
除了脸上的伤口,晏海的眼睛和耳畔竟然也沁出了点点的鲜血。
“你怎么了?”
“声音……有……”晏海断断续续的说不清楚,连捂住耳朵的力气都没有了,双手渐渐垂落下来。
云寂知